“唿!還真沒想到,廣鵬方丈的心是歹毒到家了,一夜風流的故事說忘就忘,為了保持他光鮮亮麗的外表,他還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


    抽著根煙,達燦看著那病床上沉睡的李邙光,向身邊的小師弟陸春道。


    陸春合掌成十,瞥了眼達燦:“僧家戒律,有不準抽煙這一條!”


    達燦卻是一點也不覺得丟人,說道:“僧家戒律還有一條,若渡紅塵人,必往紅塵去。若是置身事外考慮事情,與魔鬼有什麽區別?”


    陸春沒有多話,手中拿著銅棍,向達燦道:“我不知道這麽好看的姑娘,為什麽會遭此劫難,不過我還是覺得,她的性命,還不致死!”


    “哦?”


    看這陸春走到病床前,輕輕撫摸著李邙光的臉,達燦笑了一聲,道:“說我破戒,某人怕不是已經起了色心!”


    陸春則是沒有否認,感受著李邙光那溫和的體溫,道:“貧僧在給自己一個還俗的說法,被一絕色美女勾引出寺,總比說懼怕方丈保不齊哪天就把我宰了,聽上去要讓人舒坦些吧!再說了,後一個說出來,世人也沒一個會信!”


    達燦是蹙眉,說道:“廣鵬手上三十萬僧兵,如果你真的擅自挾一罪女離開,你的結局,可以想象!”


    陸春則是一臉不屑,道:“如果我繼續留在三生寺,以廣鵬笑麵虎的性格,我一樣會死的很慘,他手雖有三十萬僧兵,可這修仙界正處亂世,如果他參加戰鬥,龍虎、昆侖的鋼鐵洪流肯定能狠狠地教育到他。”


    抱起了李邙光,嗅著這女子身上的芳香,陸春是笑了:“雖然她身上一股的藥水味道,可我還是從她身上聞到了廣鵬師叔,那淺淺的龍涎香味!”


    達燦蹙眉道:“你還真是個狗鼻子,連最精密的科學儀器都測不出來的龍涎香味,你居然能很準確的就把他給聞到了,要是讓廣鵬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是絕對不可能讓你離開寺院的!”


    陸春看樣子是有些許遺憾,道:“我有什麽辦法?就廣鵬的為人處世,遲早有一天要栽,三十萬僧兵又如何,是完全保不住他的!”


    “那麽確定?”


    達燦眯眼看著陸春,問道。


    把李邙光兩鬢的頭發理了理,陸春道:“他那麽心狠手辣,為了他那所謂的高僧形象,誰都沒放過,瞧瞧,這個漂亮的姑娘,水牢裏的萬慈恩師,還有出門去的秦醫生,我不知道廣鵬的心到底是什麽樣兒的,但一定是黑的!”


    達燦迴道:“我知道,山寨之首必是賊頭,廣鵬的心胸和遠見,可比不上萬慈禪師。可萬慈禪師的殺伐果決是比不上廣鵬的狠辣和無情。”


    “你不準備走嗎?莫非要等廣鵬來,取你性命?”


    “感謝你的美意,不過海浪中風起雲湧,輕舟總是好渡!”


    “那好,再見便是!”


    陸春向來在三生寺就是獨來獨往,許多寺中和尚,甚至連他的法名都不知道。他達燦也是偶然一次機會,才和他一起被派出專門做一些下三濫的勾當!


    兩個人結識也是有點光陰了。


    達燦迴憶著過往,最後是嗤了一口,也不知是笑自己還是廣鵬。


    這小小的房間終於是人走茶涼,一切歸於了寧靜。


    ……


    水牢,廣鵬今天的穿著打扮,是一改往日的樸舊,穿著一身黑西服,那撲克臉是向看守的警察點了點頭,隨後,走了進去。


    “哐當!”


    牢獄的門被狠狠地打開了,萬慈是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牢門外,麵色不悲不喜,撲克臉,這一時刻,這兩個師兄弟還挺像。


    “來啦?”


    萬慈言語好像軟弱無力,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一點也沒有半點虛弱的樣兒,那種精芒,一般人沒法直視。


    廣鵬點頭,將門關上了。此時的氣氛很怪異,萬慈知道廣鵬是來解決自己的,廣鵬也拿出了那不符合這件衣裝的銅鈴。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動,撲克臉,互相看著。


    廣鵬沒有什麽動作,而是坐到了牢床上,與廣鵬對麵而坐,盤著腿,都是左手結印。


    萬慈眯眼,道:“你來殺老衲,那女孩兒和秦醫師的性命,怕是都已經與我同一下場了吧!”


    廣鵬迴道:“不錯,我已經讓我手下分兵去殺了那女孩兒和秦之齊,為了貧僧,他們必須死!”


    萬慈沒有迴話,廣鵬也沒急著要對萬慈下手。這水牢中,靜悄悄的,兩個人,就好像被監視了一樣,沒有絲毫互動。


    對於廣鵬如此坦誠和自私的話語,萬慈沒有評價,看著這個當年師父收下的小徒弟,他是感慨萬千。


    那年花開南山,他和恩師玄真隻是兩個苦行僧人,赤腳走遍天下,隻為救助那時的天下黎民。


    當苦難降臨,多少人妻離子散,在那滿山荊棘的群山中,他們師徒二人是碰上了一個渾身傷痕的幼童。


    這個幼童,就是後來的廣鵬。


    “我半魔半佛,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萬慈禪師苦入心田,依舊是鼻觀眼,眼觀心,靜坐。如若不見天地風雲,不見世間險惡,心入禪,而天地不知,隻是以這隻言片語,問道。


    廣鵬迴道:“七年前的正月,三生寺依舊如往常一般,節場寺廟門口過,那天,按道理來講,師兄你應該出門來,維持秩序,可你卻靜坐禪房內,半步門都沒出,這事兒太反常了!而從那以後,那些我以為的反常,卻成了日常。”


    萬慈卻很平淡,問道:“已成半魔,何須自欺?不若坐屋內,一壺茶度日,我已放權給你,寺內大小事物,我已不再插手。如今你來殺我,有幾層勝算?”


    “十層!”


    萬慈這才睜開眼睛,有些許疑惑道:“這麽自信?”


    廣鵬輕笑,迴道:“師兄你半佛半魔,如今是師兄你這一麵還能和我一戰,而‘魔’一麵,不過就是一個湊熱鬧的罷了,如果‘魔’一麵真的敢出來麵對我,早就出來了,不過醜話說前頭,你隻要敢出來,我就把你再打迴去一次!”


    廣鵬的話語很囂張,不過,囂張也得有囂張的資本,因為打過,所以才敢這麽囂張。


    看著廣鵬,萬慈的另一邊的臉是突然開始猙獰,骨刺刺破皮肉,“魔”一麵真的出來了,他盯著廣鵬,咧開了嘴:“師弟,是不是我這個師兄還不夠你諷刺的啊,信不信老衲現在就一爪頭,把你給撕了!”


    “咚!”


    那一爪,直接爪碎了水牢的牆,那牆體可是不鏽鋼製成,輕輕鬆鬆就破了牆體,這種震懾力是非常大的。


    “你的骨頭百年一遇,我取了,掛在我禪房前辟邪吧!”這種程度的震懾,在廣鵬眼裏算得了什麽?上去就掰斷了“魔”一麵的一根骨頭。


    “啊……”


    那骨頭被廣鵬是硬生生取了下來,血筋還連著骨頭根部,廣鵬沒有留情,右手舉著骨頭,左手上去就切斷了筋脈。


    沒有同情“魔”一麵的慘叫,廣鵬摸著這根尖尖的,有點像象牙的臂骨,廣鵬道:“都說了,你不要出來,之前那一次,還閑我打得不夠嗎?”


    魔一麵放肆大吼,道:“畜牲!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牲!老子真希望你這個豆腐心的師兄,心理變態點,把你生吞活剝……”


    他的怒吼聲漸漸消退下去了,猙獰的臉又恢複成了原來那慈祥的麵龐,不過那破爛的僧衣,卻是又更加破爛了。


    因那骨頭被廣鵬硬生生掰斷,此時那手臂上,也缺了一塊骨頭,血,正在不斷湧出,但萬慈禪師卻根本不為所動。


    說道:“師父若是在世,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後悔收下你這個徒弟。”


    廣鵬搖頭:“我是個爛茄子,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半魔半佛,他不是得再氣死一次?”


    廣鵬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撮香灰,道:“師兄,你我同門師兄弟一場,今兒個,師弟來,請您圓寂!這一撮香灰,完全能讓你走得沒有痛苦!”


    看著那一撮香灰,萬慈禪師是苦笑了三聲:“貧僧總說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要以天下蒼生的生死存亡為己任,可歎我萬慈說了一輩子,卻少有人能被我度。


    幸收一弟子,讓他繼承了我的衣缽,我沒給他賜‘法號’,我知道他心地善良,是個好孩子。有張有弛,知道該如何行善!我知道度不了你,可常言有語,惡人自有惡人磨,我這把老骨頭不是什麽好人,造了那麽多的殺戒,就先下去等你了!”


    廣鵬邪笑,說道:“好啊師兄,算你有自知之明!痛苦是快樂的源泉,過了那疼痛,你就徹底解放了!這人世間的痛苦,你就不必要再去吃了!”


    萬慈平躺在了牢床之上,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過他這一躺,是讓廣鵬徹底放下心來了。


    他有意圖謀天下,就連這個國度他也有奪篡的心。隻是留一個半佛半魔在身邊,說到底,禍害無窮。


    他是個心思整密的人,不可能留下這麽一個禍害,對於他而言,什麽人不能殺?


    不能殺的人,早就在那年的墳山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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