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舞的身體一顫。


    她靠近方正直的舉動是不想聲音被其它人聽見,可是,方正直反過來的舉動,卻是讓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故意的嗎?


    雲輕舞很快的甩了甩腦袋。


    因為,她知道現在方正直的心裏有多恨自己,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太多的想法,而且,按照她的猜測,無論是方正直還是她,應該都不可能再有活下來的希望。


    這是雲輕舞的想法。


    而方正直則是明顯感受到了雲輕舞身體的顫抖,然後,他也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有些過於親密了一些。


    為什麽自己會去親近雲輕舞?


    不對!


    自己明明該要恨她才對!


    方正直看著雲輕舞那張絕美的臉龐,還有臉上那一閃即逝的紅暈,抓著雲輕舞的手莫名的又往懷裏一帶。


    頓時,雲輕舞的身體也與他越發的貼緊。


    “看什麽看,你現在是俘虜!”方正直裝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然後,也不再去注視雲輕舞的表情。


    而雲輕舞則是出奇的沉默了下來。


    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就像真的承認了自己俘虜的身份一樣,任由著自己的身體靠在方正直的懷中。


    遠去的妖魔兩族大軍自然是注意不到方正直和雲輕舞之間的“交流”,他們能看到的就是方正直在以雲輕舞為要挾。


    “可惡!”


    “居然如此對待少主!”


    “如果能抓到他,一定將他碎屍萬斷!”


    妖魔兩族對雲輕舞的崇拜幾近於神明,又怎麽願意看到雲輕舞一直落入“賊人之手”,受盡侮辱。


    隻可惜的是……


    他打不過方正直。


    這是很無奈的問題,即使他們心中再想去救雲輕舞,可是,得不到南宮木的命令,依舊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時間,飛速的流逝。


    很快的,人類聯盟的人也走得不見蹤影,無論是烏玉兒,還是沐清風等人,都消失在了妖魔兩族的視線中。


    隻留下方正直和雲輕舞,被圍在妖魔兩族大軍中間。


    “方正直,現在人類聯盟已經離開了,你是不是也該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了?”南宮木此刻也再次開口道。


    “變成一棵樹,你還能跑得過我嗎?”方正直反問道。


    “應該可以。”南宮木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方正直的問題,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雙眼睛鮮紅如血。


    “那就試試……”


    “轟隆!”


    在方正直的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原本方正直站立的腳下也突然間鑽出無數根鮮紅如血的樹枝。


    或者說,那並不是真正的樹樹。


    而是根!


    埋入地底下的樹根。


    “原來,還真的有根這種東西啊……”方正直的臉上似乎有些驚訝,但是,腳下卻並沒有停留。


    飛速的閃避。


    而就在他抱著雲輕舞不停的閃避間,那些從地底鑽出來的樹根也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鳥籠”。


    “我們跑不了……”雲輕舞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但我並不想和你一起死。”方正直想都不想便直接迴道,這是實話,因為,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平陽許諾的一屋子的珍珠他還沒有拿,又比如,他到這個世界之後,至今還沒有過初體驗。


    另外……


    他還有一件事情想知道。


    就是池孤煙那妞兒,到底能不能醒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就可以做到的。”雲輕舞似乎在生死上麵一直看得非常的淡。


    而且,最主要的是……


    她知道方正直現在的對手是誰。


    南宮木!


    在這一點上,妖魔兩族大軍選擇暫時相信南宮木的話,但是,雲輕舞卻選擇了相信方正直。


    有些不可思議。


    但這就是事實,而且,雲輕舞不單知道方正直現在的對手是南宮木,她還知道南宮木現在已經掌控了神樹的力量。


    “你就那麽想要死在這裏?”方正直反問道。


    “不想,又能如何?”雲輕舞苦笑道。


    “我不信你猜不到南宮木的目的,難道,你想妖魔兩族被南宮木利用?”方正直再次開口道。


    “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吧?”


    “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神樹的內容告訴我,如果淩雲樓中都有記載的話,《上古手紮》中不可能沒有記載!”方正直自然是不會忘記雲輕舞是什麽人。


    事實上,在沐清風說淩雲樓的前任樓主知道神樹的事情時,他的心裏就已經肯定,還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那就是雲輕舞。


    因為,雲輕舞是魔族少主,而且,最主要的是,雲輕舞通讀這個世界的所有曆史典藉還有奇門之術。


    如果說池孤煙是一部兵法的圖書館。


    那麽,雲輕舞就絕對是一部陣法,雜記,曆史……等等,所有書藉的總綱。


    論到知識的廣泛程度,在這個世界上,雲輕舞說排第二,還真的沒有一個人敢說排在第一。


    “嗬嗬……”雲輕舞在這個時候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但是,她確實在笑,笑得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而在笑完之後,一個聲音也傳入到了方正直的耳中。


    “你想得美!”


    “……”


    “轟隆!”


    “轟隆!”


    一道道血紅色的閃電落下,不斷的轟在地麵,而圍住方正直和雲輕舞的樹根也在緩慢的收緊,範圍越來越小。


    “我們這樣耗著沒有意義,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帶著你一起逃走,怎麽樣?”方正直感受著周圍越來越密集的攻擊,已經無法再完全閃開。


    隻能用火麟槍開始抵擋。


    萬幸的是,火麟槍還算是鋒利,再加上又有著火焰的加恃,麵對樹枝的攻擊,還能再撐上一小會兒。


    但也僅僅隻是一小會兒而已。


    不會吧?


    難道自己算錯了,雲輕舞這妞已經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


    方正直留下雲輕舞在身邊的原因當然不僅僅隻是為了給南宮木一個交待,更主要的是,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古語有雲,當有了利益的共同點之後,就算是化不開的死敵,也能暫時成為盟友。


    方正直刻意的將南宮木的身份說出來,又和南宮木來了一段“對話,”就是要告訴雲輕舞,自己和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南宮木必殺她無疑。


    那麽,正常而言,雲輕舞就該和他站立在同一個陣線上,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雲輕舞居然選擇和他一起死。


    “我是你的俘虜,任由你欺辱,不敢吭聲。”雲輕舞淡淡的說道。


    “……”方正直一時語塞。


    “這話是你說的,所以,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的話嗎?等到你利用完我之後,我還是你的俘虜,到時候估計連和你一起死……都是想得美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怎麽破解神樹?”方正直聽到這裏,眼睛也微微一亮,並沒有去迴答雲輕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是,我知道。”雲輕舞點了點頭。


    “談條件吧。”方正直很直接的拋出了“橄欖枝”。


    “我並不會再和無恥之徒談條件了。”雲輕舞搖了搖頭。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現在先告訴你魔帝在哪裏,怎麽樣?”方正直微微沉默後,也使出了殺手鐧。


    倒不是他要置北山村於危險,而是,他知道現在的雲輕舞已經沒有了能力再下命讓魔族去襲擊北山村。


    或者說……


    方正直不會再給雲輕舞這樣的機會。


    “我知道父親在哪裏。”雲輕舞看了一眼方正直,眼中也閃過一抹光芒。


    “你知道?”方正直微微一驚。


    “當你承認你是方正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父親一定在北山村。”雲輕舞連想都不想便直接迴道。


    “好吧,那我們換一個條件,我答應魔帝讓他活兩年,現在我改成放他迴血影城,如何?”方正直沒有去狡辯。


    因為,他知道雲輕舞有這樣的智商,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如果再猜不到魔帝在北山村,那也不能稱之為雲輕舞。


    雲輕舞這一次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了下來。


    方正直看到這一幕,也知道雲輕舞在思考,親人,在有些人的眼中並不算什麽,但是,在雲輕舞的眼中,卻絕對是無比的重要。


    在這一點上……


    他和雲輕舞,是同一類人。


    當然了,雲輕舞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妖魔混血。


    “你知道的,如果我死在這裏,魔帝肯定不可能活,而南宮木,也絕對不可能讓魔帝活,包括你的母親,妖帝……”方正直再次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怎麽破解神樹,但是,除了放了我父親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雲輕舞的手掌微微一緊,目光也猛的變得堅定起來。


    “你說。”方正直心中一喜。


    “等你逃出去之後,不要讓其它人殺我,我要你親手殺了我,然後,把我的屍體和我的古琴一起埋葬在‘蒼嶺山’下,上麵不要寫我的姓名,就隻寫一個‘舞’字,每一年的清明,你都要燒一首古曲給我。”雲輕舞說到最後的時候,堅定的目光中也隱隱的流出一抹淡淡的乞求。


    “你不求我放過你?”


    “不求。”雲輕舞搖了搖頭。


    “為什麽?”


    “因為,那是奢望……你不會放過我,人類聯盟也不會放過我,我並不想一輩子被囚禁,我隻想死在你的手裏。”雲輕舞靜靜的看著方正直。


    方正直的身體一顫。


    因為,如果換成是他,他提的條件一定是讓雲輕舞放過自己,而且,他知道雲輕舞一定會答應下來。


    但雲輕舞為什麽不提?


    是因為雲輕舞知道自己做不到嗎?


    莫名的,方正直抓著雲輕舞的手居然鬆開了一絲,但很快的,他又抓緊了,將雲輕舞重新抓在了手裏。


    是的……


    他做不到!


    無論是他,還是人類聯盟,都不可能放過雲輕舞,更不可能留下這麽一個巨大的威脅在妖魔兩族中。


    就算不殺雲輕舞,也一定將讓雲輕舞終生囚禁。


    世世代代……


    雲輕舞不願意這樣活著,所以,她的條件便是死,死在方正直的手裏。


    隻是,方正直不明白的是,雲輕舞為什麽要自己將她安葬在蒼嶺山下,而且,碑上還不寫上她的名字。


    舞,簡簡單單的一個舞字,便是雲輕舞的“一生”嗎?


    “你答應嗎?”雲輕舞的聲音打斷了方正直的思緒。


    “好,我答應你。”方正直看著已經近乎於密不透風的樹枝,手中的火麟槍也猛的往前一刺。


    頓時,滔天的火焰夾雜著明亮的金芒,也在樹枝上戳出一個小小的窟窿,將襲向他的樹枝直接震開。


    “據《上古手紮》中記載,神樹是由炎帝親手種下。”雲輕舞聽到方正直答應下來,嘴角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接著繼續說道:“但是,這顆種子卻並不是炎帝所創造。”


    “是大地之母?”方正直猜測道。


    “確實是由大地之母交給炎帝,不過,這顆種子同樣不是大地之母創造出來的,而是,她采下來的。”


    “采下來?”


    “是的,《上古手紮》中並沒有記載大地之母在何地采下這顆神樹的種子,但是,卻記載了一段猜測。”


    “猜測?”方正直多少有些驚訝了。


    一本古藉中的記載,居然用了“猜測”二字,可以想象到,這件事情的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證據來證明。


    當然了,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上古時代的曆史實在太長太長,能追源到記載的,多也是炎黃時期的事情,再往前,就太過於古老了。


    “嗯,《上古手紮》中猜測大地之母的力量,同樣源於這顆神樹。”雲輕舞點了點頭,然後也繼續說道。


    “這件事情和破解神樹的力量有關?”方正直打斷雲輕舞,畢竟,眼前的局勢已經來不及聽詳細的故事了。


    “有關。”


    “那你敢不敢直接說?”


    “好吧,你應該還記得,大地之母並不止留下了一顆神樹的種子,同時,她還留下了開天三十六圖,就是天道聖碑。”雲輕舞解釋道。


    “天道聖碑,你的意思是?!”方正直聽到這裏,腦海裏也突然間有了一點靈感,但是,卻還是未能完全抓住。


    “開天三十六圖,可以克製神樹力量!”雲輕舞直接道。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似乎忘了,我並沒有開天三十六圖!”方正直在說這句的時候,幾乎想將雲輕舞捏死。


    搞什麽搞!


    說了這麽多,結果等於啥也沒有說!


    開天三十六圖……


    你特麽給我完整的開天三十六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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