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霧氣尚未散去，滴滴答答的春雨在濃鬱的霧氣後顯得悠遠而歡快。
人流如潮的“魔都”，被朦朦朧朧的霧水覆蓋。車水馬龍的街頭，撐著傘的男男女女等待著紅燈，車子是一輛又一輛得過去。
陰沉沉的天氣下，一個行為舉止很是平凡的男人來到了過界大橋上，他什麽事也沒做，穿著一泛黃的白色襯衫，頭發有些許蓬亂。
他點著煙，望著已經快昏暗下來的天空，煙灰漂向了江水。
不時，街燈亮了起來，大廈上的霓虹燈也個個五彩斑斕，映在這男人的臉龐上，來來迴迴的人流、車輛，也是在看了一眼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後，匆匆離開了此處。
到了晚上19：20，天色是漸漸被黑夜替代，不遠處的客船是汽笛的聲音帶動陣陣水波，與車水馬龍的城市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有幸一生得一知己，我之福氣！”
不知何時，這橋梁的斜拉索上，來了一人，他倚著這橋，輕笑了一聲，說道。
聲音並不大，在這雨幕之中，如蚊聲顫顫，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雨水的稀稀零零給淹沒。
那靠在欄杆旁邊的男人並沒有理會他，依舊抽著自己手中的煙，輕吐煙霧，最後把煙頭給扔了。
男人舉起了自己手上的表，這是個上了年份的物件了，一個頗為老舊的上海牌手表。
作為老三件之一，他的時代感是撲麵而來。
男人看了看表，笑了：“現在七點半，你的踩點能力在整個‘蜀山’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男人的話非常幽默，輕言淡語描繪著這來人的能力。
“份內的事，我做這一行也有三十七年了。隱於黑暗之中，時辰年月，一分一秒，都在我的心頭記著，再說了，就算我耍了我上司一百次的點兒，在你這兒，我不會有一次偏差。”
男人摘去了鬥篷，在夜幕下，露出了他俊俏的麵容，夜行衣上繡有一個淡灰色的骷髏，這是他衣裝唯一的亮點。
在橋梁上的那位大哥是繼續掏出了他的煙，看著那俊俏如絕世美女一般的男人，笑了：“你確實有一個知己，可惜了，同性格不同道。你是深夜、天明之時，收割人性命的‘專橫戶’。
我是走街串巷，收集情報的‘卑劣之人’，雖然我們都有相同點，可你的暗殺簿上，有我的名字吧！”
細雨變大了，雨水衝刷著這個讓人失望又憧憬的城市。沒有帶傘、帶雨衣的短衣女子是舉著公文包，一路小跑，在這個城市的綠燈口跑向了遠方。
男人依舊是一動不動，汽車在不斷地來來迴迴，船上的汽笛沒有停下他的響鳴。
雨水沾濕了他們兩個人的發梢，這時，上麵的男人是說話了：“‘妖盟第一細作’唐餘，‘蜀山’、‘仙殿’重點的排除對象。
08年，我受命排除，組織的命令很奇怪，不限時間，不限方法，死活不論。當時，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當時我隻知道，你一定不簡單。
後來的行動，也印證了我的想法。無論我是用法術還是陷阱，無論是高科技產品還是下毒用蠱，你似乎，比我都了解！”
唐餘將最後一根煙抽完，甩著剩餘的煙塵，笑了：“都是在黑暗的小角落裏，混口飯吃的朋友，我們兩個誰又比誰弱多少？
我說黃恤啊，你是一本正經入行這麽多年了。總說我是你唯一一個，還活著地誌同道合的朋友，不過，我查了你的資料後，發現了一個事情！
多年之前的一個夏夜，你是奉命追殺過兩個無辜的孩子。
可當年，你的那個任務，沒有完成啊。而且，最後的結務書上，你的上司還給黃老兄你，畫上了一個‘懷疑’的問號。
那個任務，你到底做了什麽，我是真的感興趣！”
黃恤沒有否認，但也沒有立即作出解釋，他的腦海裏，那個堅毅少年的身影是揮之不去，即使渾身是血，也依舊沒有在他的利刃麵前低頭。
“我說，我心軟了！沒下手，你信嗎？”
雨水衝刷著水泥地麵，黃恤的話語很深沉，但就這一句話，他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對唐餘，他也沒有經過腦子。
不過，他是莫名放心，最後，就如黃恤所想，唐餘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唐餘轉過了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說道：“怎麽可能不信？別說你了，我都有心軟的時候。作為不正當的‘情報組織人員’，有些要殺的人也要像你一般，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過，天不全，地有缺。那天，我放過了那個女人，她是個寡婦，帶著個嗷嗷待哺的小破孩子。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活著，還是死了！
可幸，我遇到的她是正常人，做我們這行的，想碰到個正常人，其實都是奢望。
畢竟進什麽圈，遇什麽人，不進這個圈，誰知道還有你這麽一個，長得比亞洲第一美人兒還俊俏的小哥！”
看著黃恤，唐餘是哈哈一笑。不過，黃恤依舊是萬年老寒冰，不喜形於色，十分冷淡。
“怎麽，今天看你這架勢，是不打算‘暗殺’我了！”看著黃恤，唐餘有點納悶，每一個星期的這一天，他都得過來“行刺”他一次。
今天怎麽不了？
黃恤也不答話，他看著天空，好似自問自答一般，說道：“我們的關係也已經有十年了，十年來，你可能想過，有一天，我可能，不再‘追殺’你！”
“什麽意思？”
唐餘一愣，麵色冷峻地問道。
黃恤不慌不忙，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張撲克“紅桃k”，“咻”地一聲，黃恤將牌射到了黃恤身旁的圍欄上。
入欄三分！
唐餘看著上麵的內容，麵色是瞬間變得驚愕，但眼神裏卻透露著狂喜。
黃恤是不再爬上斜拉索，跳到了唐餘的旁邊，說道：“恭喜你，唐餘先生，你終於從黑暗裏走出來了。你已經光榮退休，現在，你是我的戰友了！”
“解除‘暗黑之眼’這一職務，重新編入正規行列，第一個任務，是和‘蜀山’的黃恤先生去跟蹤一個人。”
握著卡片，唐餘很開心，看著黃恤，唐餘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也恭喜你啊，居然你也編入正規行列了！好，既然我們都從黑暗裏走出來了，那麽，我們就不要在這兒說話了！
哥帶你下館子去！到了那兒再說，這兒不是正常人說話的地兒！”
唐餘是一點也不見外，拉起黃恤就奔向了一家餐館，“沙縣小吃”。
看著這個地方，再聽聽唐餘和這裏老板交談的話語，黃恤就清楚了，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
這唐餘和這店家說的話，都是大黑話。雖然很多他都不懂，但有些東西，他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唐餘告訴了這家店的店主，自己不是外人，他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小房間。
那店家最後是點了點頭，把唐餘和黃恤帶到了一處小側間內，這裏沒有人，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環境還算清幽，窗戶旁放著兩盆文竹，牆壁上掛著三幅畫。
“我知道，在你們妖盟，‘跟蹤’這個詞，不是什麽好的詞吧。”
唐餘很實誠，兩份老鵝湯蓋飯，那老鵝的陰沉沉的怪味是撲鼻而來，讓黃恤是臉上抽了又抽。
可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唐餘，黃恤隻能選擇了閉嘴，將話題岔開了。
唐餘點頭承認，說道：“兄弟你還真靈，‘跟蹤’這個詞啊，是用來代替某種比較血腥，比較恐怖的用詞。”
唐餘的表達能力很欠缺，但好歹，黃恤是了解了，就是在查到了那個人的底細之後，把那個人做掉的大黑話。
“那這個人，你接觸過了嗎？”
黃恤拿出了一個小冊本，這是他的一個檔案，上麵有著他要殺的人的基本信息，自然，上麵也有唐餘的那一頁。
唐餘依舊吃著滾燙的蓋飯，好像沒看見一樣。黃恤也沒有多說什麽，翻到了屬於夏宇禾的那一頁。
“夏宇禾，三清山的掌門人。第六任掌教封覺的弟子，道號塵陽。
最近一次的境界跟蹤是上天之戰，他的境界應該是來到‘神人’了……”
將夏宇禾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報了出來，黃恤皺眉，是個狠角色。
唐餘是砸吧著嘴，神情自若，說道：“‘九幽震魂棍’、‘幹將劍’、‘九字劍印訣’、‘一棍朝天式’……還是東南地區最強修者，封覺的弟子；十王殿上的鬼王。
嘖嘖嘖……真是強啊！可是你這個‘專橫戶’啊，不管怎麽，你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沒有算進去啊！”
“什麽最重要的東西？”
黃恤皺眉，問道。
唐餘並不急躁，把黃恤並不願意下咽的蓋飯拿到了自己身前，說道：“我去過三清山了，也見到了這個‘塵陽道長’，可惜，他的這些神術用在對拚上，就算我們兩一起上，他也有一絲存活的機會。
可惜了，我們兩個是黑暗中混飯吃的，縱然他是個鬼王，就算他有他令人聞風喪膽的師父，又如何？
你一劍，我一毒鏢，即使他鬼王掀天，我們照樣殺了！”
“哦，意思就是說，唐兄你得手了！”
黃恤竊喜，沒想到唐餘還真不是一般人。
唐餘沒有迴話，吃完了手中的飯，說道：“沒有，我逃了！”
“什，什麽？”
一個常年處於黑暗之中的獵手，一旦被他盯上，無論是多麽不可抗力的敵人，死，永遠都是那個敵手的結局。
那一瞬間，黃恤以為他聽錯了。
“準確的說，我是被嚇跑的，別說出鏢了，什麽我都沒使。”
“為什麽？難道被封覺盯上了，可，你也沒事啊！”
看著一臉疑惑的黃恤，唐餘是搖頭道：“沒有，我是被他的老婆們嚇跑的！”
“他的，老婆們？”
黃恤是滿頭問號，這清修的道士什麽時候娶媳婦了？
“一共好像是五個，我數過數了。不過，這五個人是滿嘴黑話，聽得我直冒冷汗。
那五個是一個都不好惹。還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可能現在就成一盤烤脆骨雞了！”
唐餘哈哈大笑，看上去是非常開心。不過，黃恤聽得出來，他一點都不灑脫。
他的指尖顫抖了，可能放在其他修士身上，黃恤由不得想要開個玩笑了。
可是這個人，是唐餘啊，一個“仙殿”、“蜀山”一心想要抹殺的男人，一直在被追殺的情況下存活了三十年，這個人，居然害怕了。
“還有機會嗎？如果，任務係數高了的話，我去蜀山把這個任務給退了！”
黃恤喝了口水，說道。
唐餘搖了搖頭，說道：“我聽過這個小鬼的傳聞，他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很不簡單。
無論妖盟還是蜀山，好像都想從他身上弄到什麽，這個人很關鍵，就算你去推了，我想，你們蜀山，也不會讓你推掉的！”
關上了自己專屬的手表，這是蜀山專門開發的一個聯絡器，有著自己專屬的衛星，直連蜀山總中心。
剛剛，他去推任務了，真如唐餘所想，沒成功。
“唐兄，你的話真沒錯，我們這一行，有這麽一句話，不能接沒把握的任務，這次，莫非真的沒戲了？”
黃恤聳了聳肩，猶豫道。
唐餘依舊風輕雲淡，迴道：“莫著急，雖然這次任務很艱難，但我們還是有契機的，你看看這個！”
一張卡片扔給了黃恤，黃恤沒有遲疑，打開了這卡片，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沒想到唐哥你之前還接了這任務。”
上麵的內容一覽無遺，原來之前唐餘還獨自接了這任務，是一個人行動的，屬於黑暗中的獨舞。
現在兩個人共同麵對了，性質上，很多東西就不一樣了。
唐餘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圍剿這個小道長，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既然牽扯到了‘蜀山’、‘妖盟’這兩大勢力。
這個小道長一定不簡單，你放心好了，自然會有人引蛇出洞，等待上麵號令就行了！”
人流如潮的“魔都”，被朦朦朧朧的霧水覆蓋。車水馬龍的街頭，撐著傘的男男女女等待著紅燈，車子是一輛又一輛得過去。
陰沉沉的天氣下，一個行為舉止很是平凡的男人來到了過界大橋上，他什麽事也沒做，穿著一泛黃的白色襯衫，頭發有些許蓬亂。
他點著煙，望著已經快昏暗下來的天空，煙灰漂向了江水。
不時，街燈亮了起來，大廈上的霓虹燈也個個五彩斑斕，映在這男人的臉龐上，來來迴迴的人流、車輛，也是在看了一眼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後，匆匆離開了此處。
到了晚上19：20，天色是漸漸被黑夜替代，不遠處的客船是汽笛的聲音帶動陣陣水波，與車水馬龍的城市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有幸一生得一知己，我之福氣！”
不知何時，這橋梁的斜拉索上，來了一人，他倚著這橋，輕笑了一聲，說道。
聲音並不大，在這雨幕之中，如蚊聲顫顫，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雨水的稀稀零零給淹沒。
那靠在欄杆旁邊的男人並沒有理會他，依舊抽著自己手中的煙，輕吐煙霧，最後把煙頭給扔了。
男人舉起了自己手上的表，這是個上了年份的物件了，一個頗為老舊的上海牌手表。
作為老三件之一，他的時代感是撲麵而來。
男人看了看表，笑了：“現在七點半，你的踩點能力在整個‘蜀山’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男人的話非常幽默，輕言淡語描繪著這來人的能力。
“份內的事，我做這一行也有三十七年了。隱於黑暗之中，時辰年月，一分一秒，都在我的心頭記著，再說了，就算我耍了我上司一百次的點兒，在你這兒，我不會有一次偏差。”
男人摘去了鬥篷，在夜幕下，露出了他俊俏的麵容，夜行衣上繡有一個淡灰色的骷髏，這是他衣裝唯一的亮點。
在橋梁上的那位大哥是繼續掏出了他的煙，看著那俊俏如絕世美女一般的男人，笑了：“你確實有一個知己，可惜了，同性格不同道。你是深夜、天明之時，收割人性命的‘專橫戶’。
我是走街串巷，收集情報的‘卑劣之人’，雖然我們都有相同點，可你的暗殺簿上，有我的名字吧！”
細雨變大了，雨水衝刷著這個讓人失望又憧憬的城市。沒有帶傘、帶雨衣的短衣女子是舉著公文包，一路小跑，在這個城市的綠燈口跑向了遠方。
男人依舊是一動不動，汽車在不斷地來來迴迴，船上的汽笛沒有停下他的響鳴。
雨水沾濕了他們兩個人的發梢，這時，上麵的男人是說話了：“‘妖盟第一細作’唐餘，‘蜀山’、‘仙殿’重點的排除對象。
08年，我受命排除，組織的命令很奇怪，不限時間，不限方法，死活不論。當時，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當時我隻知道，你一定不簡單。
後來的行動，也印證了我的想法。無論我是用法術還是陷阱，無論是高科技產品還是下毒用蠱，你似乎，比我都了解！”
唐餘將最後一根煙抽完，甩著剩餘的煙塵，笑了：“都是在黑暗的小角落裏，混口飯吃的朋友，我們兩個誰又比誰弱多少？
我說黃恤啊，你是一本正經入行這麽多年了。總說我是你唯一一個，還活著地誌同道合的朋友，不過，我查了你的資料後，發現了一個事情！
多年之前的一個夏夜，你是奉命追殺過兩個無辜的孩子。
可當年，你的那個任務，沒有完成啊。而且，最後的結務書上，你的上司還給黃老兄你，畫上了一個‘懷疑’的問號。
那個任務，你到底做了什麽，我是真的感興趣！”
黃恤沒有否認，但也沒有立即作出解釋，他的腦海裏，那個堅毅少年的身影是揮之不去，即使渾身是血，也依舊沒有在他的利刃麵前低頭。
“我說，我心軟了！沒下手，你信嗎？”
雨水衝刷著水泥地麵，黃恤的話語很深沉，但就這一句話，他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對唐餘，他也沒有經過腦子。
不過，他是莫名放心，最後，就如黃恤所想，唐餘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唐餘轉過了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說道：“怎麽可能不信？別說你了，我都有心軟的時候。作為不正當的‘情報組織人員’，有些要殺的人也要像你一般，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過，天不全，地有缺。那天，我放過了那個女人，她是個寡婦，帶著個嗷嗷待哺的小破孩子。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活著，還是死了！
可幸，我遇到的她是正常人，做我們這行的，想碰到個正常人，其實都是奢望。
畢竟進什麽圈，遇什麽人，不進這個圈，誰知道還有你這麽一個，長得比亞洲第一美人兒還俊俏的小哥！”
看著黃恤，唐餘是哈哈一笑。不過，黃恤依舊是萬年老寒冰，不喜形於色，十分冷淡。
“怎麽，今天看你這架勢，是不打算‘暗殺’我了！”看著黃恤，唐餘有點納悶，每一個星期的這一天，他都得過來“行刺”他一次。
今天怎麽不了？
黃恤也不答話，他看著天空，好似自問自答一般，說道：“我們的關係也已經有十年了，十年來，你可能想過，有一天，我可能，不再‘追殺’你！”
“什麽意思？”
唐餘一愣，麵色冷峻地問道。
黃恤不慌不忙，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張撲克“紅桃k”，“咻”地一聲，黃恤將牌射到了黃恤身旁的圍欄上。
入欄三分！
唐餘看著上麵的內容，麵色是瞬間變得驚愕，但眼神裏卻透露著狂喜。
黃恤是不再爬上斜拉索，跳到了唐餘的旁邊，說道：“恭喜你，唐餘先生，你終於從黑暗裏走出來了。你已經光榮退休，現在，你是我的戰友了！”
“解除‘暗黑之眼’這一職務，重新編入正規行列，第一個任務，是和‘蜀山’的黃恤先生去跟蹤一個人。”
握著卡片，唐餘很開心，看著黃恤，唐餘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也恭喜你啊，居然你也編入正規行列了！好，既然我們都從黑暗裏走出來了，那麽，我們就不要在這兒說話了！
哥帶你下館子去！到了那兒再說，這兒不是正常人說話的地兒！”
唐餘是一點也不見外，拉起黃恤就奔向了一家餐館，“沙縣小吃”。
看著這個地方，再聽聽唐餘和這裏老板交談的話語，黃恤就清楚了，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
這唐餘和這店家說的話，都是大黑話。雖然很多他都不懂，但有些東西，他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唐餘告訴了這家店的店主，自己不是外人，他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小房間。
那店家最後是點了點頭，把唐餘和黃恤帶到了一處小側間內，這裏沒有人，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環境還算清幽，窗戶旁放著兩盆文竹，牆壁上掛著三幅畫。
“我知道，在你們妖盟，‘跟蹤’這個詞，不是什麽好的詞吧。”
唐餘很實誠，兩份老鵝湯蓋飯，那老鵝的陰沉沉的怪味是撲鼻而來，讓黃恤是臉上抽了又抽。
可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唐餘，黃恤隻能選擇了閉嘴，將話題岔開了。
唐餘點頭承認，說道：“兄弟你還真靈，‘跟蹤’這個詞啊，是用來代替某種比較血腥，比較恐怖的用詞。”
唐餘的表達能力很欠缺，但好歹，黃恤是了解了，就是在查到了那個人的底細之後，把那個人做掉的大黑話。
“那這個人，你接觸過了嗎？”
黃恤拿出了一個小冊本，這是他的一個檔案，上麵有著他要殺的人的基本信息，自然，上麵也有唐餘的那一頁。
唐餘依舊吃著滾燙的蓋飯，好像沒看見一樣。黃恤也沒有多說什麽，翻到了屬於夏宇禾的那一頁。
“夏宇禾，三清山的掌門人。第六任掌教封覺的弟子，道號塵陽。
最近一次的境界跟蹤是上天之戰，他的境界應該是來到‘神人’了……”
將夏宇禾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報了出來，黃恤皺眉，是個狠角色。
唐餘是砸吧著嘴，神情自若，說道：“‘九幽震魂棍’、‘幹將劍’、‘九字劍印訣’、‘一棍朝天式’……還是東南地區最強修者，封覺的弟子；十王殿上的鬼王。
嘖嘖嘖……真是強啊！可是你這個‘專橫戶’啊，不管怎麽，你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沒有算進去啊！”
“什麽最重要的東西？”
黃恤皺眉，問道。
唐餘並不急躁，把黃恤並不願意下咽的蓋飯拿到了自己身前，說道：“我去過三清山了，也見到了這個‘塵陽道長’，可惜，他的這些神術用在對拚上，就算我們兩一起上，他也有一絲存活的機會。
可惜了，我們兩個是黑暗中混飯吃的，縱然他是個鬼王，就算他有他令人聞風喪膽的師父，又如何？
你一劍，我一毒鏢，即使他鬼王掀天，我們照樣殺了！”
“哦，意思就是說，唐兄你得手了！”
黃恤竊喜，沒想到唐餘還真不是一般人。
唐餘沒有迴話，吃完了手中的飯，說道：“沒有，我逃了！”
“什，什麽？”
一個常年處於黑暗之中的獵手，一旦被他盯上，無論是多麽不可抗力的敵人，死，永遠都是那個敵手的結局。
那一瞬間，黃恤以為他聽錯了。
“準確的說，我是被嚇跑的，別說出鏢了，什麽我都沒使。”
“為什麽？難道被封覺盯上了，可，你也沒事啊！”
看著一臉疑惑的黃恤，唐餘是搖頭道：“沒有，我是被他的老婆們嚇跑的！”
“他的，老婆們？”
黃恤是滿頭問號，這清修的道士什麽時候娶媳婦了？
“一共好像是五個，我數過數了。不過，這五個人是滿嘴黑話，聽得我直冒冷汗。
那五個是一個都不好惹。還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可能現在就成一盤烤脆骨雞了！”
唐餘哈哈大笑，看上去是非常開心。不過，黃恤聽得出來，他一點都不灑脫。
他的指尖顫抖了，可能放在其他修士身上，黃恤由不得想要開個玩笑了。
可是這個人，是唐餘啊，一個“仙殿”、“蜀山”一心想要抹殺的男人，一直在被追殺的情況下存活了三十年，這個人，居然害怕了。
“還有機會嗎？如果，任務係數高了的話，我去蜀山把這個任務給退了！”
黃恤喝了口水，說道。
唐餘搖了搖頭，說道：“我聽過這個小鬼的傳聞，他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很不簡單。
無論妖盟還是蜀山，好像都想從他身上弄到什麽，這個人很關鍵，就算你去推了，我想，你們蜀山，也不會讓你推掉的！”
關上了自己專屬的手表，這是蜀山專門開發的一個聯絡器，有著自己專屬的衛星，直連蜀山總中心。
剛剛，他去推任務了，真如唐餘所想，沒成功。
“唐兄，你的話真沒錯，我們這一行，有這麽一句話，不能接沒把握的任務，這次，莫非真的沒戲了？”
黃恤聳了聳肩，猶豫道。
唐餘依舊風輕雲淡，迴道：“莫著急，雖然這次任務很艱難，但我們還是有契機的，你看看這個！”
一張卡片扔給了黃恤，黃恤沒有遲疑，打開了這卡片，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沒想到唐哥你之前還接了這任務。”
上麵的內容一覽無遺，原來之前唐餘還獨自接了這任務，是一個人行動的，屬於黑暗中的獨舞。
現在兩個人共同麵對了，性質上，很多東西就不一樣了。
唐餘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圍剿這個小道長，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既然牽扯到了‘蜀山’、‘妖盟’這兩大勢力。
這個小道長一定不簡單，你放心好了，自然會有人引蛇出洞，等待上麵號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