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了”三個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它從醫生口中說出來代表什麽,它的後半句該是什麽。


    尉少司原本還想勸著慕霆冷靜,但這一瞬間,拉著慕霆胳膊的手一頓,本能看向她臉上的神情。


    那麽地……無助!


    慕霆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有些可憐地問那醫生,“盡力了,所以我媽媽還活著對不對?盡力了,所以我媽媽會康複對不對?你告訴我,對不對?!”


    慕霆有些激動,尉少司忙將她拉迴來,防止她靠近醫生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慕霆你……”


    尉少司的後半句話講不出來了,這個時候讓慕霆冷靜嗎?


    那就真的有些殘忍了!


    醫生歎口氣,搖著頭離開了,已是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


    病房門再次打開,慕霆正好看到即將要被蓋上白布的慕淑華的臉。


    “走開!”慕霆的力氣一下猛增,掙脫開尉少司,撲到手術室裏,推開要給慕淑華蓋白布的護士。


    很多病人都會有這種情況,一時不能接受親人的離世。


    凡事見慣了,再悲痛欲絕引人同情的事看起來也沒什麽好多往心裏去的。


    護士朝尉少司點點頭,這間手術室就先讓給慕霆一小會兒時間吧。


    等下再有病人用手術室的時候,再來把人請出去吧。


    慕霆撲在慕淑華的身上,起初還能忍著,摸著她的臉,“媽媽,起來看看我,我是小霆啊!”


    雖然她從未見過慕淑華迴應她的樣子,但是這十八年來,慕霆夢中不知夢到過多少次,從今以後,怕是連夢都成了奢望。


    尉少司就站在一旁守著。


    第一次,自己的聰明睿智沒了用武之地,幫不了慕霆分毫,也勸慰不了她分毫。


    慕霆唿喚著,慕淑華依舊一動不動,她想欺騙自己媽媽隻是還在昏睡著,植物人這麽多年了,沒關係,她可以繼續等,但是,沒有半點唿吸的跡象,慕霆知道,這一次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了!


    終於,慕霆抑製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從小到大即便有委屈的時候也是伴隨著無聲的淚珠。


    而如今,哭聲難以抑製,甚至是嘶吼著,拚命地叫著“媽媽迴來!迴來!”


    “慕霆……”尉少司蹲在慕霆身邊,剛到了喉間的“節哀順變”四個字還是咽了迴去。


    隻是默默陪著,感受著慕霆的傷痛,希望可以幫她分走些,哪怕分毫,總想讓慕霆好過些。


    慕霆跪在床邊,似乎是用了生命的力氣在哭,十八年一直盼著,仿佛是積攢了十八年的眼淚,要一次性地全部哭出來。


    因為此刻的慕霆,好像除了哭,再沒有別的事可以幹。


    ……


    雲川戰隊的成員們趕來的時候,慕霆已經迴到自己的位置——走廊挨著坐騎的那片牆角,靠著蹲下來,縮成小小的一團。


    如何是好,以後連這個位置都不屬於自己了!


    忽的,慕霆咧嘴笑了一下,配上空洞的眼神,有些可怖!


    “慕霆,你別嚇我!”蘇朦澈蹲在慕霆身邊,注視著慕霆的眼神盡是擔心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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