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校尉迴頭看了一眼楊大安:


    “此人你見過嗎?”弁綸道:“沒有見過?他是誰,來自哪裏?”昆校尉道:“他是被江費通從山外抓迴來的假和尚,我見他麵相還不錯,聽說還會一些手腳。你也知道我是個惜才愛才之人,我想把他留在身邊做事。為了考驗他一番,所以才擺下比武場試一下腳力,耐力。”弁綸看了看楊大安道:


    “長相是不錯,但不知品性如何。大人可不能招狼入室啊。”昆校尉不以為然的搖了下手:“弁總旗多慮了,在我這裏,誰也不能翻天。”弁總旗對阿棍看了一眼:“你怎麽樣?跟他比試一下腳力?”阿棍聽了一笑對弁綸一拱手:


    “沒問題,不就是個新手嗎?讓我和他比比。”他話說著一下跳到場中央對楊大安招了一下手:“兄弟,過來吧,咱們比比看。”楊大安緊了一下腰帶走過去,紮穩馬步還沒動手就一下愣住了。阿棍看到楊大安時也一下愣住,二個人你望我我望你感到非常吃驚。昆校尉覺的奇怪,心想二人這是怎麽了?弁綸到他們麵前望著阿棍:


    “怎麽了,為何開始猶豫而不進行決戰?”阿棍停下架式對弁綸一笑:“弁總旗,這個人我認識,還被我打敗過。”聽了他的話,弁總旗一愣:“你認識他?說說怎麽一迴事。”阿棍就把自已如何到青草山投軍,如何在萬福寺叢林遇到假和尚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弁總旗聽後哈哈大笑對楊大安道:


    “怎麽樣?你還要比試下去嗎?”楊大安臉色蒼白,他知道比下去就會露陷,可是不比自已就沒退路。看來,隻有一死相拚了,他阿棍也不是什麽怪物武功高手。想到這裏,楊大安道:“我還是要比,請這位兄弟出手吧。”阿棍見他咄咄逼人,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幾日不見。他的脾氣還長了。阿棍笑了笑對弁綸道:“弁總旗,請你退後,讓我和他一搏。”弁綸退到十步開外,就見阿棍和楊大安二個人絞上手了。楊大安嘿了一聲一個跳躍一個拳頭打了過去。那阿棍不慌不忙閃身躲過。哪知他剛立穩腳根,楊大安又一個掃腿,阿棍見他出招這樣快,腳一抬往後退了二步。楊大安在次撲空,阿棍瞧準機會身子向前一撲,後腿一蹬,來個飛蛾撲火。楊大安向後閃身,然後在一個轉身反手一掌,隻聽“啪”的一響。阿棍隻感頭皮發麻,身子一晃往後倒去。楊大安的一招實在漂亮。引的眾小旗兵鼓掌叫好。昆校尉看在眼裏喜在心裏,這個楊大安還是可以的啊?阿棍挨了一掌開始反撲,他抬起腿飛去一腳,沒想楊大安伸手把他的腳抓住往上一抬一扭。阿棍身子失去重心往後倒去,看的眾小旗歡唿起來。楊大安見阿棍倒地心裏也是覺的不可思議。他明明比我還強,今天交手怎麽這樣不給力?難道他是讓著我?在萬福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阿棍倒在地上,楊大安沒有在上前,看準時機,阿棍一個鯉魚打挺騰空而起。就在大家還沒看明白之際,他的一拳已打在楊大安肩膀上。隻見楊大安身子一晃一歪往後倒去,但他反應極快。還沒倒地,雙手著地,右腿一抬一腳踢在阿棍下巴上。阿棍痛的哎喲一聲叫,沒想這個小子出手這樣狠,真是本性不改,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番。他見楊大安還沒站起身。一個蜻蜓點水打出一掌。楊大安也哎喲一聲往後倒下,滾出一米遠。阿棍快速上前就要腳踩,楊大安一個翻身站起,看的眾小旗兵眼花繚亂。不知不覺當中,二人已過十幾招。看他們不分勝負還要打下去。昆校尉心想差不多,二人功力基本一致就對身後的大胡子看了一眼:


    “讓他們停手吧,不要在打下去了。”大胡子應了一聲趕快跑了過去揮舞著手:“不用打了,都停手。”阿棍和楊大安聽到喲喝趕快停手,昆校尉對他們嗬嗬一笑走了過去拍拍這個拍拍那個:“你們二個都不錯,好好幹。”楊大安心裏一喜對昆校尉一抱拳:“承蒙大人讚譽過獎,小人不才。”阿棍迴到弁綸身邊:


    “弁總旗,沒想到這小子手腳功夫大有長進。”弁總旗:“真是冤家路窄,棋逢對手啊。”正說著話,昆校尉對弁綸看了看:“你覺的此人如何呀?”弁總旗道:“還不錯。”昆校尉點了下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此人留下了。亓介正,你過來一下。”聽到喊話,那個小旗官亓介正從一邊跑了過來:


    “大人?”昆校尉看了看楊大安:“他暫時就留在你帳下吧,給我好好管教。”亓介正應了一聲。昆校尉對楊大安招了一下手:“你過來一下。”楊大安走到他麵:“大人,有事請吩咐,小民甘願犬馬之力效勞。”昆校尉沒想到眼前的楊大安還能說會道指了一下亓介正說:


    “這位就是小旗官亓介正,你以後跟著他幹,聽他差遣,讓你幹啥就幹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楊大安趕忙對亓介正拱手:“在下願聽小旗官大人的安排。”昆校尉對眾小旗兵道:“大家散了吧,都迴營房休息。”眾人在各個小旗官的帶領下迴帳房,亓介正對楊大安道:“咱們也迴去吧,今晚跟我住在一個帳子。”楊大安跟著亓介正往一個大帳子走去。弁綸對昆校尉拱了下手:


    “大人休息吧,在下也要迴去了。”昆校尉望著遠去的弁總旗迴屋。黑頭和大胡子看昆校尉進屋,他們趕快把書桌和椅子抬迴屋去。那昆校尉迴到屋子,衣服也不脫往床上一倒就睡了去。大胡子和黑頭二人迴到偏房,那幾個侍衛也是剛剛躺下,看到他們迴來也沒多餘的話各睡各的。大胡子把燈吹滅這才摸到床邊躺下,這一覺就睡到天明。


    楊大安可以說是以禍得福,本以為被押到營裏死路一條,沒想昆校尉如此看好他。而讓他不安的則是那個阿棍,這次比武,旁人看來是他們打了個平手,但楊大安隱約感到這是阿棍在謙讓。他的功力一點沒有退,而且比以前還大有進步,尤其是手力更加強勁。那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痛的他骨頭都快要麻掉,還好,自已躲的快,沒有傷到要害。這是一個大帳子,十幾個人睡在裏麵,地上鋪著涼竹席,每人一個枕巾,一把芭蕉扇。枕巾下放著的是自已的衣服,那佩刀整齊的掛在刀架上,帳子東西二旁各開著一個小洞用於通風。為了驅趕蠅蚊,一個瓦罐裏插著艾蒿香草。靠近帳簾的地方立著一個擺放罩燈的木柱台子,一盞油燈就放在上麵。帳子當中有一個過道,二邊就是睡鋪。進了帳,亓介正指了一個草席子對楊大安道:


    “你就睡在那上麵吧。”楊大安拿著自已原有的一身破衲衣走了過去。他是最靠邊的一個,其他人坐到鋪子上開始脫衣入睡,有的光著身子一絲不掛。楊大安看到這個場麵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個人怎麽能這樣睡呢?要是有蟲子爬到身上那還不是狠狠咬一口。亓介正見他穿著衣服睡在鋪子上笑了笑:


    “你以後就是一位軍人,兄弟之間要好好照應一下。把衣服脫了睡,這樣不會熱的出汗。”楊大安這才明白小旗兵們為何都脫光了衣服睡在鋪子上,一是為了睡個好覺,還不用擔心出汗影響睡眠質量。他點了下頭把身上的軍衣脫去,然後放到身邊,又把那身破衲衣疊好放在枕巾下,這樣感覺舒服多了。誰料他一合眼就進入了夢鄉,看他睡著,亓介正又怕夜半時分天冷,給他蓋上一條單子。


    天剛剛亮,門外就響起了起床集結號。一個號兵站在了望塔上吹著一個長長的牛角,那牛號角發出嗡嗡的叫聲傳出很遠。聽到號響,帳子裏的眾小旗兵紛紛起鋪穿衣,那楊大安紋絲不動。看到他還睡的那樣死,亓介正對一個小旗兵道:


    “把他叫醒,快點。”小旗兵整裝完畢走到楊大安的鋪前先是拍打了一下,見人學不醒就用腳踢了一下,看還不醒躬下身子嘴對著他的耳朵叫起來:“起床了。”這一聲夠響,楊大安一下睜開眼望著小旗兵:“你,你這是幹什麽呀?還讓不讓睡覺了?”小旗兵看了他一眼指了下帳外:“天都亮了,出去進行早操。”楊大安還是第一次聽到早操二個字,他怔了半天:“什麽?早操?我不懂。”小旗兵苦笑不得:


    “進行晨練,快點把衣服穿好。“楊大安這才哦哦二聲開始穿起衣服。他對外看了一眼,隻見亓介正背著二雙手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眾小旗列隊站在他麵前,每人都軍容整齊。楊大安穿好軍服東倒西歪的走出帳子,亓介正看了他一眼:


    “入隊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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