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重點中學可謂藏龍臥虎,但並沒有影響到祁小羽的學習節奏,短暫時光的同步學習後他心底已知幾斤幾兩,起初新同學們根本沒把他這個“空降兵”放在眼裏,尤其在眾多美術專業佼佼者心裏,多半都是心存不屑。


    祁小羽的畫風一直比較緩慢嚴謹,偏於追求質量,但對於這所以粗狂、追求效率為核心的教學模式會顯得格格不入,他在虛心學取他人作畫技巧的同時,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的向著自己理想院校的畫風推進。


    唯一讓祁小羽放心不下的,自己的文化課成績,介於在之前學校高二年級期末考試的“塌方式”結局,實在需要惡補一下文化課,這個新集體排外的因素加上每個人都處於緊張繁雜的學習,他不可能通過任何同學的幫助在文化課上獲得成效。


    唯有搜集各種名校習題自我習作“黃岡命題、衡水中學命題、101中學命題·······”宿舍每晚23:30熄燈,祁小羽每天都是熄燈前十分鍾才迴去休息,周而複始,事實證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在一次模擬考試中他的苦學為他取得全年級第7名的好成績。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祁小羽已經在這個新學校呆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裏,在學校任美術老師的表哥“小軍”也隻來宿舍看過他一次,給他帶了一大箱方便麵和火腿腸,開始也讓祁小羽感到暖心,怎麽著也是親戚嘛,心生感激。


    很多事情都是過後很長時間才知曉的,實際父母離開學校前還塞給表哥“小軍”四千元錢,當然,其中的兩千元是對小軍的一點感謝意思,希望他今後在學校能多照應表弟,另外兩千元,父母表示放在小軍那裏要安全一些,每個月定時給祁小羽二百生活費足夠用了。


    小軍表示那四千元都會給祁小羽當作生活費,先由他保管,畢竟祁小羽母親是他的姨媽,礙於情麵,他都不會當場接受祁小羽父母表示感謝的那兩千元。


    實際不然,直至祁小羽在這所學校呆了整整一個高三階段,表哥小軍最多隻來宿舍看過他五次,每次依然是一大箱方便麵和火腿腸,直至高考結束後離開學校,祁小羽都沒從小軍那裏拿到過一分錢生活費,更讓他鬱悶的,小軍每次和祁小羽父母通電話都表示定時的給他一些生活費,讓姨夫、姨媽放心······


    其實,在這個新學校隻度過兩個月,祁小羽的基本生活即已無法維持下去,甚至,有幾次打電話給父母要生活費,還被母親在電話裏責備一通,說他換了新環境結交一些不良朋友,在外麵亂花錢。


    祁小羽沒作任何解釋,他不想讓母親更擔心,同時,他知道,表哥小軍沒少在電話裏給母親傳輸不實之言。此後,原本寄望於表哥的“照顧”從開始即化為泡影,祁小羽對那段有苦難言的時光稱之為“零信任”的生活狀態。


    包括他的班主任“韓老師”,是個不折不扣的“勢利眼”,同班不乏那些“家中有礦”的富家子女,他們才是韓老師特殊照顧的對象,一件更為“極品”的事更讓祁小羽對韓老師的認可度降為“負數”。


    韓老師常以“互幫互助”的指導方針,號召和鼓勵“大家”要對“身邊同學”愛戴、禮讓和幫助。這裏的“大家”是指那些家庭條件差的學生,所謂的“身邊同學”無非是指那些富家同學。韓老師所謂的“互幫互助”,幾乎是以強硬的態度要求“窮學生”去幫“富學生”打飯、打熱水、收拾床鋪、洗衣、削鉛筆、擠顏料······


    祁小羽當然不是那麽容易“順從”的人,不得不說他的適應能力極佳,一次偶然的校內聚餐會上居然結識了這所學校的“老大”,也就是這所學校人人都畏而遠之的“校園刺頭王”,本名“方浩然”外號“牛牛”。


    在祁小羽看來,其實牛牛並沒其他同學形容的那樣“十惡不赦,人見人畏”,多說能有一米六的小身段,稍短的板寸發型染成非常個性的銀色,濃眉大眼帶一副“溥儀”同款的圓形眼鏡,咋一看還顯得有些“文質彬彬”。校園裏常常有一道獨特的“風景”,一個“小矮個”後麵總跟著一幫“大個子小弟”。


    可能每個人的相處方式和性情屬性匹配度不同的原因,從認識之初,牛牛就對祁小羽出奇的照顧,一方麵他很欣賞祁小羽的畫作和為人,另一方麵可能就是性格相投吧。


    在這個“校園刺頭王”的庇護下,祁小羽不會被任何學生欺負,甚至,班主任韓老師都不會隨便找理由“刁難他”,連韓老師這個“師德敗壞”的人都忌憚於他,可想而知“刺頭王”的稱號絕不是空穴來風。


    祁小羽疑惑,這麽一個“貌不驚人”的小矮個,怎麽會在這所擁有八千多人的學校“耀武揚威”,偶然間在室友小飛那裏了解到,牛牛能在學校如此“猖狂”是因他爺爺曾經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另外,家中父母也是商界精英,祁小羽豁然。


    或是受家中商業氣氛的影響,牛牛甚至是校內小超市的股東之一,以及所有學生平常所用的常規文具,尤其單價稍高的美術類繪畫工具,都經過他掌控的“各班級售賣點”進行銷售。


    但讓祁小羽刮目相看的,牛牛所有“班級售賣點”的學習用具比校外文具店裏的要便宜很多,並且用具質量都有保障,畢竟略去了一道中間商環節,一時間,校外多家售賣文具的小店紛紛關門大吉。


    由於從來沒得到過表哥發放的生活費,祁小羽用當初父母給的兩百元苦苦支撐了兩個月,後續從母親那“勉強”要來的兩百元生活費也精打細算著,正當他“山窮水盡”的時候,也是牛牛這個仗義十足的朋友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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