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偉和阿七一個牽著馬一個抱著衣服從胡同裏走了來,馬蹄噠噠的響聲在這深夜裏格外醒目。阿呆聽到馬蹄聲心裏很是高興,阿棍對幾個家丁和佃戶如此小聲說了幾句。眾人點頭不作聲,他們分散開去。阿偉牽著馬走到阿呆麵前停了下來,道:


    “阿呆呀,馬給你牽來了,把人放了吧。”阿呆看了一眼阿偉還是不放人。阿七抱著衣服道:“你怎麽這樣不守信用?馬都給你牽來了還不放人?”阿呆聽了一笑道:


    “把馬給我拴到樹上,你們走遠一些,在把衣服放到馬背上誰也不能靠近。”阿七和阿偉為難的看了看阿棍,阿七抱著衣服近身道:“新姑爺,你看怎麽辦?”阿棍道:“照他的話辦”阿七道:


    “這樣人會跑掉的?”阿棍道:“有那麽容易讓他跑了嗎?快去。”阿七和阿偉走了去,一個把馬拴到樹上,一個把衣服放到馬背上。阿偉拴好馬後退了幾步道:“阿呆,你看好了,馬和衣服都在這裏了。”阿呆扭著看了看對阿偉道:


    “既然拴好了馬那就往後退遠一些,不要靠近。”老更夫被掐的痛的叫起來:“你們走遠些不要靠近。”阿七對阿棍道:“沒想這個家夥屁精屁精的,我一直以為他是真瘋掉了。”阿偉道:“他是在和我們玩心計,一邊裝瘋賣傻,一邊伺機逃跑。”阿呆掐著老更夫的脖子到了馬前,他解開馬韁繩,又把衣服鋪墊好。他把老更夫往後一推,翻身跳到馬背上,嘴裏大喝一聲,兩腿一夾馬肚。那馬四蹄揚起“噠噠”向前跑了去。阿棍看到人跑了,他扶起地上的老更夫道:


    “老人家,你快起身。”老更夫很是感動,用手一指:“新姑爺。快別管我,不能讓這小子跑掉了。”阿棍聽了一笑,說道:“他跑不掉,先讓他撒點野。”眼看著人和馬跑的沒了影。眾人心焦之下,隻看到阿棍把手放進嘴裏“哧兒,哧兒”吹了幾聲口哨,那馬聽到哨聲突然掉轉過頭跑了迴來。馬背上的阿呆一下急了,又驚又急,不停的拍著馬道:


    “怎麽往迴跑了啊?你這個渾球。”那馬根本不理會他的喊叫,阿呆這下真的發怒,舉起手裏的刀子往馬背上刺了去。阿棍見了對身後左右一揮手:“快,上前抓住他,不能讓他傷害了馬。”誰料那刀子紮到馬身上竟然斷了二截。一分二半,氣的阿呆把手裏的半把刀子扔到地上。眾人向他圍追了過去,眼看人就要追到,阿呆從馬背上跳下抓起衣服就狂奔。阿棍帶著阿七和阿偉,眾佃戶和家丁追了過去。沒跑多遠。阿呆連人帶衣服一個跟頭倒在地上,二個家丁上前把人摁住。


    阿七跑上前,對著阿呆的屁股踢了二腳,生氣的道:“你小子接著跑啊?打死你不可,砍了你的腳不可。”阿偉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不可動粗。”阿呆長歎一口氣:“我命休矣,我阿呆的命好苦呀?蒼天啊,我的路何在。”阿七迴頭道:“不打能行嗎?這家夥不老實。砍了他的腳看他還往哪裏跑?”阿棍走到了阿呆麵前,眾家丁和佃戶也圍了上來。二個家丁把他拉起,把他的手扭到背後。阿棍看了看他,道:


    “阿呆呀,你還想跑嗎?”阿呆聽了一笑:“隻要有機會我還要跑,除非我死了。”阿棍道:“這次。沒那麽容易跑了,給我帶迴去。”二個家丁架著阿呆往迴走。阿偉牽了馬,阿七抱著衣服。阿棍上前看了看馬背,拍了下,又查看了一下剛才被刀刺過的地方。什麽傷口也沒有。那是什麽刀子,竟然這樣不耐用?阿棍這樣想著,一路尋了去,在地上揀到那斷了二截的刀子,拿起一看,竟然是一根半尺多長的一塊方形木頭。握在手裏,不細看還真以為是一把刀子。那更夫見了,連連叫屈道:


    “要是知道這刀子是木頭做的,那我拚了老命也要跟他幹一架。”阿偉和阿七見了也是哈哈大笑,沒想他們也被阿呆給蒙騙了。眾人看到匕首是一根方形木感覺不可思議,他阿呆拿在手裏竟蒙住了眼睛。阿棍把方形木丟進草叢,對眾人道:


    “多謝各位的大力協助,都迴去休息吧。”一家丁道:“今晚我們值崗,天也快亮了,睡也是睡不著了,到別處看看。新姑爺,你請迴吧。”阿棍道:“那好,我們走了,各位早安。”眾人和阿棍道別。阿棍和阿七,阿偉和二個家丁押著阿呆往迴走。進了睡覺的地方,阿棍特意查看了一下關押阿呆的南小屋。打開門,眾人亮了燈一看,屋頂已經被掀開一個大窟窿,瓦片掉落地上摔的粉碎。看來這屋子裏不能在關人了,阿偉把馬牽送迴馬廄後迴來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訝,沒想到阿呆有這麽大的力氣能把屋頂掀開一個洞。阿七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摜,對阿呆打了一拳道:


    “你小子找死啊?”阿呆嘿嘿一笑:“我就是想死,怎麽著,殺了我吧?我不怕,反正豎著橫著都是死,那我站著死好了。”阿偉抄起頂木棍就要打人。阿呆一下攔住了他:“不可魯莽,處死他征求一下高莊主的意見。咱們這樣把他給殺了,太便宜他了。”阿偉道:


    “現在怎麽辦?”阿棍道:“關在這裏,讓他反省一下。”阿偉道:“屋子都被他捅了個大窟窿還能關嗎?”阿棍道:“怎麽不能關?把他綁起來二腳離地吊在房梁下,看他還往哪裏跑。”阿七伸出大拇指:


    “高見,高見,我怎麽沒想到哪?”阿偉道:“你要是想到早就當爺了,還能呆在這裏混日子。”阿七一摸後腦勺:“說的是呀,我沒有那麽聰明。”阿偉找來一根粗繩子,阿七把人扭住後二個人就把他給捆了起來。把人捆住後,阿偉把繩子的另一頭往梁裏一扔從一邊拉下。二人一用力,阿呆的身子就升了空,二腳著地。痛的阿呆呲牙咧嘴大叫不止,一個勁喊痛。阿偉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身子:


    “你也知道痛,好好呆在這裏吧,死活我們可不管了。”阿七對那二個家丁道:“你們也迴去吧。”二個家丁對阿棍拱了下手就此告別離去。阿棍怕阿呆受不住會痛死,隻好在他的腳下墊了二塊磚頭。這一墊,阿呆好受多了,他舒了一口氣,對阿棍道:


    “謝謝新姑爺的關愛之心,我記下了。”阿七對他哼了一聲:“你就假惺惺的道謝吧,誰會相信你的謊言?”阿偉道:“新姑爺如此體恤你,不要在鬧出什麽事情來。”阿呆連連點頭:“在也不敢了,不敢了。”阿棍笑了笑,對阿七和阿偉二個人道:


    “咱們迴屋吧,讓他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阿偉和阿七二個人出了屋門,阿棍把門給關好也走了出去。他迴到睡覺的屋子,那盞燈還亮著。阿棍感到困意侵來,一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身眼一閉睡了去。


    阿玉迴到西院的時候,幾個小姐已經睡了。她走到自已的屋子,打開門,才想起現在隻有一個人睡在裏麵。那個戴香已經做了少奶奶由阿虹照顧著睡到後院大屋子裏去了。阿玉有些失落,她想到了自已和阿呆的日日夜夜。盡管阿呆有些品行敗壞,但對她還是帶有真情的,讓她想不通的則是,他和自已好上了,為何還要雷雨之夜侵害阿桂小姐呢?她可是高家的小姐啊,你一個男仆人不好好做事惹什麽事呢?這下好了,惹了別人連自已也賠進去了。阿玉一邊想著一邊歎著氣,她連燈也沒點亮,摸著黑走到了自已床前。她坐到床上發了一會傻,又感歎了一會,正要脫鞋上床睡覺。手一摸腰帶,她的心一下緊張起來,天哪,自已身上的護身符已經不見了。這個東西可是很重要啊,沒了它,以後拿什麽寄托福願呢?有什麽來保護自已的安全呢?是不是掉到地上了,阿玉趕快點亮燈在屋子裏尋找起來。找了半天,也沒看到護身桃符的影子。她失望的把燈放到桌子上歎了口氣坐到床前,用手捋了一下頭發:


    “我的命怎麽這樣苦呀?誰看到了我的桃符,快給我送迴來,求求你們了?”她不住的在心裏祈禱,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了,桃符會不會在吃酒的時候遺落到新姑爺屋子裏去了?想到這裏,阿玉心裏一喜,隻要他拾到肯定會還迴來的。睡吧,明天過去看看。阿玉放下心來,這才舒了一口氣緩慢躺下去開始睡覺。


    沒想到睡了一會,她似乎又聽到了一種什麽聲音。天哪,這聲音從後房傳來,難道是那個阿呆的?他怎麽樣了,會不會被阿棍他們打死?對於阿呆這個人,阿玉心裏是即愛又恨,如果對自已專一,不喜歡別的女人,不是那種花心蘿卜。她一定會嫁給他,二個人就可以安安穩生兒肓女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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