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庭的麵色微變,卻沒有動作,隻是站在那裏,看起來像是石化的雕塑。


    紀慕依一步一步地朝紀庭走過去。


    紀庭已經不能思考了。


    他從小就被當作紀家的保鏢養大,也見識過不少的暴力場景,但是遠不如眼前女孩兒的一個眼神來得有衝擊力。


    那個曾經懦弱膽小的女孩兒,如今卻如同地獄的使者,一步一步地,向他緩緩走來。


    他想動,卻發現手腳不聽使喚了。


    紀慕依在紀庭的麵前站定。


    一支筆抵在了紀庭的脖頸。


    那筆拿在紀慕依手裏,像是最鋒利的武器。


    紀慕依稍稍用力,筆尖就紮進皮肉,帶出一滴血珠。


    紀庭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紀韋義究竟為什麽要我迴國?”


    紀慕依冷冷地發問。


    紀庭轉動眸子,緩緩地看向紀慕依,眼中帶著詫異和驚恐。


    “我、我不清楚。”紀庭趕忙迴答。


    “不清楚?”紀慕依冷嗤一聲,拿著的筆尖又近了一分。


    那血順著筆尖緩緩地流了下來。


    紀庭真的慌了,他咽了口唾沫,聲音都軟了幾分。


    “紀、紀小姐,我真的不清楚,老爺並沒有跟我說……”


    紀家的保鏢做事,不問原因,這一點,紀慕依也清楚。


    沒了整治紀庭的心情,紀慕依冷聲說道:“迴去告訴紀韋義,我如果不想迴去,誰都不能把我怎麽樣,我已經按照他的意願迴了國,如果他敢動奶奶一下,我就把整個紀家掀了。”


    這聽起來就像是威脅的大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紀庭就是覺得她有這個能力。


    幾個黑衣人哀嚎著站起來,乘著車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車輛消失的遠方,紀慕依思緒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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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以塵接到電話的時候,氣場還是冷的。


    “查到了?”


    喻以塵聞言,眸色閃了閃,隨即恢複原樣。


    “時穆三年前收留了一個女孩?”


    喻以塵聲音微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迅速將這個可能性抹除。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樣……


    “那個女孩,是什麽來曆?”


    喻以塵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都是顫著的。


    電話那頭似乎欲言又止。


    “說。”


    喻以塵聲音冰冷。


    “是,三爺,據我們初步調查,那個女生……三年前跳崖,被……宇老帶迴c國了。”


    後麵還說了什麽,喻以塵沒有聽到,他隻聽到,她跳下了懸崖。


    三年前,紀慕依,跳下了懸崖。


    喻以塵有一瞬間的耳鳴,那一刻,他什麽都聽不見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那種感覺。


    像是溺了水,掙紮著想要遊向水麵,但是卻一點點地下沉,再下沉。


    原本以為抓住了一線生機,誰知道,淩遲更加痛苦。


    心像是缺了一塊似的,哪怕隻是微微地唿吸,都能感覺到疼痛。


    揪心地疼痛。


    那個曾經站在他麵前,笑得明眸皓齒的女孩兒,三年前,差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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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南弦又一臉糾結地迴到了喻以塵的辦公室。


    奶奶的,實在是怕那位餓死,就算氣衝衝地離開了,還是屁顛屁顛地迴來給那位祖宗送飯。


    也沒敲門,顧南弦推門而入。


    “祖宗,先別生氣了,先吃……”


    顧南弦說到一半,才看到眼前的喻以塵。


    那雙眼睛,那雙本來是茶色的眼睛,如今卻黑得像是深淵一般,又冷又冰,像是沒了人氣。


    死了一般。


    太冷了,顧南弦隻是愣了一瞬,就反應過來什麽。


    “阿塵!”


    顧南弦上前兩步,聲音大了幾分。


    喻以塵隻是稍稍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顧南弦。


    “袁品柔,她活夠了。”


    那是顧南弦第一次看到向來對奶奶溫順體貼的喻以塵,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那一刻,顧南弦就知道,喻以塵從來都沒有看上去那般知進退。


    現在,喻以塵的情況非常不對勁!


    顧南弦皺著眉頭:“阿塵!你清醒一點!再這樣下去你會出事的!”


    眼前的喻以塵,似乎是生病了,病態的偏執,病態的暴躁。


    手中握著的鋼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捏得變了形,大拇指紮進金屬製的筆尖,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砸到了雪白的文件上。


    “阿塵!”


    作為一名醫生,顧南弦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他看著喻以塵,抿著唇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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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慕依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鬱悶地拿著盒飯來到了honour大樓。


    要不然,還是直接把錢還給他吧?


    本來說了不想再有交集,現在又上趕著給人家送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這欲擒故縱呢。


    紀慕依糾結地看著自己手裏的便當。


    但是,三千萬那根本就不是她想還就能還的好吧……


    雖然穆叔給了她一張卡,但是她總不好意思用穆叔的錢還債不是……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紀慕依走過前台的時候,前台的小姐姐看她的眼神八卦又激動,紀慕依欲哭無淚。


    她記得喻以塵所在的樓層,坐電梯時,電梯門剛要關閉,一隻手就伸了過來,電梯門緩緩打開。


    商景淮?


    紀慕依愣了一下,歪著頭眨了眨眼。


    “二少?您怎麽來了?”


    問完又感覺不好——人家兄弟幾個見麵,好像跟她沒有什麽關係。


    這樣想著,紀慕依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閉了嘴。


    商景淮也看到了紀慕依。


    冷眸先是閃了閃,目光就落在了紀慕依手上的餐盒。


    紀慕依也注意到了商景淮的目光。


    她尷尬地看了一眼盒飯:“這是……喻總要的,要不二少您幫我送過去吧?”


    見商景淮麵色陰沉,紀慕依突然想起來商景淮不允許她靠近喻以塵的,這樣想著,還不如讓商景淮幫忙將便當帶過去呢。


    不用見到喻以塵,她也不會尷尬!


    但是,等紀慕依想著將盒飯遞過去的時候,商景淮並沒有去接。


    看向商景淮的臉色,紀慕依總覺得他的心情似乎更差了。


    奶奶的,有錢人就是難伺候,說什麽都不對……


    紀慕依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


    “叮——”


    電梯到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紀慕依也沒指望著商景淮跟她搭話,見商景淮不接過去,紀慕依也沒有強求,想要下電梯給喻以塵送過去。


    剛要走下電梯,就被商景淮一個用力拉迴了電梯裏。


    紀慕依力氣並不小,而且她功夫還不錯,但是商景淮力道很大,紀慕依都來不及反應,一下子被他按在了電梯裏。


    那力道太重,紀慕依一時不察,手肘磕到了牆上,瞬間紅腫起來。


    紀慕依輕嘖一聲,倒也沒有當迴事,隻是定定地看著商景淮,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商景淮並沒有注意到紀慕依受傷的手肘,隻是冷眼看著她,眼中是她讀不懂的深意。


    “你,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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