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虹點了下頭:“走了。”戴香笑了笑:“謝謝你幫了我,說實話,我真的不能去前院喝酒。我最怕見到阿愛了,她老是說我笨。現在,我一個丫頭當了高家的少奶奶不知她心裏怎麽想。”阿虹道:


    “少奶奶,你是不是多慮了呀?大小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壞,她現在是民勇團的當家人。”戴香道:“就因為這個我心裏怕啊?”阿虹笑了笑:


    “真不知你怕她什麽?現在好了,你裝病,要是惠子報告給了羅夫人,她肯定放心不下。“戴香道:“那又能怎麽樣?”阿虹道:“請郎中給你診病,給你開藥方,給你吃藥。草藥這麽苦,你能吃的下去嗎?”戴香道:


    “不怕,先蒙過這一關。隻要夫人請的大夫來了,那我的病也就好了。”阿虹道:“行,我給你看著外麵。”戴香從床上下來,她讓阿虹點亮燈罩自已坐到書桌前。阿虹站到門後不時的通過門縫往外看一眼,隻要來了人立刻報告給戴香。


    阿惠迴到前院,一還沒進門羅夫人就問道:“戴香來了沒有?她現在怎麽樣了呀?”阿惠走到母親麵前道,表情有些難過,歎了口氣:“不能來了。”羅夫人啊了一聲:“出了什麽事?怎麽就不能過來吃飯了?”阿惠道:


    “少奶奶嬌情慣了,現在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怎麽還能來呀?”聽了女兒的話,羅夫人心裏吃了一驚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麽?少奶奶戴香病了?天哪,這如何是好,我過去看看。”阿惠道:


    “我一說你就急,要是生病,你去看看又有什麽用呢?她給我說了,她隻想好好靜養,不能讓別人打擾。”羅夫人道:“那,那。她現在病情怎麽樣?嚴不嚴重?”阿惠道:“說嚴重吧,她躺在床上臉色發白。說不嚴重吧,她學能吃飯下地。”羅夫人搖了下頭:


    “這,這都什麽事呀?我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阿甜道:“阿娘。咱們先吃飯。她不來就不來了。”阿愛也道:“真是奇怪,每次我提出要見她,她都推辭,都說自已不舒服。”阿甜道:“大姐,戴香不願意過來吃飯,是不是怕見你啊?”阿愛道:


    “這,我怎麽知道?”阿甜道:“真是邪門了,你要見她,她反而說自已不舒服,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阿惠笑了笑:“我明白了。她戴香不想見阿愛大姐。咱們吃飯,不管她了。”羅夫人看了幾個女兒一眼,舉起杯子道:


    “來,咱們喝酒。”阿愛端起杯子看了一眼阿惠和阿甜:“你們把酒端起來啊?忙了一天活,喝點酒解乏。”阿惠舉起杯對阿愛一笑:“咱們碰一杯。”聽的呯的一聲響。二隻瓷杯清脆的碰到一起。阿惠一口飲盡杯子裏的酒,拿起筷子挾起一道菜吃起來。羅夫人看了看阿惠放下手中的筷子:


    “惠子,今天完成了多少白布?”阿惠看了一眼母親:“我算了一下,今天完成了五十六丈,二十軸白布。”阿甜也道:“比起昨天,進度快了不少,用不了半個月就要完工了。”羅夫人滿意的點了下頭:


    “不錯。那些女工很賣力又會做,可不要虧待了她們呀。”阿惠道:“放心吧,我獎罰分明。今天還賞了那位手腳勤快的女工五兩銀子。”羅夫人道:“五兩銀子,這,這也太多了吧?”阿惠道:“要獎就重獎,人家高興。大家都高興。”羅夫人道:


    “你呀,跟你爹就是一個脾性。”阿惠道:“那我以後就接替父親的家業嘍。”阿甜道:“你繼承父業,那咱弟弟怎麽辦?他願意嗎?”阿惠一笑:“誰有本事誰來繼承,那就看他的造化了。照他這樣下去,別說繼承不了父業。怕是坐吃山空,整個高家都要敗在他手裏嘍。”阿愛點了一下頭表示讚同,道:


    “小妹妹說的不錯,如果高汴一直這樣下去。咱們高家以後可就麻煩,爹的本事在大,也不能護他一輩子。”羅夫人望了一眼幾個女兒歎氣,憂傷的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看到母親傷心,阿愛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阿娘,你別傷心,小弟以後會好起來的。”羅夫人看著阿愛道:“這個時候你還替他說情?都怪為娘的從小嬌慣了他,讓他不識好歹,不求上進,不務正業,娘心裏很痛心啊。”阿愛道:“養個兒子容易嗎?隻要他迴來,我這個當姐姐一定好好守著,好好教訓他。”阿惠笑了笑:“就我小弟那脾氣你是管不住的,我看還是算了吧,就是管也是白費力氣。”阿愛聽了一笑,對阿惠道:


    “我就不信我這個姐姐製服不了他?”阿惠道:“那行,小弟的事情就交給姐姐管了。”阿愛還想說什麽,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阿玉,羅夫人看了她一眼:“你的飯吃好了嗎?”阿玉點了下頭:“迴夫人的話,奴婢已在灶房吃過了。順便過來看看這裏還有沒有茶水,如果沒有,我在去提一壺?”羅夫人拿起茶壺搖了二下道:“裏麵沒有多少了,隻有半懷。”阿玉道:“那讓我去後廚裝一壺過來吧。”羅夫人把茶壺遞給她,阿玉接過轉身走了去。剛走到門外,羅夫人又喊住了她:


    “你給我迴來。”阿玉迴轉過身:“夫人還有何吩咐?”羅夫人道:“後花園阿桂和阿棍二個人怎麽樣了?你有時間過去看看,千萬不能讓他們吃醉了酒。”阿玉應了聲說道:“奴婢知道了,我把茶水送過來之後就給他們二個送飯去。”阿惠道:


    “什麽?阿桂姐姐她現在還沒吃飯?”阿玉搖了下頭看了看阿惠:“沒有啊,新姑爺說不餓,讓我晚點送。”阿惠哼了一聲對羅夫人道:“二個人隻顧卿卿我我去了,哪還顧的及吃飯?”阿玉對阿惠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到了後廚,阿魚正在收拾幾案上的物品,看到阿玉進來扭頭看了看。阿豐嘻嘻一笑迎上前:


    “玉姑娘,你這又要給桂子小姐送茶水呀?”阿玉道:“不是,是羅夫人的。對了,桂子小姐的飯菜好了沒有?”阿豐指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盒道:“已經好了,正要準備送去呢?桂子小姐和新姑爺用餐怎麽這樣晚啊?”阿魚接過阿玉手裏的茶壺走到火爐前,他拿開蓋子放到爐灶台上。然後提起爐子上的另一個燒水壺往裏倒水,白霧升騰而起彌漫整個屋子。他把灌滿水的茶壺提到阿玉麵前,道:


    “拿著吧,這水有些燙,可要小心啊。”阿玉接過對阿魚一笑:“明白,謝謝關心,我走了。”阿豐看阿玉走了伸了個懶腰道:“累了一天,好想睡一覺。”阿魚道:“等阿玉把這飯菜送到後花園之後在去睡。”阿豐道:


    “那,那讓我送去吧。”說完話提了食盒就要走。阿魚道:“放下,那後花園不是你能進去的,隻有阿玉才能進去。”阿豐道:“這又是什麽規矩呀?不就是送個飯嗎?”阿魚聽了一笑:“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阿玉是個女孩子,方便。你一個大男人去了要是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還不是要犯渾?”阿豐聽了阿魚一席話道:


    “那好,我還是迴去休息吧。”阿魚看了他一眼:“去吧,早點睡,明天起床燒水做早餐。”阿豐道:“又是我起早?”阿魚道:“你不起早誰還會起早,明天該你值日。”阿豐聽了一笑,摸了下後腦勺:


    “這個我倒是給忘了,不好意思。我走了,明天見。”阿魚看他出了灶房,他也打了個哈欠。看看窗台那根銅壺滴漏垂直的木箭,讀了一下上麵的刻度數,知道現在的時間是晚上辰時。阿玉送茶水迴來,提著食盒出了門。阿魚看阿玉出了門,也忙吹滅燈罩關上門迴房睡覺去了。阿玉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打著燈籠往後花園走了去。


    後花園閣樓裏亮著燈火,剛剛從外迴來的阿桂和阿棍二個人擁坐在竹床上。阿桂看著阿棍道:“你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有什麽想不開的,能跟我說說嗎?”阿棍道:“隻是累了一點,也沒別的什麽。”阿桂聽了一笑:


    “你又在撒謊,不說實話。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這裏,說,到底有什麽心事?”阿棍道:“我隻是餓了,想吃點飯。”阿桂眉頭皺了一下:“在外麵的時候,我問你餓不餓,你說不餓。現在卻又說餓了。”阿棍道:


    “那隻是我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你別當真。這次我是真的餓了呀,那個阿玉怎麽還沒把飯菜送過來呢?”阿桂知他在轉移話題,她還是要追問下去。她拉起阿棍的手道:“先別說吃飯,我問你,你和阿愛姐姐之間倒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見了她如此害怕,為什麽要躲?為什麽嚇成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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