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麻生看他有些不高興忙笑問道: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段雨生哼了一聲奪過他手裏的扇子轉身而去。段麻生跟在後麵對著另外二個家丁招了一下手:“迴去,不看了。”二個家人緊緊跟上,隻見段雨生頭也不迴的往家走。段麻生怎麽問他也不迴答,隻說自已不高興,心裏不舒服。到了家,母親正在灶房蒸粽子,父親正躺在院子葡萄藤下竹椅上乘涼。隻見他閉著眼,手裏的小扇子輕輕搖著,身邊的小桌子還擺著茶壺,一個青白釉碗。這隻青白釉碗看上去很漂亮,說是江西景德鎮官窯燒出來的。一個紫砂壺泡著香茶還冒著白霧,段雨生沉重的腳步和甩門聲一下驚擾了他的悠閑。他睜開眼看了看,見是自已兒子從外迴來先是一愣心想:我這雨生今天又怎麽了?滿臉的不高興?又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他抬手招了一下,段麻生跑了過來:


    “段老爺,你在這裏坐著哪?有什麽事吩咐?”段尤金道:“誰又惹我兒不高興了呀?”段麻生迴頭對院子外看了一眼說道:“沒有什麽人惹他不高興呀?”段尤金聽了放下手裏的折疊扇拍打了一下小桌子:“那他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在生我的氣嗎?我這當爹的不就說了他幾句,我這也是為他好。”段麻生道:“不是,老爺你誤會了。少爺在曲嶺河看龍舟比賽,見到一個姑娘親了那賽手就不開心。”段尤金聽到這裏哦了一聲對著二樓看了一眼:“我這小兒啊,太不爭氣。如此小肚雞腸怎麽能成大器,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卻為這芝麻粒大小的事爭風吃醋。那姑娘是誰家的呀?多大了,親的又是誰?”段麻生笑了笑:“這姑娘是咱段家莊段阿栓的女兒段喜梅,也不過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被親的是咱莊裏的賽手段石頭。咱們段家莊在這次比賽得勝了,人人高興啊。老爺要是在場就好了。那場麵可真熱鬧啊。”段尤金望著段麻生擺了下手:


    “你不知道啊,聽夫人說,民勇團的人曾過來找我。說是捐贈讚助費。幸虧夫人說我不在家做不了主。我要是去了,不還的要往外掏銀子嗎?他們找樂子這不關咱們家的事。我對任何賽事都不感興趣。我這銀子不是那麽輕易賺來的。“段麻生點了點頭:“老爺說的是,小的懂。”段尤金拿起桌子上的青白碗喝了一口茶:“你過去吧。好好勸勸我這個兒子,不要為一些小事傷心,不值的。”段麻生連忙點頭退走。到了二樓,那段雨生坐在床上正在用力撕扯枕頭,地上扔的到處是碎片。段麻生趕快推門走了進去,道:“少爺,你這是拿枕頭撒氣呢?”


    段雨生看了他一眼把手裏的枕頭放下歎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沒用?”段麻生走到他麵前嗬嗬一笑:“少爺是個才子。退一步想想至於為一件小事生氣嗎?那段喜梅不過就是個黃毛小丫頭,親了一個段石頭而已。要是換上你,說不定,還會被那個二當家高阿愛擁抱呢。隻可惜,咱們錯過這次機會了。”段雨生嗯了一下:“說的沒錯,我也不笨,長的也不差,就是有一些不合群。看來我以後還要積極參加一些活動。”段麻生嗬嗬一笑:


    “少爺終於開竅了,說不定還能獲得小姑娘的芳心呢。哪個美人不愛英雄哪?英雄愛美人,美人愛英雄這是自古一來的規矩。”段雨生聽了哈哈大笑他一下從床上站起:“看來我也要參加段家莊的民勇團了。隻有這樣,我才能贏得芳心。”段麻生道:“隻怕少爺的脾氣和他們格格不入,那高阿愛可是說一不二的人。你要是犯了隊規。不聽指揮可是要受處罰的。少爺,我看還是別加入民勇團了,你受不了那個苦。在說,你就是想加入,隻怕夫人和老爺都不會同意答應的。那民勇團幹的事情多危險,也不是咱這樣的人能加入的啊。”段雨生望著段麻生:“你的話是什麽意思?說我不能加入,貪生怕死?”段麻生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是富裕之家,民勇團都是一些窮小子。”段雨生對他擺了下手:“好了。我明白了。”段麻生道:“明白了就好。”段雨生道:“我還是想參加民勇團。”段麻生道:“參加是可以,隻怕老爺和夫人不同意。就是加入。也得拿出銀子和糧食表示誠意,從開始咱就沒出一粒糧。這個時候加入民團有些不合時宜。確實想加入那還要問問老爺同意不同意?”段雨生看了一眼地上:


    “你把這裏收拾幹淨我去見一下阿爹。”段麻生彎腰把地上的碎布掃入簍子看著少爺走了出去。那段雨生從二樓下來往父親那裏走,看到有人過來,段尤金扭頭看了一眼:“是雨生過來了啊?”段雨生點了下頭:“是,是兒子我來了。父親,我有話想和你說,跟你商量。”看著眼前的兒子,段尤金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茶水:


    “有事就說吧。”段雨生道:“我想參加咱莊的民勇團,你看這事行嗎?”聽了他的話,段尤金翻了一下眼皮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半天不說話。段雨生有些心急問道:“爹,你同不同意說一句話呀?”段尤金把眼一瞪拍了一下桌麵,碗裏的茶水也灑到桌子上。他對兒子大聲道:“不行,我不同意。爹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民勇團是什麽,是你這樣的人能進去的嗎?我可沒閑錢養那一幫窮小子,你也別在這上麵打什麽主意,最好斷了這個念頭。”段雨生見父親不同意把嘴一撇道:


    “你不同意我也要參加,我的事自已做主。”他的話剛落音,段尤金抬手“啪”甩了一巴掌:“你要敢參加民勇團,我就打斷你的腿。麻生,把少爺帶到二樓,給我看好了,哪裏也不讓他去。”正守在一旁的段麻生趕快上前走近段雨生道:“少爺,咱們上樓吧。”段雨生挨了打腳一跺扭頭就走,段麻生緊緊跟在後麵。正在灶房忙活的段妻聽到外麵吵鬧聲就急急走了出來,望了一眼往樓上走的兒子又看著坐在竹椅上的丈夫:“你們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呀?你又把兒子給打了是嗎?”段尤金望著妻子手指著二樓道:“氣死我了,太不讓我省心了。他在外麵惹事不說,又說要參加什麽民勇團。”段妻一聽笑了起來道:“我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就這事啊?他參加民勇團也不是什麽錯啊。兒子大了,有些事咱們就別瞎操心了,放開手,讓他去吧。管的太嚴反而不好,咱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後還的靠他養老送終呢。”段尤金聽了妻子的話歎了一口氣:


    “我是為兒子擔心哪。他這個怪脾氣,要是進了民勇團不還是天天挨打受罵。民勇團都是一些什麽人知道嗎?那個馮書生也是街頭混混,當初也是遊手好閑之輩。還有,那阿棍,阿二牛,阿豆腐都是莊裏出了名的賴皮。咱兒子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還能有什麽好,那不也成了混混了。在說,咱們也不能空著手加入啊,有人在裏麵,就要交納錢糧。我可沒多少閑錢供養這些遊兵散勇。”段妻道:“好了,你也別氣了,今天是端午節高興一些。一會粽子就蒸好了,晚上多吃幾個。”段尤金對妻子嗬嗬一笑:“去忙吧。”段妻這才轉身離去,她把蒸熟的粽子放在竹籠裏蒙上一塊白布然後就開始做飯。那段雨生上了二樓滿肚子委屈又坐到床上開始哭鬧,段麻生如何勸他也聽不進去。直到天黑,段妻站在樓下喊兒子吃飯。喊了好幾聲段雨生都不迴應,段麻生勸的口舌幹燥嗓子也有些啞了。走到樓門外對下麵看了一眼:


    “夫人,少爺睡著了。我這就喊他下樓。”段妻這才迴屋對坐在桌子前的丈夫道:“咱這兒子會不會出什麽事呀?他一天到晚的都不高興,讓人非常擔心哪。”段尤金看了一眼妻子抬了一下手:“他能出什麽事?除非要跳樓,他還沒有這個膽量。你把他叫過來吃飯,也不知跟誰學會了這樣的壞脾氣?“段妻走出門,順便拿了二個粽子走了過去。到了二樓,看到段麻生還在勸兒子就道:


    “麻生,你也累了,迴去休息一下。然後吃飯吧。”段麻生嗯了二聲退到門外。段妻走到兒子麵前把手一伸:“這是給你的,拿著吃了吧。下麵還有好多,別把自已餓著,有什麽心事就跟娘講,別憋在心裏。”段妻的話觸動了兒子,他哼哼二聲就哭了起來。他一哭,段妻就慌了手腳:“兒子,你這是又怎麽了?別哭,別哭。”段雨生道:“阿娘,我的命好苦,好可憐。”段妻道:“你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有啥可憐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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