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寺,老僧離開了。為了一個計劃,昆侖山上的迎賓樓裏,封覺祭符拔劍,與清風已經打了很長時間了。


    桌、椅、窗、門全部化為齏粉,激烈的打鬥已經平息了。因為正陽迴來了,而且他重傷在地,身子殘缺不齊,兩人就知道,他的任務失敗了,夏宇禾沒有死。


    “哼,既然我徒兒沒有什麽大礙,就不與你做計較了,如果膽敢有下次,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封覺沒有繼續再為難下去,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扳倒仙殿的實力,而且現在還沒有到真正撕破臉的時候。


    警告過了之後封覺就離開了,沒有一絲停留。當然,至於清風怎麽想就隨便他了,反正該說的他都說了,該打的仗,他封覺就沒有怕過。


    風馳電掣,夏宇禾禦劍飛行繞過了飛機的飛行軌道,很快就要到三清山了。


    已經是恢複身體了,境界也是更上一層樓,來到了鉛花。不過讓他不滿的是,仙殿的灼灼逼人讓他很不開心。


    “宇禾,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了嗎?”看著目光嚴峻的夏宇禾,穆榕問道。


    “沒事,隻是這麽多年不見了,不知道你過的好嗎?”夏宇禾看著身旁的穆榕,問道。


    提到曾經,穆榕沉默了。夏宇禾也是忙說了句“對不起”,看來觸碰到她不願提及的過去了。


    “沒事,其實也還好。師父那年收我離開,每一年我都迴去看看施嫣姐姐,因為她教會了我許多東西,而且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我那時一直在想,要是我出師了就能迴去和施嫣姐姐一起種田了吧。可是,直到那一天,我跪到施嫣姐姐的墳前時,我就知道我有多傻了。那時我才明白玄真說的那些話,不要輕易的愛上一個凡人,因為那真的不值得!”穆榕沒有介意,訴說著曾經的一切。


    “後來,師父也離開了。他說教會了我這麽一個徒弟,他很驕傲,希望我能堅強的活下去,不要多想,在人間等著,他會迴來,玄真也會迴來。於是我就在人間等啊等,師父沒有迴來,玄真也沒有迴來,直到連寇麟的孫子都死了,我才知道,誰都不會迴來了,誰都走了。不過這時,他找到了我,說跟著他走,師父會迴來,玄真也會迴來。不過還好,他沒有騙我,我等到了你,宇禾,謝謝你。”


    “沒事,玄真欠你的婚禮,我夏宇禾幫他補上,不過與你成婚的不是玄真,這是個遺憾。”夏宇禾歎了口氣,他知道,穆榕等的是那個給他約定的玄真和尚,不是他這個轉世之後的三清山主,夏宇禾。


    “沒事,隻要是你,就算性格變了又如何?也謝謝你願意接受我們之間的一切,宇禾。”從後麵抱緊了夏宇禾,穆榕很緊張,她真的不願再失去了,因為那一等就是一千多年了。


    “好吧,我知道了!”鬆開了拳頭,夏宇禾強笑著道。


    三清山門前,夏宇禾收起了幹將劍,看著萬分熟悉的山門,他看到了迎接他的人。


    那人低著頭,手中抱著一把寶劍,帶著一頂帽子,從他的衣著上他分辨不出他是哪個弟子。


    畢竟清一色的青衣,他是真的無法分辨。拉著穆榕,夏宇禾直到走近才發現,她原來是封師姐,夏宇禾自然是不敢無理,連忙上前鞠躬抱拳。


    問好後,夏宇禾才想拉著穆榕進山,封川淩是伸手攔住了他。夏宇禾詫異,不知所以道:“師姐,怎麽了?是師父他老人家有什麽是嗎?為什麽攔住師弟我的去路啊?”


    夏宇禾的問話似乎讓封川淩不高興了,她緊咬著嘴唇,雙手是不停的顫抖:“你,你不知道幹將、莫邪劍是雌雄雙劍的嗎?不知道雄劍一旦有什麽情況,雌劍也是有共鳴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想起那一世?可是,我的這一世跟那一世沒有關係了啊,明明,明明我已經出家了啊?”


    拔出了莫邪劍,封川淩是滿眼通紅,劍指夏宇禾,哽咽不斷。


    “我……”看著封川淩如此,夏宇禾是被嚇的一愣一愣的,他怎麽了,做了什麽讓她不高興的了?


    “還不明白嗎?我是誰你還想不出來嗎?施嫣!那個對你上輩子鍾情一世的可憐人,為什麽?她喜歡了你一世,你的心還是她的?為什麽?她為了你連青春年華都不要,你居然讓她傷心一世,你的心是泥做的嗎?”拔出了莫邪劍,封川淩的情緒是徹底暴走,瞪著夏宇禾,吼道。


    “施,施嫣?師……師姐,你是施嫣的轉世?”看著這持劍的女人,夏宇禾是連心都在打顫了。不止是師姐,憶起前世記憶的他也是知道的,玄真一世愛的隻是穆榕,但是礙於人妖之間的壽命差,他選擇了大愛,隱忍,沒有接受穆榕的告白。


    雖然因為約定他娶了施嫣,但還是告訴了她心中的歸屬,這個他一輩子都想娶的女人,但一輩子都不能娶的女人。


    封川淩也是知道了那一世的經過,對於寇勻這渣男的行為,她是萬分的痛恨,這時的她真想一劍結果了夏宇禾。


    但她卻是又在關鍵時刻停下了手中的劍,她還是知道的,現在的他根本不是玄真,他是夏宇禾,爸爸最疼愛的弟子,她留著淚,現在她真不知如何去麵對夏宇禾。


    寇勻那一世,那辜負了施嫣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無法原諒這樣的男人,但夏宇禾卻是重情重義,洛清的事情她是聽父親說過的,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師姐,我知道寇勻是對不起施嫣,但最後他不是也動情了嗎?臨走前,他帶著施嫣走過了許多地方,天南地北,天涯海角,我不是玄真,但我也知道,他也是愛著施嫣的,她沒有怪罪玄真,寇勻最後也是讓她的願望得到了實現,雖然是在夢裏,但,愛這個東西,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對吧,師姐。”夏宇禾幹笑著臉,此時的他有苦說不出。


    他已經夠煩的了,他這師姐又給他來這麽一出,真的,他是真的快受不了了。


    “施,施嫣姐姐,不要生氣了!我們能相遇不就是玄真的功勞嗎?而且施嫣姐姐你忘了嗎?玄真他是為了救你出來還答應了我師父一個無理條件了啊。”上前摟住了封川淩的手臂,穆榕溫和道。


    “嗯,穆榕,姐姐是不是很沒用?都沒法陪你長大,這些年,你一個人一定很孤獨吧!”雖然有些抱怨玄真,但對於穆榕,她還是很擔心的,她們的感情封川淩是感受的到,很純粹,為了彼此,陪伴,後來也成了一種習慣。


    隻是,施嫣後來成了一座枯墳,對於無法接受事實的穆榕而言,孤獨和尋找,可能也開始慢慢成了一種習慣。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施嫣姑娘的結局,不過寇勻不也是為了情義選擇離開人世的嗎?辯機觸怒了太宗,佛教、朝廷的關係幾乎進入了冰點,如果玄奘法師拿不出太宗需要的《大唐西域紀》,我真不知道那時的佛門怎麽去度過難關。師姐,玄真法師雖然真的沒有那麽好,三觀上可能還有一點不正,但他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夏宇禾彎腰拱手,行禮說道。


    “我知道,玄真法師也是無心之舉,我也知道玄真法師對施嫣姑娘的愛。隻是我受不了現在我對你的感情!師弟,你為什麽要拿著幹將劍?你不知道嗎,我已經出家了,你讓我突然接受這段感情,我是真的受不了。我不想破戒,但是這段感情,我忘不了,我知道這與我無關,但施嫣最後真的想再見次玄真,再次枕著他們共同的枕頭,暢談著未來,但我做不到,因為我是封川淩,我已經出家了,不能破戒,不能,絕對不能!”


    莫邪劍,顫抖的手臂正在晃動著它。劍遲遲不收,看的夏宇禾萬分的難受,她又不是敵人,自己根本沒有膽子和理由去動她。


    “師姐,冷靜!我是夏宇禾啊!你殺了我,是什麽都得不到的!”一瞬恍惚,夏宇禾終於是緩過神了。


    “女兒,住手!”站在主峰上,封覺看到了要下手的封川淩,急忙高喝,隨後一躍來到了封川淩的身旁,一把握住了封川淩的手臂。


    好在,他控製住了封川淩,看著封川淩暈倒過去的封川淩,封覺是眉頭緊皺:“她受到刺激了,要想短時間內好起來,完全不可能。”


    “真是受不了,要是今天我被砍死了,就真的太冤枉了。”夏宇禾是餘悸連連,說道。


    “裝什麽裝啊,就你小人鬼的樣兒,怎麽可能會吃虧?沒有十成的把握,你能在這兒呆一秒嗎。”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他是不停搖頭,他還不了解他?一肚子的壞水,要不是沒有機關算盡,又怎麽可能能等到他趕到?


    聽到封覺的話語,夏宇禾是沉默了:“我確實算了師姐,不過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師姐一直都很穩重,怎麽今天情緒那麽容易失控啊?”


    封覺沉默片刻,說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你先迴宗,隨後來我屋,我讓靜善告訴你一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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