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裏走越感到悶熱,紅仔把那寬大的樹葉遮在昆校尉頭上:


    “快到家了,昆大人要不要到溪流邊洗洗手?”昆大人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堅持一會就行了。”紅仔跟在後麵一手為他遮陽一邊還要抖動韁繩催馬前行。過了竹林前麵就是一條小路,不遠就是入山口。眾人一見入山口就加快了腳步向前趕。


    在說那段雨生帶著幾個家丁往前趕,迴頭看看蘭花已經不見蹤影。終於把她甩掉了,幾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段麻生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不停的搧著風對段雨生道:“少爺,咱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吧?”段雨生嗯了一聲:‘好吧,前麵就是曲嶺河。咱們到那片林子裏坐一坐。”聽了他的話,段麻生似乎想到了什麽迴頭看了一眼:“少爺,上次咱們在萬福寺路口不是看到一個賣瓜的老漢嗎?不如過去吃幾塊瓜。”段雨生搖了下頭:“你還沒忘吃瓜呀,上次咱們吃瓜還沒付錢呢,丟了一包小石頭。人家肯定是懷恨在心,這次過去豈不是自投落網。要是報給那武師爺得知咱們幾個還能活命嗎?”一個家人害怕的縮了下脖子:“對,對,少爺說的不錯。也許人家正張著大網等我們過去呢?聽說那武師元智的功夫上當厲害,五六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段雨生沒在說話帶著幾個家人繼續往前趕路,到了曲嶺河邊看到一片樹林,幾個人就走了過去。看到河水,身下的馬兒也變的興奮起來,它們往前奔跑很快就到了林子裏。這片林子緊靠河岸,樹上的鳥兒不經嚇,看到有人過來就”卟哧哧“全飛走了。樹杈間有一個鳥窩。裏麵有幾隻還沒長毛的雛鳥不時的發出嘰嘰叫。段雨生不理會背對著大樹坐了下去,段麻生上前用衣袖為他搧風。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


    “這天可真熱呀,路上也沒有個行人。”段雨生道:“這麽熱的天。誰閑著沒事跑出來幹什麽呀?身子一動就出臭汗,誰願遭這個活罪。快給馬飲點水。”段麻生和幾個家人牽著馬到了河邊。馬兒飲了水就返迴岸邊。剛把馬拴在樹上,段麻生又發現了什麽情況。他趕快跑到段雨生身邊叫道:


    “少爺,你快看,那邊走的是什麽人?”段雨生瞧了一眼臉色一下變了他趕快趴伏地上對段麻生叫道:“還愣著幹什麽?都躲起來,那是我爹,快躲一下。”段麻生在一看真的是那老爺段尤金。他懷裏抱著一把長刀快步如飛,看的幾個家人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幾日不見。這老爺子變成飛毛腿了。似乎腳下安了一個飛輪走起路唿唿響而且非常快,段雨生心想這個人真的是我爹嗎?林子就這麽大一片往往哪躲好呢?段麻生這看看那看看也沒找到合適的藏身之處隻好和幾個家人趴在地上。路上確實是段尤金,段雨生的父親。


    他聽的一聲馬兒叫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河岸邊林子裏有幾匹馬而且還很眼熟就停住了腳步。他對著林子看了看往這邊走了來,段麻生抬頭看了一眼用手碰了一下段雨生小聲道:


    “不好,你爹往咱這邊走過來了。”段雨生啊了一聲:“真的?”段麻生道:“是真的。”段雨生拍了他一下:“那還不把頭底下趴著別動。”段麻生一連應了好幾聲“是”趴在地上不敢在動一動。不知過了多久,聽的一聲冷笑:


    “真是你們幾個呀?把頭抬起來,不要趴著了。”段雨生慢慢把頭抬起一看果真是爹站了在眼前。他隻好推了一下段麻生:“起來,站好。”幾個家人唰唰站起,段麻生垂著手底著頭不敢正眼看段尤金。段麻生對著父親笑了笑:“爹。你這是要去哪裏呀?怎麽還帶著刀?”段尤金聽了兒子的話哼了一聲背起一隻手手:“不還是為了你嗎?你這小子太不讓我省心了。還好,沒有出大事,逃過一劫呀。”段雨生道:“阿爹。你,你也去了東張寨?”段尤金輕輕點了下頭:“是啊,你走以後我就放心不下一路跟隨了去。沒想到,你們笨手笨腳,出師不利差點丟了性命。寨子情況不明朗你們就敢往裏闖,還放火燒了人家的小房子和戲台子。若是被那些小旗兵抓住,你們幾個還能活著迴來就是奇跡了。”段雨生笑了笑:“阿爹,兒子我的命大死不了,這不。腦袋不還是在身上長著嗎?”段尤金聽了嗬嗬一笑拍了拍兒子的頭:“是長著,可也讓爹我一夜沒合眼呀。要不是那些黑衣人衝進寨子。隻怕你們就跑不出來嘍。”提起黑衣人,段麻生問道:


    “老爺。也不知他們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們往外跑的時候,他們就等候在了那裏,其中一個還問我們是不是自已人。我就說是自已的兄弟,他們聽說是自已人就給讓了一條道。”段尤金道:“我當時就站在一棵樹上心也懸著哪。他們就是東山口那夥強盜,打聽到趙萬財家裏正在辦喜事就想趁機撈取一些錢財。沒想,事與願違,遭遇小旗兵和寨民的拚力反抗,聽說還死了好多人哪。”段雨生吃驚的睜大眼睛呆若木雞般:“真的,阿爹?”段尤金對兒子點了下頭:“是真的,是我親眼所見。這樣也好,他們趙家也不會把事情懷疑到咱們段家頭上。”說到這裏望著兒子:


    “你的臉怎麽了?怎麽腫成這樣子?”段雨生笑了笑又搖了下頭:“我,我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磕腫的。”段尤金對兒子哼了一聲:“又不說實話,段麻生,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段麻生看了看段雨生支支吾吾不肯說。段尤金對段麻生一瞪眼:“你真的不說是嗎?還要挨打是吧?”看到老爺發怒,段麻生這才吞吞吐吐說出實情。聽了段麻生的話,段尤金一把揪住兒子的衣領,嚇的段雨生一下跪在地上:


    “爹,爹,你要幹什麽呀?”段尤金晃了一下手裏的長刀把兒子往地上一推嘴裏罵道:“真是一個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女人也打不過,太沒用了,太丟我段家的臉了。你不配做我的兒子。”說到這裏又手指著幾個家人叫道:“太丟臉了,一個女人有那麽厲害麽?竟然把你們幾個打的鼻青臉腫,要是傳出去,還不被別人笑死。這以後還怎麽做人。那姑娘是哪裏來的,叫什麽名子,你們是怎麽遇到的?是誰先動的手?”看到老爺發這麽大的脾氣,段麻生上前走了二步道:“老爺息怒,事情就是那樣湊巧。我們從寨子裏出來後,就往壩子林子裏跑,沒想身後也跟上來一個姑娘。硬說我們幾個調戲她,她的男人氣不過就狠狠把我們幾個給打了。”這明顯是在說瞎話,段尤金抬手給了段麻生一把掌:“這是真的嗎?”段麻生一點頭立刻頭上又挨了一下,他不得不抱頭頭把實情給說了。段尤金笑了笑:


    “你們就會惹事生非,趙英英沒有搶到手卻又看上了另一個姑娘。太冒失,太魯莽,對人家的底細並不熟悉就敢動手動腳。你們這是找死啊。”段雨生道:“爹,你也別氣了,都怪我不好,以後兒子在也不幹蠢事了。”段尤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說什麽了,都給我迴去。要是莊戶人問起,就說走夜路的時候不小心跌落摔的。”幾個家人點頭稱是,他們扶著段雨生了上馬。看著兒子漸漸走遠,段尤金這才歎了一口氣往前走。可以說,今天的段雨生心情糟透了,舍米偷雞不成反被啄了一下。迴到家裏,他把衣服脫掉往地上一扔就倒在了床上。時至中午,家人喊他起床吃飯也不理睬。家人無奈隻好報給段尤金得知,聽說兒子不吃飯段母十分憂慮和不安對丈夫說道:


    “這孩子是怎麽了呀?出去幾天就成這個樣子啦?”段尤金明白兒子的病情對妻子道:“暫時不要理他,過一二天就好了。他現在心情不好,我拿他也沒辦法。咱們吃飯吧。”說著拿起筷子挾菜吃飯。妻子也不好在問什麽,隻好捧起碗跟著吃飯。吃了幾口飯,扭頭看了一眼對那段麻生道:“你迴屋吃飯吧。過一會在去勸勸雨生,讓他吃點飯,這樣下去身體會搞壞的。”那段麻生對著段妻點了下頭:“那行,老爺和夫人慢慢吃,小的迴去了。”段妻望著麻生走遠道:“雨生臉腫他們也跟著腫臉,都是從馬上摔成的嗎?”段尤金對妻子笑了笑這才說了實話,說是在路上被別人打的,但他並沒說兒子惹事。但段妻還是從中聽到了什麽,看了看丈夫道:“是不是咱兒子又在外惹事了?他呀,就是不幹正經事,不被別人打才怪呢。你這個當爹的太會縱容兒子,這樣下去百害無益。”段尤金聽著老婆的話一言不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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