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莊主嗬嗬一笑:


    “他秀秀結婚正合咱兒心意,這樣一來,咱兒高汴心裏肯定高興。”羅高氏聽到這裏哦了一聲:“這又是為啥?”高莊主道:“咱兒不中意這門親事,嫌棄趙秀秀這人長的太醜。就是因為這事他才帶人走出家門,也是為了避婚啊。”羅高氏似乎一下子全明白過來,趙萬財擔心女兒嫁不出去一直糾纏不放。而自已退婚他又不同意,現在卻又使出這麽一招又是哪門歪風呢?她望著高莊主:


    “那,咱們要不要過去喝喜酒呢?”高莊主道:“他趙萬財也算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女兒的喜酒我當然要喝。我想看看,他耍的什麽怪招,他女兒秀秀在和誰成親。阿七,通知後院的戴香,讓她準備一些厚禮,我明天就去趙家賀喜喝酒去。”阿七連忙應聲跑了出去。戴香挺著大肚子行動很不方便,通過窗門看到阿七從院門外跑過來愣了一下,他平時都不會到我這個小院子裏來的,今天怎麽跑過來了。阿虹看到阿七跑到門外一下把人攔住:


    “我說阿七,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呀?有什麽急事兒嗎?”阿七跑到她麵前停了下來:“老爺讓我來,讓我過來通知戴少奶奶,讓她準備一些喜禮。”阿虹哦了一聲:“喜禮?誰家有喜了啊?”阿七嘻嘻一笑:


    “東張寨子趙萬財家裏來了人,下了個請柬,說趙萬財的二個女兒明天要成親。老爺明天要去喝酒,讓我過來通報一下戴少奶奶,讓她準備一些禮錢帶過去。”阿虹這才道:“為了這事兒啊?那你進去吧。”阿七跟著阿虹走了進去,戴香正躺在小床上,懷裏抱著個毛絨大白兔,這是用白絨和蠶絲做成的。兔子的眼睛按了二個紅寶石,看這去還閃閃發亮。看到阿七進來,戴香欠了欠身子放下大白兔一手扶著床板:


    “什麽事說吧。”阿七把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戴香對阿虹看了一眼:“你把鑰匙拿過來。跟我去西邊的倉庫。”阿虹從長木匣子裏拿出一串鑰匙放到戴香手裏,戴香吃力的下了床。阿七趕快上前扶住她,三個人走出屋子往西的倉庫走了去。阿虹走到阿七身後:


    “你是男的靠邊站,還是讓我扶著少奶奶吧。”


    “咦。你這是什麽話呀?扶個人還分男女。”阿七有些不樂意,但又不好在往下說什麽。戴香對他道:“她阿虹扶我習慣了,你就讓她扶我吧。”說著對阿七一笑輕輕推開了他的手。阿七退到一旁,那阿虹走上去對著阿七突然放聲格格笑了起來。阿七也不知她笑什麽,他跟在二人身後走到倉庫門前。這倉庫也是新修的,要通過二道門才可以進去。外麵是一道黑色大鐵門打著圓釘,虎牙門環,還帶著刺。內裏是一扇白板門也有巴掌那樣的厚度,而且門裏門外全加了鐵鏈,要想進去還真有些難度。那門的上方懸掛一個黑色長方形木牌牌上寫幾個大字:倉庫重地。閑人免進。阿七心想,我難道也是閑人嗎?這倉庫全是封閉的,連個窗戶也沒有,隻有南北二個通風排氣空。如此可見高莊主的細心和嚴密,但阿七又有些不明白。如此重地。這鑰匙怎麽放心交到一個外姓人的手裏?說是少奶奶,可戴香還沒和少公子高汴結婚?高汴娶不娶戴香還難說,高莊主這麽信任一個丫頭出身的女人又有何目地?阿七越想越覺的蹊蹺,還是別想了。阿虹扶著戴香走到倉庫門前停了下來,二人並沒有急著掏鑰匙開門。阿虹伸出手來對阿七說道:


    “拿來吧?”阿七聽了一愣沒明白她的意思,撓了一下頭皮:“你,你要什麽?讓我拿什麽給你?”聽了他的話阿虹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戴香說:“少奶奶怎麽辦?他沒有那個牌牌。”阿七還是沒聽明白迷惑不解的望著阿虹:


    “什麽牌牌?”阿虹收迴手:“你真是個傻瓜。沒牌牌你跑到這後院要開倉庫的門?既然是老爺讓你來的,那就一定會有老爺的牌牌。你沒有,那就說明你在撒謊。阿七,你想幹什麽?想偷竊庫裏的東西?”阿七一聽慌了神連忙擺手道:


    “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阿虹姑娘你可不能亂說話,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確實是老爺派來的呀。”戴香等他把話說完笑了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老爺也好,夫人也好,都要有入庫的牌牌。沒有這個誰也進不了,你快迴去吧,要了牌牌在過來。”阿七歎了一口氣:“那好。我這就去向老爺討要牌牌。”說完轉身離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阿虹又捂嘴笑了起來。戴香看了她一眼:


    “別笑了,在笑下去把肚子也笑破了。”阿虹忍住笑對著大門外指了一下:“瞧他那個傻樣,在高家呆了也不是一天二天了,怎麽也沒領會主人的意思呢。”戴香道:“是啊,我也有些懷疑,也在想。他沒有牌牌怎麽就過來了呢?一個原因,他來的急沒有拿到牌牌,另一個原因可能不知道入倉庫要牌牌這件事。”阿七道:


    “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沒牌牌誰也進不了,這是高家的規矩。”戴香一手扶著柱子道:“我快站不住了,給我搬一個椅子過來吧。”阿虹應了一聲趕快跑了去,沒一會搬過來一把紅木椅子往牆邊一靠扶戴香坐了上去。


    那阿七迴到餐廳,高莊主和夫人已經吃好飯正坐在那裏喝茶水。桌子上的剩菜早已被廚子撤了去,看到門外來了人,羅高氏抬起頭看了一眼見是阿七放下手裏的杯子問:“你不是去了後院倉庫嗎?怎麽迴來了,那賀禮準備的怎麽樣了,寫份清單過來。”阿七嘿嘿一笑:“到了那裏跟少奶奶一說,可少奶奶怎麽都不肯開門。”羅高氏聽了一怔:“這又是為什麽呀?她拿了鑰匙還沒幾天就擺起架子來了,我這就過去找她。”阿七苦笑一下:


    “夫人,你還是別去了。”羅高氏望了他一眼:“那你迴來作什麽?”阿七走到她麵前:“少奶奶讓我迴來取什麽牌牌,如果拿不到這個牌牌誰也進不了。”羅高氏聽了他的話心裏一怔心裏忖思:“這又是什麽牌牌呀?我怎麽沒看到過?這高老爺又作的什麽手腳?”想到這裏望著高莊主:


    “老爺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進倉庫要牌牌?這是誰立下的新規矩,這麽久我聽都沒聽到過?”高莊主放下手裏的杯子合上茶蓋站起身嗬嗬笑道:“這是我立下的新規矩,你怎麽會知道?好了,阿七,跟我到堂屋內間取牌牌。”阿七應了一聲閃在一邊,高莊主走出廳門。那羅高氏在後麵喊:


    “等等我呀,我也要過去。”阿七迴頭看了一眼停下腳步等羅高氏近身伸出手:“讓小的扶著你走吧。”羅高氏對著他擺了下手:“不用,不用。我身子骨還算硬朗,我能走。”阿七隻好跟在後麵,隻聽羅高氏歎了一口氣。阿七笑問道:


    “夫人,你又為何歎氣?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兒嗎?”羅高氏迴頭看了他一眼搖了下頭:“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呀,一轉身年事已高。記憶力也退,過這個門檻也費力。”阿七嗬嗬一笑:“夫人還年輕著呢?不老,看不出老來。”羅高氏道:“你又逗我開心呢?我都這麽個年紀了,眼看五十歲了,還說不老?頭發都白了幾根呢。”阿七和夫人跟在高莊主身後過了走廊到了堂屋門前。阿七站在門外一手掀開珠簾,羅高氏和高莊主走了進去。高莊主看了一眼妻子笑了笑:


    “你跟著進來幹什麽呀?不就是拿一個牌牌嗎?”羅高氏:“那我也想看看牌牌是什麽樣子的。”高莊主道:“好吧,跟我進來吧。”說著話,高莊主已經進了內間。他走到一個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個黑皮匣子放到床前的桌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鑲銀邊的黑色檀木方形小木牌牌。羅高氏瞧了一眼有些驚奇的道:


    “這牌牌怎麽會是一半?那一個呢?”高莊主道:“那一半就在戴香的手裏,我對她很放心,所以就交給她代管了。羅高氏哦了一聲又看了看那個鑲銀邊的黑牌牌,上麵寫著一行白漆字很醒目,由於不完整也不知寫的是什麽字。高莊主拿著黑牌牌走了出去,羅高氏一個人坐到床上整理被子。高莊主到了堂屋門外對那阿七道:


    “拿去吧,對了,別忘了讓戴香寫個賀禮清單。”阿七接過牌牌看了又看,沒想這個牌牌做的這樣精美華貴。不僅是檀香木做的,還鑲了銀邊,看上去閃閃發亮。阿七有些小心翼翼,他怕摔著,又怕碰著,一路慢慢的往前走。那老仆人見了站在一旁發笑,阿七迴頭看了一眼問道:


    “老阿翁,你又在笑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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