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億矛是在公寓的沙發上找到溫斂的,人都燒昏過去了。


    他也顧不得男女之別,抱著溫斂就往樓下跑,發動車子的時候給林清予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去醫院。


    林清予趕到醫院的時候溫斂已經掛上了吊瓶,她的臉還在發紅,但比起剛剛送來的唿吸急促好了很多。錢特助就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喘氣,想著剛剛醫生的話還有些後怕。


    林清予觀察了下溫斂,就到他身邊詢問狀況:“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錢特助滑溜的眼神看著林清予,隻是說:“發燒了。”其實剛剛醫生說在晚來五分鍾人可能就沒了,他不曉得林清予怎麽會這麽及時的聯係溫斂,但就他平日裏所知溫斂和林家的人並不親近。


    “沒大礙吧?”詭異心理的還有林清予,他也是接到了蕭湛的電話,難道蕭湛能未卜先知的能力?


    “沒有,醫生說降下來就好。”


    林清予這次一屁股坐到了錢特助的身邊,說了句:“謝謝。”


    溫斂住的是單人病房,衛生間、洗漱間一應俱全。兩個男人在這兒靜坐了十來分鍾,開始考慮到底誰留下來看護。錢特助想吧,應該是他啊!這可是他們老板說過的夫人。林清予想吧,肯定是他啊,這可是他血脈相連的妹妹。不過想到這兒,錢特助倒是又想起了其他事兒:“溫小姐這次生病實在是突然,我們總裁這剛出差。”


    林清予現在聽得最多的就是李氏老宅要給李鈺辦趴體這事兒,心裏也是堵。他不知道溫斂和李鈺到底是什麽情況,也不好貿然說什麽,要溫斂真喜歡李鈺,他多嘴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惹的錢特助誤會也是不好。可他又忽然想到,溫斂去年參見他婚禮的時候,這錢特助可是殷勤的很啦!會不會……為了打消掉有些人不該有的心思,林清予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溫斂和李鈺在一起我放心,這生病了肯定是李鈺不在身邊。”


    錢特助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不過我們總裁明天就迴來,倒時候我會告訴他溫小姐住院的消息。”這就是瞎話,錢特助是怕李鈺知道溫斂生病來這兒看人,被林清予他們撞見到時候萬一說漏了什麽。他這樣千方百計的也是在為自己的老板遮掩。


    “還是等小斂好些再說吧,現在年底公司忙,別讓他分心了。”林清予勸道。


    “這,我還是要告訴一聲吧?”


    “那……”林清予猶豫:“就等他迴來之後再說吧。”錢特助聽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想法,接下來兩個人就開始商量著誰留下來的問題了,不過最後不用上班打卡的林清予占了上風,錢特助現在忙也沒有精力整夜守在醫院裏,他找醫生交代了些話就離開了。


    林清予就坐在沙發上,靠著自己穿來的羽絨服對付了一晚上。


    溫斂的燒半夜就退了下去,護士來換了瓶,林清予又問了些問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比他更早進入夢中的是錢特助,還有錢特助的老板李鈺。當晚,李鈺和顧維遇旭都喝的有點兒多,兩人又都是自己開車,就去了酒吧樓上的酒店開了房間,當然顧維遇旭是兩個人睡,李鈺是一個人。


    睡覺前李鈺瞅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淩晨一點半。一整晚除開錢特助那個電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找他,他想要的那個人,丁點兒的消息也沒有。李鈺喝了口水,憤憤的把水杯放在了桌上。


    連續冷了幾天的a城終於又開始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這一次比上一次還大些。李鈺剛醒,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身邊,想要把溫斂抱進懷裏,結果一個撲空讓他睜開了眼睛。雪白的床單被套,還有陌生但是豪華的房間布置,這是他昨天晚上休息的酒店,不是溫暖的公寓。李鈺對著陌生的牆麵發了會兒呆,又快速的『摸』著手機看有沒有錯過的消息和電話,一片空白的提示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李鈺歎了口氣,他有點兒想溫斂了。


    換好衣服走出酒店的大門,李鈺才發現外麵下了雪。他還是昨天那身兒,挺拔帥氣,但不抗冷。可男人好像對雪很有好感,安靜的站在大門外伸手去接。他的五官本就長的好看,微抬的下顎線條和凝視上空的眼眸有種無比專注的神情,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可再多的好感,也比不上那個女人對他的淺淺一笑。


    李鈺知道他不是對雪有好感,是想起了初雪那天,兩人之間的那通電話,女人嬌俏得意的語氣讓他懷念,轉瞬不過才這麽短短的時光,就讓他們鬧成了如此模樣。他幾乎是衝動的從懷裏掏出了手機給溫斂發了信息,說了那句一直在他心裏醞釀的話:我要在老宅開生日趴體,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我想讓你跟我一起站在大眾的視線裏,享受他們的傾慕和羨豔。我想要告訴所有的人,你溫斂是我心愛的女人。是我李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李鈺想,隻要溫斂同意跟他一起出席老宅的趴體,他就當眾告訴所有人她才他李鈺的愛人,是他所愛的人。他也會幫她得到尊榮的身份強大的背景,讓他們能夠有一條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路,是那種無論他們身在何處別人都曉得,這個人是李鈺,他的妻子叫溫斂。


    這個人是溫斂,她有一個很愛她的丈夫,她丈夫是a城的李鈺。


    他會為她撐起一片天地,幫她阻擋風雨,隻要她能快樂。


    那時候,就算是再多人傾慕於她,又能如何,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溫斂是他李鈺的女人。想到這兒,煩悶的鬱結之氣終於消散了。溫斂和莫白蘇見麵他自然生氣,但他也不能隻生氣,要想出辦法解決才是他應該做的。想通了這些的李鈺,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他跨上酒店門童早就開過來的車,緩慢的行駛去了公司。


    這一天李鈺的手機照舊是不離身,距離比較近的錢特助和秘書小姐看著他的視線不定時的會落在手機上又轉瞬移開,那模樣明顯是在等某個人的電話。錢特助忙了一天還沒找著時機跟李鈺說溫斂病了,李鈺就等來了老宅母親的電話。說是莫白蘇迴來了去拜訪,喊李鈺迴去吃飯。


    李鈺安靜了幾秒,答應了。


    下午直到下班離開公司,李鈺還一直等著溫斂的消息。


    溫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到醫院第二天的下午了,她發燒的時間太久,身子太虛,就是醒了也沒什麽精神。林清予關心她但有些事情還是不方便,特意給蔣慧打了電話讓她悄悄過來看看溫斂,蔣慧來之前還燉了白粥,弄了雙口的小泡菜,兩夫妻在這個不大的地兒看著溫斂把東西吃了小半,又陪著說了好久的話。


    林清予開始還好,到了後麵就顯得有些困倦,溫斂知道他守了一夜讓他迴去休息,蔣慧也心疼林清予這麽長時間為了蔣家跑上跑下,主動擔起了照顧溫斂的任務,讓林清予迴去了。


    林清予走後,蔣慧還是陪著溫斂說話,說著說著就說道了蔣父的事情上。


    “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批貨被扣,也被罰了款,到底爸爸沒事兒,這都要謝謝你溫斂。”當初求情的時候,她的心裏其實沒底,溫斂也在電話中明確的拒絕了她。所以後來林清予告訴她溫斂幫了忙的時候她都高興的都哭了。


    “聽說前段時間蔣家老爺的身子骨不好?”


    “已經好多了,前段時間身體不適住了幾天院,現在已經出院迴家了。”蔣慧笑,溫斂發現她就算經曆過這一年多的磋磨,失去了孩子她的笑容還是那麽溫柔嫻淑。


    溫斂有點羨慕她的大度,笑了笑:“那就好。”


    “我們想等你什麽時候有空,請你吃個飯。”蔣慧邀約,這件事情其實她和林清予提過,但林清予說現在溫斂可能不太方便,蔣慧也大概能猜到溫斂的處境並非很好,也就沒有強約。不過這次見麵,她還是要提一下的,不為其他,是真的心中存有滿滿的感謝。


    “我幫蔣家,是為了林清予。”溫斂的聲音淡淡的,對於直唿林清予的名字顯然習慣的很。但是蔣慧,對她直唿林清予的名字有些不解。溫斂也不尷尬:“我是林家的私生女,這你知道。我小時候到林家過的不好,這你可能不知道。但林清予是我在林家對我最好的人,所以他有困難我可以拉他一把。我幫你,幫蔣家是因為我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並不好,在我心裏我隻有這麽一個血脈上的親人,我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因為他……很愛你。”這是從認識溫斂之後,溫斂對蔣慧說的最長也是最多的一句話。


    蔣慧能夠體會到溫斂對他們的真心,在溫斂說完話之後也肯定了自己的心意:“我也愛他,很愛他。”


    “如非兩情相悅,我又怎麽會幫你們。”溫斂笑,眸光帶著溫暖:“其實從第一次見麵起,我看到你看林清予的眼神,就知道你很愛他。”


    蔣慧迴想起自己對林清予的感情也笑,笑容依舊溫柔帶著甜蜜:“是啊,我對他算是一見鍾情。”


    “所以我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蔣慧明白了溫斂的意思,在她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隻是……以後凡是做事一定要考慮清楚,我能幫你們第一次,但不會幫你們第二次。”溫斂忽然轉變的語氣讓蔣慧很不適應,但她從溫斂的口氣中聽到了一種肯定。那是一種冷漠的通知,如若再犯,絕不『插』手。


    蔣慧點了點頭。


    “我在a城是什麽情況,也希望你能保密。蔣家,林家的其他人我都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那林叔……爸呢?”蔣慧是心軟的人,她就是再討厭也做不出像溫斂這樣幾乎跟家裏斷絕關係的事兒。


    “在林家,我與林清予是一點情分,幫他也是看在這一點情分上。其他人,與我無關。”這話,溫斂說的幹脆直白,雖然她的臉還帶著蒼白,她的嘴唇上也是沒有絲毫血『色』。可蔣慧知道,溫斂不是說著玩兒的。她再次在溫斂的目光下點了點頭。也是這一刻,她覺得她和清予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差別好大。


    (作者有話說:發燒和時間都是情節需要,真發燒那麽多時間是非常危險的,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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