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兵們有的守在門外,有的跟著進去守在身後左右。小旗兵大路對紅仔的舉動很是反感,他在昆校尉麵前跑前跑後幹什麽呀?大獻殷勤,但他又不好說什麽,隻能默默站在一旁守著。紅仔看了他一眼:


    “昆大人的杯子裏沒水了,你去提一壺過來。”大路一聽就上火,你憑什麽對我指手劃腳喲三喝四?自已為什麽不能去,他表麵不說什麽,嘴裏應了一聲就要走。昆校尉對他道:“不用了,看你也那麽疲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是不是還沒吃飯啊?”大路點了下頭:“我們十個兄弟都還沒吃飯。”昆校尉哦了一聲對外看了一眼:


    “亓介正哪裏?”沒有人應聲。紅仔對外喊道:“亓介正,你跑哪裏去了?昆大人找你呢?”門外一個小旗兵走進來道:“報昆大人,小旗官亓介正入廁方便去了。”昆校尉道:“你見了他,讓他帶著你們去餐廳吃些飯吧。”小旗兵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昆校尉起身走到一個竹床前,對紅仔和大路擺了一下手:


    “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們也找個地方休息去吧。”紅仔和大路應了聲對著眾小旗揮了下手:“讓昆大人好好休息,咱們吃飯的吃飯,休息的休息。”從小旗跟著他走開,沒走幾步,那個亓介正從一旁走了來。紅仔趕忙上前施了一禮笑道:“你可迴來了?”亓介正聽了一愣:“怎麽,你還有事?”紅仔道:“不是我有事,是昆校尉有交待。讓你帶著兄弟們好好休息,別太累了。如果還沒吃飯,去餐廳吃飯吧。”亓介正自進了這個寨子就沒喝過一口水,剛才去那小偏房找水喝。喝完水後就趕了迴來。聽說昆校尉讓他吃飯就跟著紅仔他們往餐廳走了去。


    上完最後一盆湯,忙碌的小旗兵們才一個個坐下來休息。這裏不是客廳,也不是什麽偏房。隻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竹席棚子。幾根木柱子和竹席搭成一個涼棚,點上幾隻蠟燭。擺著一二張桌子和幾把木凳子他們就圍在這裏休息吃飯。趙萬財對他們還算照顧,酒菜比那些院子裏的要豐盛的多,酒也是白瓷瓶裝的而不是那種陶灌壇子。坐在這裏吃酒,小旗兵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他們也無心外麵熱鬧的戲台。亓介正坐在一旁,幾個小旗兵圍著他坐了下去。院外的戲演的正熱鬧,伴娘和伴郎卻護著新郎和新娘悄然出了東廂房從小門往後院走了去。那些喜歡鬧洞房的孩子們叫著跳著來到了洞房前,裏麵亮著燈。但沒有任何動靜。有的孩子趴到窗台上用手指甲摳破窗紙,但由於身子太矮又看不到隻好把二塊磚頭放在一起站在上麵往裏看。結果是什麽也沒看到,紅色婚床上隻有繡花被子,桌子上放著一對紅蠟燭。


    新娘和新郎哪裏去了,有的孩子在也忍不住開始推門,門也沒閂也沒上鎖。二個小孩一推,聽的“吱呀”一聲響,小孩子同時撲倒地上。孩子嘻嘻一笑對望一眼婚床上什麽也沒有,心想,這新娘和新郎難道飛走了?其他孩子見門已開蜂擁而上衝了進去。結果是什麽也沒看到。此時的趙英英和江費通正相擁在後院自已房子裏,江費通親切的抱著懷裏的英英。二個人對視著誰也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趙英英道:


    “你為何老是這樣看著我呀?”江費通聽了嗬嗬一笑:“沒想到,我到了萬福寺會遇到你這位賢慧善良美麗的妻子。你長的可真美,這是我想也沒想到的事,今天終於實現了。如同做夢一般,我江費通何來的福氣?”趙英英聽了一笑:


    “也許是我的心誠打動了那尊菩薩,我上香許願的時候,就說過要嫁個才貌雙全的漢子。沒想,會遇到你。真的要好好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搭救。我可能要遭毒手。我可能會因此自尋短見。”江費通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別說那些傷心的話了,那事已經過去。我不會在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你是我江費通的妻子,我要用一生一世愛著你。嗬護你。”聽了他的話,趙英英心裏非常感動,她雙手攬著江費通的脖子深情的望著。江費通輕輕解開了她胸前的絲扣,然後拿掉燈罩一口吹滅了燭燈。


    另一間屋子裏,趙秀秀板著麵孔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她似乎心裏有些不舒服,看也不看站在眼前的新郎阿朵。讓阿朵這個男人非常尷尬和不安,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個勁的搓著手。這個相貌醜陋的二小姐竟然用這種態度待他,他心裏如五味的醋又酸又苦。他心裏明白,這是趙秀秀看不起自已,她是個尊貴的小姐,在她看來自已就是個奴仆,二人門不當戶不對呀。這個時候,他真有些後悔,可想想自已又有什麽辦法?打小父母就把他賣進趙家當童工隻換取了十兩銀子,如今,父母死活都還不知道。窮人的日子不好過,阿朵歎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二步輕輕道:


    “二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上床睡覺吧?”說著就要為她脫外麵的衣服,可是,手剛觸摸到她的身子。二小姐就吼了一句晃動了一下身子:“別碰我——”這一句吼把阿朵嚇個不輕,他後退了二步連連點頭:“好,好,我不碰你。那你睡吧,別累著。”趙秀秀哼一聲撇一下嘴十分輕蔑的看著阿朵:


    “不用你心,用不著你照顧我。你就是我趙家的一個奴仆而已,我嫁的可是有身份的人,讀書的人,當官的人。你憑什麽娶我,看看你的破相,哪點般配,你這是癩蛤蟆吃天鵝肉想的美。”阿朵被她奚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實在忍不住就傷心的流下淚來。他一掉淚,趙秀秀更是瞧不起他,笑了笑:


    “你有啥能耐?連一個要飯的叫花子都不如,我可要睡了,你說站著吧。”阿朵擦了一下眼角淚水,是啊,自已有啥能耐?一個男人不能在女人麵前流淚表現的如此軟弱無能。可是,他又無法強硬起來,他身為趙家的男仆也沒什麽資格和擁有小姐身份的女人叫板。但他轉念一想,那趙夫人和趙老爺讓他和小姐成親自有他們的想法和道理。但現在,自已可是新姑爺,趙家的姑爺,比起那些家人他身價已經有所改變。她怎麽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新姑爺呢?先忍忍吧,如果她實在過份,我也不會在讓步,有她的好看。這二小姐秀秀吃軟怕硬,不給她點厲害看看是不行的。想到這裏,阿朵心情豁然開朗起來,他在床前站了一會看到桌子前有把椅子就坐了上去。那秀秀衣服也不解麵對著牆睡了去,把阿朵丟在一旁也就不管了。阿朵坐在桌子前,沒過多久也打起盹來,他好想睡到床上去。可這個秀秀不肯,怎麽說也的讓自已睡覺啊?那秀秀隻是假裝睡覺,腦子在胡思亂想,感到自已受了莫大的委屈,但她又怎麽會顧及到阿朵的心情呢?她躺了一會,卻隱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姐姐哼哼呀呀的*聲。聽到這聲音,秀秀就心裏冒火,她在也躺不住了,一下坐正身子。阿朵以為她受了什麽驚嚇趕快跑到床前關切的問:


    “秀秀,你這是怎麽了?又做惡夢了嗎?”秀秀瞪了他一眼:“哪裏有那麽多惡夢?我是被別人吵醒的,那種聲音你沒聽到嗎?”阿朵搖了下頭:“什麽聲音?沒有聽到啊?”秀秀哼了一聲:“你沒長耳朵是吧?還是裝聾作啞,你在聽聽,那隔壁的聲音嚇死人啦。”阿朵哦了一聲這才側過耳朵細聽了一會,果然是大小姐的呻吟叫喚聲。他對秀秀笑了笑:


    “好好睡吧,這聲音有什麽好聽的。”秀秀道:“聲音這麽大我哪裏還睡的著,煩死了,真是煩死了。”阿朵脫去外麵的大紅禮服和頭上戴著的新郎官帽子坐到床前:“那是人家的事情你也是可以有的,睡吧。”這次,秀秀沒有在拒絕阿朵的觸摸,看到她的心情有了些變化。阿朵的心裏也著實高興,他輕輕拍了拍秀秀的後背把她的外衣脫去掛在帳前的衣架上。秀秀望著阿朵輕輕歎了一口氣,眼前的男人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就是地位和身份低了些。嫁了個奴仆又怎麽樣?難道就不可以相愛,不可以好好過日子生兒育女了嗎?這可能隻是自已的偏見而已,在說,小姐的命又能好到哪裏,自已這個相貌那些富家子弟沒有一個能看上眼的。就因這個,高莊主的兒子才拒絕了和她連姻。秀秀的心情也很複雜,感到自已的命很苦,苦的連一個奴仆也不如。她心裏就有一個疑問,父母為何要把她嫁給一個仆人呢?隔壁在也沒有了聲音,可能是二個人已經睡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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