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法,擊!”裂牙禦出,頓時化作千百劍影,“唰”“唰”“唰”……劍光刺進火浪之中,白光、紅光的交錯中,天花終於結實不了,灰土揚了一層又一層。


    火龍咆哮,炎浪若漣漪般震蕩了出去。烈馬馳騁在層道中,撞出的點點紅花吞沒了夏宇禾。


    “唿……”裂牙匆匆飛過,長劍刹那護主,劍花舞得炎浪迴旋,在夏宇禾周圍將地塵卷起,飛塵逐火,隨著黃袍道人一道火龍的匍匐出動,烈火翻天的場景又一次降臨了。


    “嗬嗬嗬嗬……你們這些使劍的沒一個好東西,看老夫的虛化天鼎!”黃袍道人巨鼎禦出,火紅色的烈炎迴纏著天鼎,大火在下一刻撞向了夏宇禾。


    咚!大地炸裂,塵埃終於如七月後的蒲公英般填滿了整個層道,烈鼎不停的轟擊,夏宇禾根本無法與之抗衡,隻得避其鋒芒,尋找著一劍封喉的機會。


    火蛇的灼燒在此刻已近毀天滅地,揚塵也被迴焚了一道,禦劍飛影演化武當龍陣,“唰”“唰”“唰”劍龍破開層層火浪,若擎天一柱般刺出了炎層。


    “嗬嗬嗬嗬……小東西,不要再掙紮了!不過話說迴來,你這劍還真的是犀利啊!這麽好的仙劍重煆消靈,真的是可惜了!”夏宇禾一掌震散了身旁的地心火炎,那黃袍道人挑釁的嘲諷聲便入了他的耳中。


    “哦……我幾乎都忘了,我本就是劍客出身,嗬嗬嗬,好久沒有使劍了!今天我就拿你這個小東西練練手!”火光中,那道人手中握著冰冷冰冷的裂牙,眼中透著不屑。夏宇禾剛剛那招禦劍化龍雖是精妙,但現在的他已經聚頂過三花成為名神境者了!


    僅憑身旁的仙氣,便可洞察到火焰中夏宇禾禦劍化影的一舉一行。仙氣便如他的耳鼻眼三官,那龍出焰層的一刹他就清晰的看見了飛於影中的裂牙。


    仙氣纏繞便將那刺傷年獸的仙劍給奪了過來,劍柄上沾滿鮮血,黃袍道人甩了甩裂牙,一團團血煙化飛在了這層層焰光中。


    “劍客?似我這使劍能手,耍了近十幾年的劍都不敢說入門,你這老頭兒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夏宇禾雙手捏訣,靈氣聚於雙爪之上仿佛煙塵升騰,雙瞳開出了窺天目,與那道人一樣,火層中的一切他都盡收眼底。


    “小東西還不相信?好!老夫就破例使一次這廢鐵!”手指輕輕劃過裂牙的劍麵,裂牙在他手中耀出了火紅色的光芒,整把劍仿佛要灼燒起來了,空氣中的溫度在不斷攀升,“嘩嘩嘩……”遠處,大鐵鏈不停撞擊鐵柱子的聲音迴蕩入耳。


    聽到這嗓音,許多虛弱的囚犯睜開了許久未張的雙眼,看到正奮力抗擊黃袍道人的夏宇禾,他們麻木的雙眼中顯然燒著另一種情調。


    那不是活下去的希望,而是因為被囚禁良久而產生的反抗情感。然而,他們大多文官,除了被獄卒吊起來打外,他們連最基本的上早朝都要馬匹代行,所以現在終於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反對仙師團的暴行,他們是相當興奮的。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夏宇禾轉過了頭,那聲音是從何文流呆的牢獄內傳出來的。


    “真……真人,這藍色的珠子碎了!”看著一地失去光潔的碎珠塊,迴路驚了,向夏宇禾喊道。


    “碎了?行!你帶著你父親先離開吧!後路由我斷!”夏宇禾雙手合掌,左右雙側塵土終於聚會了過來,“九龍出海!”


    “唿……”風塵大起,唿唿塵土飛騰而出,九頭塵龍終是又再次翻騰,大火中龍引其溫,火浪隨著湧動的土塵撞向了大地。


    咚!虛化天鼎轟出,龍卷塵霎時化作散沙碎火,塵影中,一把火劍刺出,那長得奇形怪狀的道人衝出了塵幕,怪笑的臉上尤為瘮人。


    “有我在,誰能衝得出去?”虛化天鼎先行撞向了夏宇禾,熊熊炎火燒得虛空都嚴重變形,仙氣加持的神鼎,威力驚神泣鬼。


    “隻要我在,想動迴路,你還差遠了!”夏宇禾掌前三指扣迴,一副羅漢降虎的姿勢一指掌掟到了地上。


    空中十八頭塵龍化出,風塵滾滾,大火、塵爆在此刻相互碰撞,一個不讓一個,尤為狀觀。


    迴路在此刻卻無心觀賞這一番美景,攙扶著父親,他知道這牢監快撐不住了,天花不斷掉落塵土,從剛剛的揚塵到現在的土塊,他加快了腳步。


    父親也是目光一一掃過在獄中的同僚,他們或躺或臥,總歸一點,他們都快不行了。他沒要求自己的兒子幫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他明白,他們都受到過非人的對待,現在他們死了說不定還是種解脫!


    “黃口小兒,你曆世還是太少了!今天,老夫就教你一課!劍,從來都不是用來耍的!而是用來殺的!”風塵火燒的對拚中,一利刃刺破了道道圍幕,直破到了夏宇禾近前。


    噗……


    “好……好賤!”夏宇禾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一劍直刺進了他的小腹,如剛剛夏宇禾擊倒他一般,一劍定成敗。


    不過和剛剛不同的是,他已經是名準神了,而且他這次使得還是他的成名絕技,火光劍法。


    此刻這小子的五髒六腑隻怕已成灰燼了吧!黃袍道人冷笑,想要拔出裂牙時卻驚了。


    夏宇禾雙手抓緊了自己的左臂,嘴角勾起了笑容:“真當自己贏定啦?老頭子,我等這一秒可是等了大半天了!”


    “你……你什麽意思?”黃袍道人慌了,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小子布了什麽可怕的後手,右手一掌轟到了夏宇禾身上,掌中有火,那是地心火炎。


    此刻火炎被黃袍道人轟進了夏宇禾體內,道人囂張得賞了夏宇禾一耳光:“此刻火炎已經開始灼燒你的五髒六腑了吧!別掙紮了,趕緊灰飛煙滅去吧!哈哈哈哈……”


    雙手依舊緊緊的拽著他的左臂,即便血液沾滿了他的衣袖,嘴口被打掉了兩顆牙,他依舊盯著黃袍道人:“傻麽,沒見我畫的血劍大陣麽?在你剛剛一掌打掉我牙的那一刻,大陣就已發動了!宗鴻澤,你枉殺清官無數,采人身、人魂、人氣煉三聖丹,實乃三界少有的惡人!本王雖不想摻和此界之事,但此等行為實在太過畜牲,你若不死,天理難容!”


    夏宇禾咬牙切齒,看得宗鴻澤上排牙、下排直打架,他怕了!不過他怕的卻不是正滿嘴跑火車的夏宇禾,而是正一個個打開鐵牢門走向自己的囚徒。


    “宗鴻澤,你給我灌的那些藥我都還記得,三藥湯一丹瓶,弄得我日日痙攣不止,此刻的迴光返照不想其他,還我海師提督的命來!”


    “宗鴻澤,你個助紂為虐的倀鬼,其惡行簡直罄竹難書!老夫今日能揍你一頓便是為萬民做了件好事,先皇萬歲……”


    囚徒們或老或少,他們訴說著宗鴻澤的惡行,夏宇禾的窺天目瞪著他,任憑他再怎麽用劍攪爛自己的軀體,他都不放下手。


    地麵,血跡是蒸成了一塊塊血漬,但那血陣圖卻是露了出來。夏宇禾口吐真言,大陣瞬間變得血紅血紅的。


    “你知道嗎?這大陣是我和一個朋友在一處古地發現的,你看看這大陣,你覺得你能撐幾分鍾?”血陣上,無數掛了鐵鏈的紅色長劍浮出了陣麵,在夏宇禾譏笑的聲音中,“咻咻”劍風響,來迴穿梭,宗鴻澤的瞳孔一個收縮,七竅便流出了鮮血。


    “啊……”隨著一聲慘叫,七把血劍從四方八麵插進了他的體內,而後一幫憤怒的囚徒將他埋沒。火焰、土塵在那一刻同時飄灑到了地上,隻咚得一聲,火鼎端在了地上,看著那神鼎,夏宇禾知道,此後這鼎得跟自己姓了!


    二層,冰雪凍天的地層,最後一個守衛也被擊倒在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迴路一臉興奮:“李叔叔,你怎麽來了?”


    “來接應你啊!否則就以你的修為真想逃出去還真有點難的說!”李源笑了笑道,“那個,塵陽道長呢?”


    “真人還在裏麵的!李叔叔還請你大顯神威救救真人吧!”迴路很著急,道。


    感受著從門下麵傳上來的溫度,李源搖了搖頭,那家夥肯定是和宗鴻澤打起來了。


    那個黃袍老道的實力是不俗的!修得地心火炎、法寶虛化天鼎,哪一樣都不是吃素的,而且三層布了許多法陣和禁製,如同放養在草原上的雄獅,一方獨霸想要撼動他的地位卻是難啊!


    不過相較而言,神秘的塵陽就過分多了,除了他那柄仙劍外,也就從迴路口中得知他的禦空之法也是一絕,明明同為望泉修士自己與之交談時總覺得自己矮了一頭。


    “真是兩個怪物!”感受著下方強大的震蕩感,李源拉起迴路就飛向了一層。結果證明他的舉動是對的,他剛一離地,大柱寒牆就開始掉冰落塵。


    轟咚!下方的炎流終於衝上了這一層的冰天雪地,寒冰在融化,磚柱一大塊一大塊的掉下三層。


    冰火交匯,炎寒輪轉。咚!一大鼎落到了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夏宇禾一身傷口的持劍半跪在了大鼎旁。


    傷口很是嚴重,鮮血還在不斷淌出。不過,夏宇禾還是覺得慶幸,那個宗鴻澤好死不死已經是個準神了。磅礴的仙氣讓他幾乎無法招架,不過還好,他托大想用裂牙終結自己,雖說震魂棍他沒帶在身邊,沒法打痛他這個準神。


    但他所學的法術中也還有兩樣可以和仙者抗衡。其中一招便是九字劍印訣!


    可是這招雖說威力震天動地,九式一出哪怕再來兩個宗鴻澤都會被轟成渣渣,但現在的他一出劍便收不住手了!不打到氣幹力竭,劍式是絕對停不下來的。


    屆時,都無虛哪個修者出手。哪怕一個犁地的農民都能一鋼叉將自己戳死。


    所以,九字劍印訣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使的!那第二招便是那誅殺陣了,以血為引,以裂牙為媒,若被人發現陣法便是作廢。


    不過還好,血劍陣還是發揮作用了,七把血劍將他連人帶魂全部送下了黃泉。


    夏宇禾笑了笑,雖說身上洞孔很多,但於他而言想恢複起來也是簡單,一個小時後自己也就差不多能正常的走路了,現在要的就是坐下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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