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娘的我也曾水內職鬥,為娘的悔不該水漫山頭。”


    白蛇傾訴著世間的不公,傾訴著她對許仙的愛意付諸東流。


    恨嗎?


    是恨的。


    恨全身心交付對方之後,換來的卻是蓄謀已久的謀求;恨那些曾經的點滴陪伴,他統統可以視而不見。


    那個人,真是好樣的。


    情到深處,紀慕依百轉千迴的唱詞,居然讓在場的一些觀眾落了淚。


    許情看著紀慕依,眼中的寒光像是要把她碾碎。


    紀慕依一襲白裙,像極了身著白衣的白蛇,眉間的紅,讓整個人物都靈動了起來。


    那是一種極致的美。


    萬籟俱寂,似乎隻有舞台上,聚光燈下的人發著光。


    明眸皓齒,粉黛略施,那樣純粹的美,對人的感官有著劇烈的衝擊。


    過於美麗的風物,美得纖塵不染,美得不講道理。


    台上的紀慕依,就是這樣的存在。


    “切莫學兒的父心如禽獸,切莫學兒的父無義無情!”


    一句一句,像是忠告,又像是哭訴,紀慕依盯著一處,像是在告訴“許仕林”,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一折戲唱罷。


    在場眾人都沒有出聲,像是怕打擾了眼前這如同虛幻的美麗一般。


    “好!”


    還是齊靜舒最先反應過來,讚賞地看著眼前的紀慕依,不住地鼓掌。


    觀眾們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雷動般的掌聲和歡唿聲迎麵而來,還有不少人已經站起來喝彩了,那場麵,可謂空前!


    紀慕依笑著對觀眾方向鞠了一躬,又轉向評委席,對三位評委也鞠了一躬。


    幕後的導演已經看呆了。


    他本來還想著怎麽樣在這女人唱完之後安撫觀眾的情緒,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更需要安撫的是他的情緒!


    京劇界怎麽會有唱功如此紮實,又長得如此驚豔的旦角呢?


    導演也算是個京劇迷,但是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個人物。


    這個女孩的唱功,都能趕超一些前輩級別的人物了!


    “許小姐,這個人沒有報名參賽,我們要不要將她算在選手裏麵?”


    許情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剛才還跟導演說,這段不會剪掉,要在正片上播出。


    如果現在她返迴,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冷哼一聲,許情沒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導演長舒一口氣,這是留下了一個好苗子啊!


    他趕緊去了後台,與劇組人員交接起來。


    其實紀慕依並沒有打算參加這個節目的,隻不過是不想讓齊姐姐難堪,順帶讓石惠蘭知道,她遠沒有看上去這麽好欺負。


    一曲唱完之後,看到石惠蘭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嘴巴,紀慕依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正當她準備下場的時候,導演卻上了台,不知道和主持人說了些什麽,主持人興奮地走到了紀慕依的麵前。


    紀慕依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九號選手的表演讓我們的觀眾都眼前一亮啊!那麽請問九號選手的名字是什麽呢?”


    因為節目規則的原因,表演的選手都是先表演完之後再問名字的,向瑤之所以在表演之前就提到名字,是因為她的名氣很大,有很多觀眾都是衝著她來的。


    紀慕依想要說她不是參賽選手,卻注意到石惠蘭看向她的眼神。


    惱羞成怒和怨懟,石惠蘭眸色陰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挑了挑眉,紀慕依笑得張揚:“時慕。”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現在也騎虎難下了,倒不如順其自然,如果真的能夠參加節目,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紀慕依現在的目標,就是要站在更高的舞台上,讓更多的人看到她,這樣的話,在她之後查案翻案的時候,就會有更多雙眼睛替她盯著。


    爸爸的死牽連太多,紀慕依必須要讓更多的人看到這件事,這樣,那個即使身處高位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有她在這裏,至少石惠蘭不敢對齊靜舒有什麽小動作。


    “時慕選手!好的,因為時慕選手是九號,所以,你隻能選擇加入……”


    “等一下!”石惠蘭阻止了主持人將要說出口的話。


    她死死地盯著紀慕依,開口道:“時小姐,你這一身著裝,對京劇未免也太不尊重了吧?”


    彼時的紀慕依,一襲月白長裙,將整個人襯托得靜謐高貴,哪怕隻是一件簡單的裙子,都讓她有一種不敢靠近的氣場。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


    因為節目效果,許多時候評委都要和選手按照劇本創造一些矛盾,但是眼前這一出,劇本上根本沒有。


    紀慕依挑眉:“石前輩覺得,怎樣才算是尊敬京劇呢?”


    石惠蘭聲音又大了幾分:“至少不應該像你現在這樣,不倫不類的。”


    這話說得難聽,可能是因為紀慕依剛才的表演過於驚豔,以至於觀眾席上不少人提出了反對的聲音。


    “這……不至於說是‘不倫不類’吧?我感覺這個小姐姐穿的很漂亮啊!”


    “是啊是啊,這個石惠蘭怎麽這麽愛找茬啊?剛才向瑤出場的時候,穿的還是超短裙呢,怎麽也沒見石惠蘭說什麽……”


    “她不會就是針對這個小姐姐吧?”


    “我看就是這樣……”


    ……


    觀眾席上的討論聲越來越大,石惠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她還是咬牙盯著紀慕依,非要她給個說法。


    紀慕依迴望她,眸光如水。


    “石前輩,我認為,作為一個京劇演員,比起苦思冥想用什麽樣的裝扮去取悅觀眾,更重要的在於熱愛,”


    “京劇中的扮相,是為了讓我們更貼合角色,讓我們更深入演繹這個角色,但絕對不是為了讓石前輩用這個規矩來作為挑刺的理由,從一個京劇演員前輩的嘴裏,說出‘不倫不類’這樣的話。”


    紀慕依不卑不亢,一雙眼睛平靜地凝視著石惠蘭,聚光燈打下來,紀慕依的睫毛都發著光。


    “石前輩,我學習京劇,不是為了取悅誰,是因為我的熱愛。”


    話音落地,觀眾席上傳來一陣掌聲。


    石惠蘭惱羞成怒,說了一句“你就是不懂藝術!”後,雙手環胸倚在座位上,滿臉陰沉。


    主持人的控場能力還是不錯的,又說了幾句俏皮話,想要宣布紀慕依歸屬的戰隊。


    “等一下!”


    這一次,是齊靜舒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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