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慕的笑容燦若朝霞第四章


    溫斂站到主桌的旁邊時,李鈺正好側過臉來,兩人的視線就那麽不經意的交接了。


    林清雪一直注意著李鈺的一舉一動,兩人僅僅是視線不經意的交流就讓她握緊了拳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看向溫斂的目光充滿了怒意。


    倒是錢特助立即站了起來,把自己的椅子讓給了溫斂,殷勤的樣子讓溫斂的目光充滿探究。


    “來,溫小姐,你坐這裏。”錢特助的旁邊就是李鈺,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玩的什麽把戲,但是對於這樣的邀請,溫斂從心底想要拒絕:“我有座位的。”


    特助先生已經站起了身,他本來就長得一張娃娃臉,微笑著(眼中滿含真誠)的請求時一般人都不會忍心拒絕的,再加上他笑的很甜,臉頰旁若有似無的酒窩像極了溫斂熟悉的某位。


    溫斂站著不動。


    酒宴裏所有的賓客都坐下了,來迴穿梭的也不過一些服務員,所以錢特助和站起的溫斂便很惹眼,再加上又是在主位,所以讓人格外關注。


    林錦平都忍不住開口勸溫斂坐下,可她還是幾乎固執的看著已經屁顛屁顛走到她身邊的特助先生。


    “錢特助,我看……”林清雪的生意悠悠響起,卻被林清予特意的出聲給壓了下去:“小斂,你坐下吧!酒宴開始了。”


    溫斂這才抬頭,看著林清予眼裏的期待。


    似乎無聲的再說:哪怕最後吃頓飯也好啊!


    溫斂想起剛剛跟林清予的談話,猶豫兩秒還是走向了錢特助的座位。她剛坐下,原本坐在她身邊的秘書小姐立刻笑著對眾人說:“我看到了一個熟人,我過去跟她一起坐。”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快步走了出去。然後錢特助就笑嘻嘻的坐到了溫斂的身邊,好像真的是他對為溫斂特別感興趣一樣。


    林清予幾不可查的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宴會廳裏搭建好的臨時婚禮t台。擺台的一角隱隱能看到新娘子的潔白的婚紗,林清予起身向t台走去。


    蔣父也跟著走了過去。


    台上的司儀開始慷慨激昂的講詞。


    台下主桌,錢特助用在坐一半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問溫斂:“溫小姐現在在哪裏高就?”


    溫斂繃直了背脊:“國外。”


    “哦?哪一國?我下個月要出國出差,說不定正好是溫小姐所待的國家呢?”


    溫斂側眸輕輕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說了句:“那還真是湊巧呢!”


    錢特助跟了李鈺好幾年,怎麽會看不出溫斂的迴避,不過他這人臉皮厚在某些事情上向來是不達目的不住手,所以即使感到溫斂的防備,他還是『舔』張那種花美男的臉跟溫斂交談:“我看了前幾天的記者招待會,溫小姐的……”突然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就連溫斂的目光也被t台吸引。


    剛剛還獨自站著的新郎和新娘已經站好了位置,蔣家的千金也由蔣父親自牽著走向了林清予。


    溫斂一直覺得婚禮是神聖的,因為這樣的儀式代表了兩個人兩個家族的徹底結合,代表了這對新人所接受到的來賓的祝福,這甚至比那有著法律保護的結婚證更神聖。


    錢特助看著溫斂明顯被吸引的目光,就是再厚臉皮也不能硬著把溫斂的視線拽迴來讓她跟自己聊天,因為他們的坐的位置不是靠著t台那邊的,所以錢特助給了自己老板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後也專注的看著婚禮的進行。


    李鈺的眼神好似是在看著台上,但他也清楚的接收到了錢特助的眼神,然後他側臉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溫斂一眼。


    十年不見,變化真大啊!


    年少的溫斂。不,是林瑕。


    李鈺甚至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見那個有些怯懦的少女的時候,是林清雪清越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她叫林瑕,瑕疵的瑕。是我爸在外邊喝醉了和一個酒吧女生的。”


    私生女,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詞語,因為她注定不會受到當家主母的喜歡,甚至她的父親家人都不會喜歡她。


    “她為什麽會在你家?”


    “還不是她那個短命的媽,死前把她送過來的,還帶著親子鑒定呢!”林清雪那時候不過幾歲,還沒有如今的修養,對著那個小小的人是滿身的厭惡。


    李鈺的視線再次投向院子裏的身影,看起來那麽小,甚至有點兒營養不良。大夏天的穿著灰撲撲的短衣短褲在院子的一角拔草。那時候溫斂的渾身都透著卑微兩個字,甚至在往後的很多年她的身上都背負著這兩個字。


    那種不能健康成長甚至被人刻意壓抑的生活,讓十幾歲的少女出落的甚至不如普通家庭的小姑娘,上最一般的學校,穿最一般的衣服,偶爾他還碰到過她在外麵自己打工賺錢補貼自己的生活費。


    可是即使這樣的姑娘,也會對弱者施以援手。


    也會在幫助了別人之後『露』出笑容。


    少年的林瑕早早的就帶上了邊框眼鏡,聽說是因為晚上看書看的太晚,導致的眼鏡近視。


    瘦弱的好像風都能吹走的身體,厚重的邊框眼鏡,隻能勉強算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常常『亂』七八糟飛舞的頭發。跟他身邊嬌養著的大家閨秀簡直天差地別,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姑娘,竟然在他高中畢業的晚會上當眾向他表白。說實話,那一刻,他的心裏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絲一縷縷的厭惡。他是李氏嘉華唯一的繼承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卑微的私生女有任何聯係,就算是被愛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褻瀆。


    所以,他才會那麽嚴肅的嗬斥她的說話,甚至讓人把她拖出了宴會廳。


    那時候他十八歲,正是情緒外『露』的年紀。根本沒有想過那樣一場眾人眼中的笑話會對這個本來就苦命的女孩子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身邊的林清雪突然起身,這讓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李鈺撥開了那些迴憶,保持一直的淡漠看著許許多多的姑娘在新娘子的身後努力爭取到新娘子手中的捧花。


    錢特助抓緊時機找溫斂聊天:“溫小姐怎麽不去湊湊熱鬧?”


    溫斂很客氣的笑笑:“不感興趣。”


    “難道溫小姐還沒有男朋友?”特助先生麵帶好奇。


    溫斂微微挑眉,幾乎是在瞬間就放鬆了身體,她麵帶笑容以很專注的目光看向身邊這個長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這是我的私事吧!”


    錢特助的身體微怔,心想這女人果然難搞。


    “不過既然你這麽感興趣我也可以告訴你。”她的目光繞過麵前的特助先生投向t台上成功搶到捧花的林清雪,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很緩慢很明確的告訴他:“我有男朋友。”


    錢特助的眼神瞟了瞟坐在溫斂身旁的李鈺,隻看到淡漠的老板深不見底的眼神,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這邊林清雪已經大步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獻寶似的把捧花給李鈺看,隱藏的意思很明顯。


    李鈺對著她,雖然仍舊淡漠,但是說話的語氣要好的多,甚至還當著桌上幾人的麵約定過幾天一起晚餐。林清雪笑容滿麵的答應下來,溫斂知道,她是真的開心。


    林清雪身邊的這個男人,從年少時就是她的美夢。


    都這麽多年了,還沒醒。


    新娘丟完捧花,酒宴正式開始。


    溫斂坐在桌位上,看著桌上精致的食物好些都是她沒見過的,不禁有些好奇。


    旁邊,李鈺主動給林清雪夾菜,並且還充當起了解說員,細細的告訴她這道菜的做法與名字的來曆,又是如何了不得的大廚親自烹飪的。


    林清雪吃的很高興,李鈺可從來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呢!


    特助先生也開始悶頭吃自己的食物,似乎對自己老板和林家二小姐的互動絲毫不感興趣。倒是林清雪,在接受了李鈺的第二次夾菜,有些挑釁的把話題扔到了溫斂的身上。


    “溫小姐這麽多年在國外,不常吃到這些菜『色』吧?這家酒店的大廚可都是米其林三星以上的廚師,阿鈺花重金挖來的!”語氣裏的嘲諷和得意間隔十步距離都能聞到。


    溫斂在國外初的幾年,吃飯都成問題又怎麽會去關注這麽精致的美食,可是在後來的順風發展下,她吃過的好東西也是多不甚數。不過近兩年來,隻要一有機會,她或則蕭湛都會迴家下廚,除非必要的應酬兩人很少在外麵吃。所以在麵對林清雪的挑釁時,溫斂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這家酒店大廚的手藝確實不錯。”


    “那溫小姐可是要多嚐嚐了,畢竟以後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李鈺仍舊淡漠的吃著碟中的食物,對於林清雪的嘲諷沒有絲毫反應。


    錢特助這時候倒是看不懂自己的老板了,明明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他授意的,以他這麽多年來對李鈺的了解這明明是有想法的征兆啊!


    “我會的,不過桌上這麽多人,林小姐隻招唿我也不太好,冷落了男朋友男朋友可是會傷心的。”她話音剛落,李鈺夾菜的手幾不可查的頓了下,隨即又開始若無其事的進食。


    林清雪被溫斂噎了一句後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妙,她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盡量不用嘴去招唿溫斂。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林錦平給自己的妻子使了個眼『色』,和蔣家夫妻相互敬起酒來,偶爾和李鈺錢特助碰個杯,也算是熱鬧了桌上的氣氛。


    等林清予和林少夫人挨個敬了酒之後,酒宴上的人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有人連續的舉杯前來和主桌的人喝酒,錢助理這時候拿出了他的專業,幫著李鈺擋了不少酒。


    溫斂不尷不尬的吃著東西,等她覺得飽了的時候正是這些人敬酒敬的開心的時刻。她想離開,都錯不開身,隻能安安靜靜的坐在桌上等著這一波敬酒空一些的時候自己再走。


    在她默默的忍受了十分鍾後,有一個姑娘不經意的把酒全撒在了她的衣服上之後,她終於可以有借口離開了。


    她真的是想離開的,誰知林清予眼急醉快,馬上就喊身邊的一個伴娘帶她去樓上新娘換衣服的房間處理一下。


    溫斂要離開的話都跑到了嘴邊又被迫吞了迴去,做錯事情的姑娘又淚眼汪汪的看著她,仿佛隻要她不去,她的眼淚就要下來。幾乎是刻意的,溫斂被帶去了酒店的某個房間。


    結果走到半路,伴娘又說帶她去另外一個房間,並且隱約的提了下,新娘的房間裏有不少值錢的珠寶之類的,溫斂知道伴娘的意思,也就跟著她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可是她在房間裏等了十幾分鍾,那說給她拿衣服的伴娘也沒出現,正當她打算給林清予打電話的時候,房門開了。


    溫斂是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的,背對著門。酒店的房間裏又鋪著厚實的地毯,光是憑借走路的聲音根本分別不出進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溫斂也真是不想在待下去,也沒看來人,直接開始脫上衣:“你把衣服放著就可以了。”


    她能感覺到來人一步步的在靠近她。


    可是當她把上衣脫下仍舊沒有得到一聲迴應。瞬間,溫斂的麵『色』就有些變了,以為是林清雪找人整她,沒想到轉身之後入目的竟會是李鈺。


    這個,她從年少開始烙印進她生命裏的男人:“怎麽是你?”


    李鈺看著上身隻著抹胸的溫斂,眼神暗了暗。


    溫斂立即去拿剛剛脫下的衣服,動作慌忙的想要穿上,可不知道為什麽,平時十分好穿的衣服竟然因為她的慌忙而扣不上扣子。


    李鈺站在她的麵前,不過區區半步距離,他盯著溫斂,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幾乎要把麵前的女人吸進去,可是一開口仍舊是淡漠的仿佛絲毫不在意的嗓音:“你的男朋友是誰?”


    溫斂努力恢複鎮定,看著李鈺充滿壓迫『性』的眼神不示弱的道:“與你無關。”


    他壓低身子,保持和溫斂視線上的平行,又問了一次:“他是誰?”


    溫斂終究還是抵抗不了他如此強大的氣勢,微微往後縮了縮但同時嘴裏冒出來的話仍舊讓李鈺不快:“與你無關。”


    李鈺再往前了幾公分,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他的手握著溫斂纖細的肩膀語氣裏隱含著怒氣:“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他是誰?”


    溫斂至始至終迴答他的不過同一個詞:“與你無關!”


    在李鈺成為李氏嘉華的繼承人並且成功坐上總裁的位置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男人有時候的脾氣來的很急但也去的很快,在他意識到溫斂根本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裏的時候,他在瞬間就收迴了自己的怒氣。然後微微偏頭吻上了溫斂的唇。


    一秒鍾之後,溫斂開始掙紮。可她的力氣比起李鈺來說實在小的可憐,而且她所處的位置並不占優勢,被李鈺輕輕一帶就坐倒在了沙發上。


    李鈺的身子也順勢撲向沙發,他的手依舊緊緊的禁錮著溫斂的手,他的唇依舊吻著溫斂的唇,由淺至深不容反抗。直到溫斂喘不過氣,他才結束了這個他肖想了很多年的吻。


    溫斂氣的渾身發抖,她不能接受自己被如此戲弄,特別是眼前這個人。


    幾乎是咬著牙,她狠狠盯著李鈺:“放開我?”


    李鈺也看著她,還是淡漠的表情,仿佛剛剛激烈親吻的人並不是他。


    溫斂再次強調:“放開我!”


    李鈺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緩緩的展開了一個不明顯的笑容,溫斂一瞬間頭發發麻,本能的覺得危險。果然,下一刻她就聽見李鈺說:“跟他分手,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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