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很奇妙,就感覺身上一束縛一下子消失了一般,又或者說,不是全部消失,而是消失了一部分。


    山河領域的效果減弱了嗎?


    心裏一喜的時候,方正直頓時便又感覺到如山的壓力朝著他壓了下來。


    而且,甚至比剛才更加強大。


    沒有減弱啊……


    難道是錯覺?可不應該啊,自己剛才確實是向前衝出了一步。


    方正直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幾道火紅半月便又再次襲了過來,嚇得他隻能不停的揮劍,然後,以燕修四倍的數量去抵擋。


    “轟轟轟……”


    一連串的氣浪撞擊後,方正直便又被震得往後退出數步。


    心裏一抹傷感再次湧了出來。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體便又突然往後急退出幾步,那種奇妙的感覺再次襲了過來,比之前的模糊感覺,來得更加的清晰。


    有問題!


    方正直幾乎可以確認,剛才的一瞬間,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一些,雖然不多,但是卻真真實實的減輕了。


    心裏一高興,壓力頓時又再次加大。


    方正直的心是真的要碎了……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等等,好像哪裏不太對!剛才的感覺肯定是真實的,那麽,問題出在哪裏?肯定和燕修無關,那是……心境嗎?


    傷感,壓力減小。


    高興,壓力增大?!


    方正直的眼睛猛的一亮,沒錯,就是這樣……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自己又要到哪裏去找什麽傷感。


    方正直心裏有些糾結,雖然找到了方法,可他堅信,這種方法必須是有理由來成立的,而不是憑空判斷出來的。


    那麽。這個秘密肯定就蘊含在山河圖之中。


    山河圖……


    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在雙方對決之時,來留意身邊這副由光點投射出來的虛影,但是。方正直這一刻卻是看得很認真。


    從周圍虛影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樹開始,很認真的觀察。


    然後。他發現一個問題……


    這似乎是一副水墨圖,因為,山的顏色居然不是綠色,而是墨黑色的,這在水墨風的畫中時常都會用到。


    並不為奇。


    但是,方正直就是覺得很奇怪。


    既然是要將這副投射的虛影與真實的空間融合在一起,為什麽要把山的顏色畫成墨黑呢?用濃鬱的綠,不是更加容易與真實的環境相符嗎?


    這樣想的時候……


    方正直的眼睛突然就瞪圓了,心裏湧出一股極大的震憾。


    “這根本就不是山河圖!”


    山是墨色的山,那是女子的青絲。河是銀亮的河,那正如女子霜染的白發,青絲縱染成白發,一心靜候君來畫!


    這畫的正是燕氏先祖對女子深深的思念。


    山河即為女子,女子即是山河……


    自古多情是英雄,燕氏先祖,不要江山要美人!真正的癡情男兒啊,居然,將女子的畫像與山河融合在了一起,我懂了。我懂了!


    方正直的眼睛越來越亮。


    腦海中迴憶著燕修在施展山河乾坤扇時的神情,他突然明白過來,山河圖的威力,是由傷感去激發的。


    如果這樣的話……


    自己越來去抵抗。越是去屏棄,身上的壓力便越大。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不是屏棄,而是吸納,將這股傷感的情緒完全吸納進來。將自己的心與山河圖融合在一起。


    想到就做,方正直決定讓自己傷感起來,可是,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傷感,實是有些壓力山大……


    隻能借點道具來用用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迴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方正直的聲音在擂台上響起。


    這就讓周圍的考生們一個個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了。


    “方正直在搞什麽?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吟詩?!”


    “估計是提前認輸了吧……”


    “看來是放棄了,隻是,他為什麽要吟這首詩?就他……好像才十五歲吧?”


    考生們議論紛紛,裁判席上的監考官們同樣有些不能理解。


    不過,燕修在聽到方正直的這首詩後,臉色卻是猛的一變,眼中驚訝莫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正直。


    方正直此刻正在感傷情懷,讓自己盡量的與山河圖融合在一起。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燕修的目光,隻是暗自搖頭,不多時,竟硬是擠出一滴眼淚,開始進入到傷感的角色中。


    正如他所料。


    當傷感的情緒越來越重後,身上的壓力便也越來越少,感覺上就像山河圖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


    這股靈性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隨著身上的壓力越來越減少,方正直很想高興的喊一聲,我終於破了山河圖了,可他卻不能喊,也不能讓之種高興的情緒生成。


    因為……


    一旦高興起來,估計立馬就又迴到了原點。


    挺難受的,但是,為了能贏,方正直隻能忍著。


    一會兒後,感受著身上幾乎已經近乎消失的壓力,方正直抬起了頭,一臉憂傷的望向燕修。


    而燕修此刻已經停下了動作。


    正緊緊的看著他,完全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幕……


    “來了!”方正直嘶啞的發出一聲低喝,腦海中想著前世中一名武學中的巔峰人物,人家可以在傷感時創出一套黯然銷魂掌出來。


    那麽,今天我就趁著夠傷感,弄出一套黯然銷魂劍來看看威力。


    一念動,人亦動。


    身形如電,速度在一瞬間飆到了極致。


    很快,快得令周圍和考生和栽判席上的監考官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麽可能這麽快?!”


    “山河圖的沉重壓力呢?”


    一個個考生和監考官們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已經到了燕修的身邊,手中白玉軟劍瘋狂的揮動著,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像山洪一般爆發出來。


    燕修心中驚訝。但他還是下意識的退了。


    風影步飆起一串殘影。


    不過,方正直顯然是沒有放過燕修的打算了,這種傷感的情緒他可不能一直保持下去,要不然就真的要傷感到死了。


    所以。他必須要趁著足夠傷感的時候快速的解決戰鬥。


    也顧不得什麽招式不招式了。


    完全就是死纏爛打,拚盡全力的架勢。


    如果真的用一個旁人的眼光來看,方正直現在使的肯定不是什麽黯然銷魂劍,而是名符其實的瘋魔劍法……


    “我斬斬斬斬……”方正直一邊追,一邊瘋狂的揮劍。


    天空中的明月。越發的明亮,甚至還有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空中降落下來,照耀在擂台上。


    而反觀那一輪紅日。


    卻似乎被明月借的太多的光芒,變得有些暗淡下去。


    “嘭!”


    終於,燕修的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方正直一劍,身體往後翻飛,然後一下摔倒在擂台上,隻不過,剛剛一摔倒,燕修便又立即彈了起來。


    神情間有些驚訝莫名。


    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隻是,他卻沒有再退,而是朝著方正直瘋狂的攻了過來。


    紅日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而明月則是越發的璀璨。


    一紅,一白,無數道光芒交錯在一起,如同日月星辰間的交替,這樣的一幕,無疑是震憾的,最少,所有的考生們。還有監考官們,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府試……這真的還是一場府試嗎?!”


    沒有人會再將這樣的決鬥,當成是府試,因為。即使是朝試,也遠沒有現在這般慘烈。


    擂台上,無數的殘影匯聚在一起。


    激烈的碰撞之後。


    殘影消散,兩道人影各立於擂台一角。


    燕修身上的勁裝此刻已經破爛不堪,掛著一道道血痕,頭發顯得有些淩亂。額頭上,汗如雨下,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吸吐著氣息。


    對於燕氏一門的弟子,被逼得連唿吸都控製不好。


    顯然是已經快到了盡頭。


    而反觀方正直,形勢也並不是太好,碧海甲上有著道道殘破的劃痕,手臂上,大腿上同樣染滿了鮮血,頭發同樣散亂的肩頭,臉上布滿了水珠。


    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比擂比擂……


    還真的是比的看誰先累啊!


    方正直越發的理解這句話,這樣下去,必是兩敗俱傷之局。


    “我……已經……盡全力了!”燕修的語氣有些喘息,但是,神情間卻是透著朋友間真正的真誠和友誼,仿佛是在告訴方正直,他再沒有任何的保留一樣。


    “我……還差一點,其實,我還有一招沒用!”方正直同樣大口氣的喘著氣,神情間依舊保持著傷感。


    “朋友之間,要真……真誠!有招……就用吧!”燕修緊了緊手中的山河乾坤扇,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卻很快釋然。


    他相信方正直,隻要方正直說有,那就肯定有。


    “估計,會傷……傷到你。”方正直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都不怕受傷,我燕氏男兒又豈是懼怕流血之輩?!”燕修的神情,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的嚴肅。


    “那……你可看好了!”方正直的話音剛落。


    整個擂台上,便也突然爆發出一道無比刺眼的白色光芒,如同萬千星河中最明亮的星辰一般。


    (先丟兩章看看訂閱,求月票,求給力,晚上還有兩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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