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飛看著母親哭,心裏也慌了,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麽去勸。


    看著母親停不下來,喬羽飛急了,也跟著哭道:“娘,我知道錯了,我沒想說我爹壞話。”


    兩母子抱頭痛苦,喬生走到院外也是長籲短歎,兒子終歸是自己的,他想的什麽喬生最清楚不過。


    對於喬羽飛的疼愛,喬生從來都沒有少過,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父子倆就好像走偏了方向。


    自己這個兒子不是那種大才,可以說在某些事情上少根筋。不犯錯還好,犯了錯,就是讓人心涼半截的錯。


    喬生苦笑著搖搖頭,自己也隻能期盼著這個兒子能夠在未來把那根缺失的筋找迴來,不然,還真不好讓他出去闖蕩什麽。


    看著蘇曉和自家奶娘抱著孩子出來玩,喬生笑著上去就從奶娘手裏接過那哇哇亂叫的男娃說道:“這孩子真能鬧騰。”


    蘇曉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可不是,這可不想你家熙兒,那麽乖,小時候抱著都不怎麽哭。你看才丁點大就什麽都懂。”


    喬生掂了掂懷裏孩子的重量說道:“重了不少,看起來是挺過那勁了,這孩子幸好有你,要不然指不定吃什麽大苦頭呢。”


    蘇曉笑道:“他們倆現在什麽都好,就是鬧人著實讓人看著頭疼。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不應該抱迴來這倆孩子,自己一個人多好,過好過壞,都是一個人的。就算以後沒人養老,可至少現在省心。這下可好了,又是當娘,又是當爹,想把他們扔了都不成,下不去那個手啊。”


    喬生笑笑,然後道:“在山上教書還習慣?”


    蘇曉道:“還行,就是跑上跑下的有點煩,我不像其他書院的先生,住在書院就成。我也有家,還有這兩個孩子伴著,一天不迴來,這倆孩子都跟跑了娘一樣。”


    喬生道:“那是依賴你了。”


    蘇曉道:“可不是,老粘人了。”


    喬生和蘇曉抱著孩子走了一會,喬生就把孩子遞給了奶娘,蘇曉要去喬家,而喬生還不想迴去。


    看著喬生表情有些落寞,蘇曉沒有多問,到了喬家之後,才對幫著自己帶孩子的董雲晴問道:“剛剛路上碰到了生子,生子這是怎麽了?看著有點不對勁。”


    董雲晴哭過,不過不好在外人麵前展露,所以來見蘇曉的時候,特地洗了臉。


    董雲晴想了想,就把今日的事情說了,而後道:“他心情不好,大概就是如此,紅鶴他期盼的最多,可是也讓他失望的最多。家裏其他的孩子都聰明不會說的話,偏偏他認為自己聰明,就應該說。”


    蘇曉愣了半天,才說道:“那倒是真挺傷人的,紅鶴這孩子看著也不像說那話的人,怎麽淨說些糊塗話。不過,生子迴來你就勸勸他,孩子畢竟還小,有改正的機會。村裏的那群孩子與紅鶴比起來,紅鶴算是省心的了。男孩子嘛,就是大大咧咧,要是這些話他不說,憋在心裏,會越想越多事。現在能說出來,要比晚說出來要好的多。至少現在你們還能管著,要是等他娶了媳婦,有了孩子再說這話,你想想,那個時候是不是更讓人寒心。”


    董雲晴哼了一聲道:“他敢,要是他懂事了,還說這話,看我不打死他。他爹給他吃給他穿,他還要這樣的話,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蘇曉笑道:“兒女都是父母債,是好是壞的,誰讓你們生了他呢。”


    傍晚的火燒雲美的讓人留戀,村裏的狗不時地亂叫著。


    喬生不想迴家,但是......肚子餓了,所以從河邊拖遝著步子,晃晃悠悠地迴了家。


    蘇曉已經走了,飯也準備好了,喬生端了飯就埋頭吃了起來。喬子儀看了看喬生,他也知道了今天地事情,不過他對於此事也不好說什麽。


    喬氏已經發了話,要是他再說,就是把原本地問題給鬧大。所以喬子儀想開解兒子,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董雲晴默默吃著飯,不時地偷看一下喬生,她也想勸勸丈夫,可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麽開口。


    坐在小桌子旁的喬羽飛最是安靜,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喬文熙看他光吃飯不吃菜,就幫著夾了一些給喬羽飛。


    而喬羽飛呢,現在是吃什麽都沒有滋味。


    這一頓晚飯的氣氛很詭異,隻有少數人吃到了滋味,而大部分人則是隻知道自己飽了沒飽。


    晚飯過後,喬生抱了小女兒坐在了屋簷下的椅子上。


    一陣風吹過,喬生懷裏啊啊亂叫的小家夥頓時打了個激靈。


    李雪雁從屋裏出來,拿了一個羊毛毯子出來,蓋在了父女倆的身上。而後什麽也沒說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李雪雁迴去,董雲晴出來,走到喬生身邊看著院內秋日裏的蕭條景色,就對喬生說道:“晚上開始冷了,還是別多坐。”


    喬生沒有作聲,而喬生懷裏的小家夥則是從羊毛毯子裏鑽出來,看著董雲晴,深處雙手啊啊叫著,似乎想要董雲晴抱。


    喬生把孩子給了董雲晴說道:“其實,我也能夠想得明白,但就是覺得難受,對外,我可以做到無情無意,甚至殺伐果斷,但是對家裏,我是真的什麽辦法都沒有。你們理解我,照顧我的情緒,我都知道。我也想把一切都盡善盡美,可到頭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董雲晴想了想說道:“紅鶴還小。”


    喬生道:“不小了,他什麽都懂,也什麽都能做了。比起旁人來說,他得到的教育,以及其他方方麵麵的東西,比普通孩子要多的太多了。可他就是不去想,不去問,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臆測別人的不好。現在是我,將來會是誰?”


    喬羽飛走到了喬生的身後,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喬生道:“爹,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氣。”


    說著,喬羽飛就跪在了喬生地側麵,眼淚巴巴地落下。


    喬生閉上了眼,心裏一股子氣憋悶著,但是最後還是化為了一生長歎,散發在了秋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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