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卡”,當地居民們如此稱唿這裏。


    至於為什麽如此命名、以及這個名字的含義,已經沒有人清楚了,就連最古老的石碑上也沒有刻畫。


    辛迪卡被橫縱的山脈和蜿蜒的河流切割得七零八碎,無數的湖泊、森林、沙漠坐落在這古老的土地上。也許它可以被稱為“辛迪卡大陸”,數以萬計的人類國度就建立在其中,你大概可以想象它的麵積都多大。


    但是不管怎麽樣,辛迪卡畢竟是有邊界的。大陸的邊緣被“黑暗之海”包裹著,無盡且永遠被黑暗籠罩的死亡之海。


    但凡膽敢進入黑暗之海深處的冒險家和航海者,從來就沒有再迴來過的,對於這裏的人們來說,黑暗之海是世界的盡頭。


    辛迪卡就這樣孤獨地聳立在這片永恆的黑色海洋之中。


    千百年來也許偶爾會有一些人覺得,被無盡的險惡之海包圍的狀況令人絕望,他們渴望知道黑暗之海的盡頭有什麽,這也是為什麽即使從來沒人從黑暗之海深處歸來,卻總有人要深入那裏,因為總有被求知欲驅使的冒險者。


    當然,那些人都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並以生命為代價換來了關於這個黑暗世界冰山一角的秘密。


    關於黑暗之海的深處,隻有那些古老到卷紙都發黃腐爛的書籍才片片斷斷記錄著一些涉及那裏的駭人傳說,有古籍確實記載著某些不可名狀的恐怖事物,某些本不該存在、仿佛誕生在尚未清明之世的造物藏匿於那幽深的黑色海洋之中。


    不過好在大部分人都對此並不在意,畢竟,傳說再恐怖,未臨其身,也隻是故事罷了。怎麽活得更舒服、死得更體麵顯然才是最應該關心的。


    也許隻是他們意識到,這世上最仁慈的事莫過於人類無法將其所思所想部貫穿、聯係起來。因為當真的有人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識拚湊到一起時,展現在他麵前的真實世界,以及人類在其中的處境,將會令他陷入瘋狂。


    也許,那些傳說並不是胡編亂造的……


    ……


    “靠山吃山,靠海不吃海”


    在這個名叫“海藍石”的濱海小城有這樣一句諺語。


    小城坐落在黑海灣,之所以叫“海藍石”,是因其海灘遍布一種淡藍色的結晶小石頭,清澈的海水衝刷遍布沿岸的淡藍晶石,成把的藍色晶石就這樣半浸於海水中,模糊了海水與岸的邊界,陳舊小船以及海鳥悠長的叫聲形成了一副隻有海藍石才有絕美的畫麵。


    那些破舊的小船可能屬於漁民,海藍石也許以前有過大量靠捕魚為生的漁民,但是現在,這個小城裏隻有極少數的漁民還過著祖祖輩輩繼承下來的遠海捕撈生活。


    畢竟,近岸清澈的海洋,遠離了海灣的外海卻是一片深邃黑暗。而漆黑的海洋不僅令人心生畏懼,還確實常常讓漁民們丟了性命。


    在辛迪卡大陸,即使那些掌握了通天之力、被人們稱為“魔術師”的存在,仍然沒有涉足黑暗之海深處還能夠再次迴來的,不過倒是常常有他們的屍骸和遺物被近海的漁民發現。久而久之,即便是漁民,也很少有人敢到離岸稍遠的外海去捕撈了。


    盡管少有人再出海捕魚,不過好在這個濱海小城盛產一種叫魚鰭鳥的特產,這種奇特的鳥類背部長著魚鰭一樣的骨骼,喜歡成群結隊行動,並且速度慢、飛得低,每逢秋季鳥群從近海的海礁產卵歸來時,人們會利用早已在海灘部好的大型弓弩射出高空漁網,捕獲大量魚鰭鳥。當然了,其他季節人們會任由魚鰭鳥繁殖生息,以便秋季有大量的鳥肉可以獲取。


    魚鰭鳥肉質鮮嫩,深受居民們喜歡,甚至在永恆帝國也享有小小的名氣,偶爾會有大城市的貴人專程趕來,隻為嚐一嚐這種新鮮的魚鰭鳥肉。海藍石的生活看起來還不錯。數百年如此過來的小城,商業繁茂,人們生活平和無常。


    然而這樣的和平,也許不會再持續太久——


    此時的海藍石正值盛夏。正午的小城,陽光些許毒辣,街道小巷幾乎沒有行人。


    在這樣綿綿的夏日街道,港口的街邊卻出現了一名衣著與周遭盛夏環境不符的旅者獨自行走著。


    其著一襲淡色的精衣長褲,袖口似乎有著金屬紋飾,腰後上下橫掛著兩柄雕刻精致的短刀,沒有背負旅者的行李,卻顯然是一副冒險者才有的幹練行姿,麵戴著長巾遮住了容貌,隻有一雙暗紫色的眼眸露出。盡管看不清麵貌,但其雙肩黑直長發、絕美的身形曲線,都在顯示著她是一個女人。


    港口岸邊的街道,寥寥幾個搬運者在冒著烈日卸下來自近海一些小島的貨物,女人就這樣獨自走在岸上的街道,從工人們一旁經過,她步態輕盈卻暗藏穩健,顯然是那種專門修煉過體術的高手,並非尋常冒險者。


    偶爾會有那麽一兩個工人或船夫側目看向了這個衣著不同的女人,但他們很快就恢複目光繼續幹著自己的活,畢竟,每天都有無數這樣男男女女的冒險者來到這個港口,雖然這樣不帶行李的冒險者倒是不多見。


    女人終於停在了一條龐大的貨船前,她盯著貨船前的旗幟,確認了是自己要搭乘的船隻。


    她眼前的這艘貨船屬於海藍石的大商戶丁貝格家族,用於往返海藍石和永恆帝國的黑海堡壘以進行糧食貨物的運送,當然了,在淡季的時候偶爾也會用來載客,這也是小城唯一一艘往返於黑海堡壘的載客商船,不過,搭乘這條貨船的客人幾乎都是士兵和官員,雖然也對民眾開放,不過很少會有普通人會去黑海堡壘那種鬼地方。


    港口的板道上——


    “嗯?什麽……哦,我看看,嗯,嗯,是丁貝格家的印章,不過……”


    一個穿著老舊西裝、油光滿麵的禿頂大叔看著女人遞過來的船票,他是丁格爾家負責這條貨船的經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的陰沉男人。而禿頂大叔接過女人的船票先是有點驚訝,隨後開始打量眼前這個女人,特別是目光還反複掃過她胸前迷人的曲線,不得不說,咋一看沒發現,但細看下來,這女人絕美身材真的是誘人。


    不過禿頂沒敢表現出猥瑣,因為這個麵戴長巾、腰佩短刀的女人怎麽看也不像善類,禿頂接著剛剛的話問道:


    “你去黑海堡壘幹什麽?”


    “……”


    女人沒有立刻迴答問題,她的目光越過禿頂男人看向了他的身後,貨船下麵有一群看上去絕對不像是水手的人,正不斷在搬運著一箱箱看起來很重的東西上船,而且這些箱子上麵沒有丁貝格家族的徽記,顯然並不是丁貝格家的貨物。


    “你們淡季也會運送這麽多的貨物嗎?”


    女人目光看迴禿頂大叔,反問到。隔著麵巾,她的聲音卻依然清晰。


    “呃……這,這是我們商會的機密,關你什麽事,不該問的別問!”禿頂男人顯然對這個女人提出的問題很不滿意,想嗬斥她多嘴。


    不過隨後他也意識到自己同樣也沒資格去過問別人的行程,隻好揮了揮手說:“船票沒錯,但本貨船今晚十時才起航出發,晚上準時點來,客人這麽多,過時不候”


    說罷,禿頂把船票扔迴給了女人,自己指揮工人去了。


    “看來得等到晚上了才能出發了”


    女人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不過等待也是常有的事,她倒不會因此急躁。


    聽聞海藍石小城的美食還不錯,自己也好趁著這個時間去品嚐一下,倒是難得有個遊玩消遣的理由,正好她肚子也有些餓了……


    當女人走後,剛剛的禿頂男人卻又偷偷瞄著她離開的方向,油膩的臉上略有所思的樣子。


    隨後禿頂招唿過來那個陰沉男人,陰沉男人和下麵那些搬貨的人一樣都穿著統一的西服,就像女人猜的那樣,他們絕對不是水手,也絕對不可能是工人,看來這個禿頂並不隻是貨船船長這麽簡單。


    陰沉男上前來,和禿頂一起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隻見禿頂麵帶邪笑陰險地說道:


    “邁克,今晚準備先幹一票再發船”


    那名叫邁克的陰沉男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好對付,我們今晚還要送‘冰’,多生事端怕是不好吧?”


    “哼,你在怕什麽,一個女人再不好對付能扛得住幾個人?嘿嘿嘿嘿……這樣的美女,我要好好享受享受”


    “臉都沒看到,戴著麵巾呢,不一定就是美女”


    “呸,肯定是美女,那樣的身材,要不是美女我就不再愛女人了”


    ……


    …


    “你好,歡迎光臨海藍石最好的餐廳,本店的料理是帝國東部沿海一絕,別家店你肯定吃不到,想好要點什麽了嗎?”


    餐廳的侍者禮貌熱情地詢問著。


    “嗯……隨便來點特色菜吧?”坐在這家餐廳,挑了一個僻靜的座位,女人的語氣略帶一點不堅定,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看不懂菜單上的文字,為了避免尷尬,隻好如此應付。她並不想暴露自己並非屬於永恆帝國的身份。


    “那推薦您品嚐一下海藍石的特產‘魚鰭鳥排’吧,來海藍石一定要吃魚鰭鳥,這是我們海藍石最有名的菜了”


    “行,就它吧”


    “好的請稍等”


    侍者並沒有在意為什麽這位客人即使戴著麵巾,聲音卻依然如此清晰可聽,畢竟,很多冒險者同時也是強大的魔術師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魔術師總是很神秘的。


    總算是把侍者應付過去了,女人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挑的這家餐廳清靜,沒有那麽多生事端的人。


    在長期的旅行中,她確實學會了永恆帝國的“摩撒語”,隻是摩撒語那傳承自古代文明的複雜異形字,若是沒有經過係統化的學習,外國人幾乎很難掌握,即使在永恆帝國,不認摩撒文字的文盲也是很多的。不過現在的辛迪卡大陸,很多不同國家都會通用“夏蓋語”,這也是數千年來各國商業貿易和旅行者來往日益密切的結果,所以一般在永恆帝國的大城市,商家們都會在摩撒文字下麵標注夏蓋文字。


    但是沒想到在海藍石這樣遠離帝國中心的小城,竟然還沒有開始流行夏蓋文字。


    不過這家餐廳環境還不錯,窗外能看見陽光明媚的大海,這是一家位於海岸高地的高級餐廳,因為價格很貴,所以來這裏的一般都是大城市的貴人。


    她並不在意價格,對於飲食,她一向還是能講究就講究,因為她內心覺得,對食物烹飪的講究是把人類和怪物區分開來的一個標誌。


    當然這種想法並不是在嘲笑窮苦的人們,她知道在這個國家還有很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處在饑寒交迫中的人們,她也並不想把自己和他們區分開來,她明白,人與人在尊嚴上是平等的。但是她已經見識過某些邪惡到連名字都包含惡毒詛咒的舊日生物,她想把自己和那些生物區分開。那些生物,吞噬著自身遇到的一切,毫不挑剔,它們用惡臭的口器咀嚼著一切吞進它們口中的食物……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平複了一下,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不過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她還是從兜裏掏出了那把漆黑的匕首,她想仔細觀察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秘密。


    這是一把奇怪的匕首,刀柄是一個呈爪型的完整人類手骨,而刀身又像是章魚長滿吸盤的觸手,而在刀柄末端,人類的手爪抓著一個奇怪多眼生物的頭顱,看上去詭異至極。


    “不管怎麽看,都沒有靈力殘留了嗎”


    她仔細觀察著匕首,心裏如此想著。


    這把匕首曾經救過她的命,從那個駭人的神秘生物手中。當時她已經感覺到那個生物布滿尖牙的口器快要貫穿她的身體了,而那惡臭的口水已經滴落在她身上,這時,這把匕首突然從口袋裏衝了出去,懸停在半空,隨後爆發出詭異悠長的聲音,那種聲音率調極長,令人感到不安,但卻使神秘生物纏住她的觸手鬆開,那生物似乎很忌憚這種聲音,她趁機揮刀砍斷了周邊的觸手,然後重重摔落在地,在她還在捂著傷口時,那生物已經逃走了,隨後匕首失去詭異的綠光,應聲落地……


    “客人,你的魚鰭鳥排好了,請慢用”


    侍者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迴了現實,她收起了匕首。


    “謝謝。”


    她隨手給了侍者一個象幣作為小費。侍者沒想到這位冒險者如此大方,連忙雙手合十表示感謝,永恆帝國信仰梵天教,這是他們表示虔誠的手勢,也被用來表達感激之情。


    侍者離開後,她準備享受這聞名已久的海藍石特產。


    雖然剛剛才迴想起某些醜惡的生物,但她並不是嬌柔之人,美食在前,豈能浪費。


    享受美食自然不能戴著麵巾,女人終於摘下了遮住自己麵部的長巾,


    頃刻,


    可以說是絕世的容貌露出,膚如白瓷、唇似寶玉、麵若天使,精致卻不嬌柔的五官,精心修剪過的中長發,光澤直潤,連真神可能都會為之沉淪,最讓人驚歎是那一雙暗紫色的眼眸,就像美神點綴的寶石。


    這大概就是為什麽這個女人平時要麵戴長巾遮麵的原因吧,一個絕世美人作為冒險者,恐怕走到哪裏都要惹上各種不請自來的麻煩


    慶幸她坐在這家餐廳的僻靜角落默默享用著美食,沒有人得以目睹此副絕世的美人如畫……


    美人,美食,美景,男人們最愛的東西都在此處,隻可惜這世上可能無人有幸能賞上此等的絕色……


    ……


    海濱的落日很壯麗,然而還沒來得及充分欣賞,就好像是黑暗之海深處吐出來的陰影吞噬了日光,夜幕迅速籠罩了海藍石。盡管是盛夏,但八時這裏便已入夜,在海岸酒館片刻喧鬧後,此刻的海藍石港口已經夜深人靜,隻有半輪明月掛在半空。


    守著十時發船黑海堡壘之約,然而現在卻站在港口空無一人的大貨船前,女人歎了一口氣。


    “果然是這樣嗎”


    她慢慢負過右手,握住腰後的短刀,自言到“我早該想到,客船隻有在早上才會發船”


    歎罷,她又突然向著似乎沒人的身後冷冷地說了句:


    “我說的對吧?經理大人”


    一陣沉默後,原本無人的港口,卻有一群身形慢慢從黑暗的陰影中現身


    “嘿嘿嘿嘿,洞察力還挺敏銳的,難怪敢一個人出來旅行,我還以為,你還要遲一會兒才會發現我們呢”


    陰險的聲音傳來。


    借著月光,隻見一個麵相猥瑣的禿頂男人領頭,十幾個身穿整齊西裝的彪形大漢手持精鋼大刀,在港口半圍站開,還有一個鷹相高鼻的陰沉男子跟在他們身後。


    唉——這樣的事總是發生,讓人受不了。


    女人轉過身,麵對著這些惡徒心生無奈的歎息。這些人正在死亡的邊緣躍躍欲試。像他們這樣的惡徒,也許身強力壯,但是缺乏一種能力,那就是分辨什麽樣的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女人的神情在禿頂男人和他的同夥們眼中,似乎像是無助的表情,這使他們更加興奮。


    “竟然敢大半夜一個人來搭船,果然是個年輕的冒險者啊,不過,嘿嘿嘿,我們這麽多人,你能扛得住嗎……”


    “呐呐,幹嘛要戴長巾遮住臉嘛,漏出來讓哥幾個兒看看嘛”


    這群手持兇器的暴徒嬉皮笑臉,放肆地調戲著眼前這個“無助”的女人。


    “好啊”


    出人意料,女人竟然沒有拒絕調戲的請求,她左手摘下了自己的麵巾——


    此刻似乎整個夜色似乎都被驚住了,女人絕世的容貌,夜色也為之沉淪,那雙紫色寶石一般的雙眸在月光映襯下,恐怕已經沒有什麽詞匯能夠描述了,隻有美得讓人沉醉能表達。


    眾匪徒部都已經愣住了,但是隨後他們意識到自己撿到寶了!


    “邁,邁克,我說,說什麽來著,那樣的身材要不是美女,我就不再愛女人了”禿頂男人咽了咽口水,興奮得結結巴巴地向身後的陰沉男說到。


    然而陰沉男並沒有迴應,反而麵色凝重地看著不遠處這個美麗女人,終於在片刻後,他驚恐地意識到什麽,然而一切都已晚矣。


    “呐呐,不如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小美人,嘿嘿嘿,待會兒怕你說不了話了哦”禿頂男人此刻再也忍不住,邁向了眼前這個女人。


    “我叫卡藍()”


    “什麽?”禿頂男很意外,沒想到這女人這麽聽話。


    “卡藍.基耶裏(.ghieri)”


    女人麵色冰冷,右手負手握著腰後橫掛的短刀,又報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哦哦哦,卡藍,卡藍,好名字,好名字,小美人,我記住了”禿頂連忙迴應到,興奮地繼續伸手邁向卡藍。


    “嗯。記好了——”


    “這是殺死你的人的名字”


    早已被邪念衝昏了頭腦的男人似乎沒有聽到最後一句話,隻是一邊瘋狂地撲向眼前這個女人,一邊說著“小美人,讓我爽……”


    錚————


    “爽”字還沒說完,禿頂就突然失聲緩緩停止了腳步,隨著錚一聲清長的拔刀聲,他應聲立在原地,而前方的女人右手卻握著一把精致的銀刃,已然刀落。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似乎物理規則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數秒後,那具依然還站立著的屍體噗呲一聲噴出數米高的鮮血,隨之咚地一聲——,禿頂男人的頭顱終於從他的身體滑落下去,在地上滾了兩圈。


    此時,這十幾個持兇器的大漢都呆立在原地,無頭屍體就立在他們麵前冒著血水,顯然,他們即便沒有看清拔刀的動作,但也清楚意識到,就是那個他們準備對其施暴的女人,像切瓜一樣,切下了他們首領的頭顱。


    然而,那個站在他們麵前絕美的女人,她的右手握著的那把精致的銀色短刀,以及她冰冷美異的紫色雙眸,都在使他們產生及其不真實的異常感。


    “跑……快跑!”隻有那個鷹相陰沉男終於反應了過來,嘶啞地吼著,但他的腳已發軟。


    然而這種不真實感,讓這些彪形大漢不相信是眼前這個女人下的如此殺手,於是他們失去理智般舉刀衝向了那個女人——


    無聲、妖異,銀色的月輝下,銀色的刀光劃破空氣、數道奇異的光澤殘影,一雙暗紫色的流光迎了上去,以及那收割死亡的短刀,其刀卻不見血色沾染——


    片刻後,刀落,手握著銀色短刃的女人橫刀揮開刃上穢物,十幾個窮兇極惡的彪形大漢悉數倒下。


    清完雜魚,女人短刀並未收鞘,她橫刀緩步走向了剛才站在最後麵的,此時已經癱跪在地上的陰沉男。


    陰沉男就這樣驚恐、絕望地看著女人像死神一樣走向自己。


    他認得這個女人,他聽過那個名字,


    “紫色劍姬”卡藍.基耶裏


    以及


    她腰間的兩把魔劍:其一名曰“拜倫”,其二名曰“但丁”


    “你,你是釋天教通緝的卡藍……”


    噗呲——


    陰沉男沒能說完。


    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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