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虹一笑:“人一變就什麽都跟著變了,這是什麽書呀?”戴香道:“一本詩集。”阿虹搖了下頭:“詩集?我不懂,這個有什麽用嗎?誰寫的啊?”戴香道:


    “想聽嗎?”阿虹一樂:“想聽,那你給我讀一篇吧。”戴香拿起書翻了一頁道:“我給你讀讀這篇吧,挺有意思的。”阿虹走了過去,戴香指了一下凳子:“你先坐下。”阿虹坐了下去。戴香於是一字一句讀了起來。這上麵寫的是宋朝女詩人李清照的一首詩:


    《清平樂,年年雪裏》


    年年雪裏,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


    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這首詞依次描寫作者在少年、中年和晚年三個不同的生活階段中賞梅的不同情致:少年時賞梅醉酒、中年時對梅重淚和晚年時無心賞梅,運用對比手法,物態人事雙關,表現出詞人生活的巨變,著重寫作者晚漂零淒之境和國破家亡之悲,真切感人。


    聽完戴香讀完這篇詩,阿虹感歎了一聲:“寫的真好,是誰寫的啊?”戴香道:“一個女人寫的。”聽到這裏阿虹驚的一叫:“你說什麽?女人寫的,女人也會寫詩?”戴香道:“隻要讀過書,怎麽不能寫?”阿虹點了下頭:


    “讀書就是好,還能寫出文章給別人看。我要是識的字就好了,也能寫詩了。”戴香道:“隻是咱們的出身不好,家裏沒錢供咱讀書,也不會讓咱女人讀書。”阿虹道:“為什麽不讓女人讀書?”戴香道:


    “這還不全是世俗偏見?說咱女人有德就是才,讀書識字沒有用,那是男人們的事情。”阿虹道:“做女人就是不好,我下輩子在也不做女人啦。”戴香聽了她的話一笑:“你又說傻話了?做男人和女人能是自已左右的嗎?人一生下來就決定了在世上的命運。”阿虹道:


    “這寫詩的女人是誰呀?她現在還活著嗎?”戴香搖了下頭:


    “人早就不在了,死了好幾百年了。”阿虹又啊了一聲:“什麽,人早死了?”戴香道:“人活著哪有不死的。”阿虹一下流下淚水來。戴香放下書道:“你這又怎麽了?”阿虹起身上前一步握住戴香的手:


    “少奶奶,我不想死,我要一直活下去。”戴香聽到這裏哈哈大笑:“你這傻瓜,誰能長生不老?別傷心了。人就是這樣,好好珍惜眼前。”阿虹點下頭擦了下眼淚:“這女詩人叫什麽名子?”戴香道:


    “她是李清照,南宋的人。”阿虹哦了一聲:“你連她的名子也知道?真是神奇。”戴香道:“我哪有這麽神奇呀?這書上不是寫著嗎?你看,南宋李清照。”阿虹上前看了一眼搖了下頭:“不認識。”戴香道:


    “你當然不認識了,隻有去了解,去深讀你才會認識一個人。”阿虹道:“少奶奶說的真深澳,不大好懂。”戴香道:


    “書讀的多了就懂了。”阿虹道:“那你以後教我識字吧?”戴香望了她一眼:“你想識字?這想法挺好,可我也識不了幾個字又怎麽教你呢?”阿虹道:“喛,看來我以後找相公要找個會識字的啦。”戴香道:


    “這樣豈不是更好?隻要他有耐心,你一定會學會的。”阿虹道:“這樣一來。我是不是也能和男人一樣參加童生考試?”戴香道:“女人考試的事情目前來說還沒有,在唐朝那個時候,就有女人當過女狀元,還當過宮裏的女官侍候過皇太後和皇帝。”阿虹興奮的道:


    “真的?真有女人考上狀元了?”戴香點了下頭:“是啊,我還能說假話嗎?女人和男人是一樣聰明的。隻是不被世人重視而已。”阿虹道:“我說吧,女人的命不好你就不信。”戴香道:“是不好,可咱們也要努力活下去。”阿虹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迴頭看了一眼對戴香道:


    “我還差點給忘了,羅夫人關照的一句話。”戴香道:“什麽事情?在說,天都黑了,你也要迴房休息了。“阿虹道:“羅夫人讓我在前院等著。隻要阿玉迴來就讓她去西院。”戴香道:“那阿玉迴來了沒有?”阿虹道:


    “現在還不知道呀,應該迴來了。我去前院給夫人送茶水的時候,聽說人已經到了莊北路口。”戴香道:“那你快去看看吧。”阿虹道:


    “少奶奶在這裏坐著,奴婢前院看看去。”戴香對她點了下頭:“天黑,帶上燈籠吧。”阿虹道:“不用了,我看的清。”話說著人已經出了屋門。看人走了。戴香又拿起書本讀了起來:


    年年雪裏,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


    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阿棍隻身一人往莊北路口走去。那高淶幾個人等的有些心煩意亂。天都黑了。高莊主還沒派人過來捎個話。阿玉站在一旁,有些焦慮的說道:“是不是高莊主不要我們幾個了?”高淶聽了望了一眼阿玉:


    “高莊主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一家丁道:“說的也是,我想啊,高家正在辦喜宴,咱們抓了個阿呆迴去不是要把喜事給攪了嗎?”高淶聽了覺的有理道:“沒錯,人肯定會來的。”正說著話,看到從南方路口走過來一個人。一家丁見了用手一指:


    “那不是阿棍嗎?他怎麽來了?”高淶道:“肯定是來接應我們的。”聽了他們的話,被捆在樹上的阿呆咳嗽了二聲,於是啊啊叫了起來。高淶道:“你別叫了,一會就迴去了。”阿呆嘻嘻一笑:


    “迴去,要迴哪裏啊?”一家丁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哪裏都不知道了嗎?迴高府。”阿呆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家丁:“高府,高府是誰呀?”家丁氣的又要打他,高淶對他擺了下手。一家丁道:


    “他阿呆是不是真的瘋掉了?”高淶道:“瘋不瘋,咱不管,看高莊主如何處置他。”說著話,那人已經走到了麵前。正是阿棍,高淶急忙迎了上去,拱了下手笑道:


    “見過新姑爺,小的這廂有禮。“阿棍一愣:“你怎麽知道我是新姑爺?”高淶一笑放下手:“這事全莊的人都知道了呀,剛才聽舒氏老婆子也講了。”阿棍道:“這個姑爺聽起來還真有些不習慣呢。”高淶道:


    “習慣了就好。”阿棍看了一眼被捆在樹上的阿呆道:“他怎麽樣了?還活著呀?”高淶點了下頭:“是的,人還活著。”說著話,那樹上的阿呆嘻嘻笑了起來,對阿棍歪嘴道:“你,你又是誰呀?怎麽來到了這裏?我認識你嗎?”阿棍感覺口氣不對,這人說起話來怎麽這樣怪怪的,難道變瘋了?高淶走到阿呆麵前,用馬鞭挑住他的下巴頜道:


    “誰,可要看清了,這是咱高府新姑爺阿棍。”阿呆哦了一聲:“阿棍是誰?姑爺又是誰?我不認識,不認識。”高淶道:“新姑爺,你當然不認識了,少給我胡言亂語。”一家丁道:“別給這瘋子廢口舌了,不如一棍子打死他算了。”阿棍道:


    “不能這樣對待一個犯人,給我帶迴吧。”高淶點了下頭,對二個家傭一揮手:“把人帶走。”二個家傭解了阿呆手上的腰帶把人拖住往莊裏走。阿呆一邊咧嘴笑著,一邊往後掙紮著,二個家丁隻好架著他往前走。這阿呆被人架著邊笑邊唱:


    “小毛驢,小黑驢,小叫驢,都叫驢。小金魚,小草魚,小鯉魚,小帶魚都是魚。吃到嘴裏不是魚,拉到地上是草堆。”他的唱聲引起了跑出家門玩耍的幾個孩子,他們從柴草垛裏跑出來,手裏拿著竹棍放在腿下麵還一邊跑一邊學著馬噅兒的叫。他們跑到阿呆身後邊跑邊喊:


    “都快來看哪,抓到壞蛋嘍。”阿呆聽到孩子的叫聲扭著頭嘻嘻一笑擠了一下眼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好好玩哦。來,哥哥給你們當馬騎。”孩子們從地上揀起小石子就往他身上扔了來。二個家丁見了轉過身去,一個用揚了揚手中的棍子道:


    “去,離遠一些,一邊玩去。”另一個家丁道:“在鬧把你們也給抓起來。”小孩子們聽了這話扭頭就跑。阿呆擠著眉頭喊:“你們別跑啊”高淶道:“別叫喊了,省點力氣吧。”幾個人押著他很快到了高府院門前。守崗的家丁從暗堡裏走出來驗證了一下身份把人放了進去,到了府門前,二個守在門前的家丁給開了門。一個對阿棍點頭哈腰道:


    “新姑爺你迴來了?”阿棍點了下頭:“迴來了,高老爺和夫人呢?”家丁道:“他們還沒迴來呢。”阿棍對身後看了一眼:“把人帶進去。”高淶道:“往哪裏帶?”阿棍想了想:“帶到馬圈那間草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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