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虹把戴香往男傭人麵前一推:


    “站好了,抬起頭仔細瞧瞧,哪個是害你的男人。”什麽,羅夫人是讓戴香過來指認兇手啊?眾男傭一片嘩然,頓時議論紛紛,交頭接耳說個不停。羅高氏敲了一下桌子道:“安靜一下,不要說話。”眾男傭不在說話望著戴香。羅高氏對戴香道:


    “抬起頭來,好好看看這些男人,哪個是害你的兇手?你不用說話,走到他麵前用手一指就行。”戴香看了看眾家丁,對羅高氏搖了下頭。羅高氏一愣:“難道這裏麵沒有。”戴香嗯了一聲。高莊主道:


    “戴香,你這事關係到我們高家的名譽,你可要認真一點了。不要怕得罪人,不要為罪人袒護解脫。為了你,也為了高家,要勇敢的麵對。老爺我給你做主,以後就是我的女兒。”戴香聽了高莊主的話還是搖了下頭。羅高氏道:


    “孩子,這裏麵沒有是吧?還是你不敢指認?老爺已經給說了,他會給你做主的,不要怕。”戴香這才眼含淚水道:


    “夫人,老爺。他們對我都沒有做什麽,都是無辜的。”羅高氏一聽心裏就有怒火,她走到戴香麵前:“他們無辜,那你的事是怎麽來的呢?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你不說是吧,來人呀,給我捆起來裝入竹籠子沉入莊北的曲嶺河。”聽了夫人的話,眾家丁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羅高氏見眾家丁沒有一人上前動手心裏很是不愉,怒喝道:


    “我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還不快動手,把這戴香給我捆起來裝入竹籠子。阿偉,阿七,你們二個帶人快點。”聽了夫人的咆哮,阿偉和阿七對望了一眼,一個跑出去拿了繩子,一個把戴香的手扭到背後。二個人把戴香很快捆了起來。戴香眼一閉,她什麽也不怕,心想反正自已豎著橫著都是死,為了盡快解脫內心的苦痛她往外走了去。阿偉和阿七二人快步跟上。眾家人也跟著跑了出去。此時的他們才明白,這戴香是勾引了野男人懷上孩子,夫人要治她的罪。阿偉對阿七道:


    “你把戴香看好了,我去後院抬籠子。”說完,對二個家傭招了下手:“你們二個跟我來。”二個家丁隻好跟了他往後院走。阿棍睡覺的那間屋子裏正好有個舊籠子,他們從裏麵抬出,把頂門杠往裏一插抬在肩膀上往前院走。他們三個抬著竹籠子走到正堂前,到了槐樹下把竹籠子一放。阿偉走到羅高氏麵前道:


    “夫人,籠子抬來了。”羅高氏道:“明白下一步怎麽做了吧?”阿偉道:“夫人,這人命關天的事。奴才還是不敢啊。我看,還是過幾天在說吧。也許是戴香姑娘一時糊塗,不敢道出真情。”羅高氏一笑:“怎麽,你這是為她求情呢,還是為她解脫罪名呢?”阿偉道:“都不是。我總覺的這事情做的過於草率了。”羅高氏道:


    “草率?她戴香根本沒有把老爺和我放在眼裏,把我當主子看了嗎?我一而再三的說,不要怕,說出來,我們為她做主。可她就是不聽,裝啞巴,還裝傻。既然那麽想死,就讓她死了吧。阿七,打開籠門,把人裝裏麵去。”阿七應了一聲對二個家傭一使眼色,幾個人打開籠子門把戴香抬了進去。這竹籠子高不到一米,寬不到半米。戴香整個人蜷縮在裏麵。羅高氏揮了一下手:


    “抬到曲嶺河淹死,讓河神懲罰她。”阿七對二個家丁努了下嘴,幾個人合力把籠子抬了起來就往莊外走。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喊:“夫人,請開恩。請手下留情,給戴姑娘留下活路。”這一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阿七更是感到驚訝,他放下抬杠扭頭看。一個廚子從男傭隊例裏跑了出來,他跑到羅高氏麵前拱著手道:


    “夫人,饒了戴香姑娘吧,她是無辜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這個時候,還有人敢站出來為戴香開脫罪名。阿偉望了一眼羅高氏道:“夫人,你看,怎麽辦?”羅高氏望了一眼廚子,笑了笑:


    “阿魚,此事真的是你幹的?你真的和戴香私下裏有了交情?你確定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廚子阿魚點了下頭:“是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的。望夫人開恩,不要讓她死。”羅高氏嗬嗬一笑:


    “沒有看出來呀?阿魚呀,你為什麽不早說呢?這個時候才說出來呢?她一直隱瞞,剛才還說沒有。你現在主動站出來了,讓人難以理解和接受啊。”阿偉看了看阿魚:


    “阿魚,不好好做你的飯,跑到這裏湊什麽熱鬧?你可要對你的言行負責的哦。”阿魚道:“一人做事一人擔。”羅高氏對阿偉擺了下手:“你別多言,退到一邊去。”阿偉隻好站到一邊。阿七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對阿魚一笑:


    “你想英雄救美啊?我看還是死了這條心,沒有機會了。”阿魚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難道說錯了嗎?”阿七道:“沒說錯,我都被你感動了。關鍵時刻總會有人站出來說話。”阿偉也道:“在堂屋裏,夫人問了半天,也沒人敢承認,現在倒好,你阿魚主動站出來背這個罪名了。那你說說,你和戴香是如何私下約會,又如何背著我們和她相見?”羅高氏對他擺了下手:


    “行了,你不必多言。”阿偉和阿七隻好又迴到原地。羅高氏對阿魚道:“說說你和她戴香之間的事吧?”阿魚想了想,道:“去年冬天下著雪,戴香來到後廚找我要茶水。那個時候我們就開始認識,開始互相來往,沒想日久生情就走到了一起。”羅高氏聽了一笑:


    “就這樣簡單?那你為何不敢承認?”


    “我,我怕夫人發怒,心裏害怕,不敢當場承認。”阿魚道:“請夫人放了戴香姑娘,懲罰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造的孽,我對不起戴香。所有的罪名都有我來承擔。”羅高氏聽到這裏走到竹籠前,對那籠子裏的戴香道:


    “戴香,他說的是真話嗎?你和他有這麽一迴事嗎?”戴香扭頭看了看用力搖了一下頭:“不是,沒有這一迴事。”羅高氏道:“他都承認了,你還為他說情?”說著一轉身對阿偉道:“把那個阿魚給我抓起來,嚴厲懲處。”阿偉道:“怎麽懲處啊?”羅高氏道:


    “他既然承認犯下了罪孽,就應該受到家法的嚴懲,把他吊起來,吊到大槐樹下用皮鞭抽。”阿偉道:“夫人,這,這樣會打死人的。”羅高氏道:“你哪來這麽多的話,立刻執行。”阿偉不敢在違抗夫人的命令,帶二個家傭把阿魚用繩子捆住吊在槐樹下。阿虹從正堂裏拿出家法棍和皮鞭,羅高氏把鞭子接過扔給阿七,道:


    “你來吧。”阿七從竹籠子那邊走過來,撓了一下頭皮:“夫人,真的要打啊?我的力氣小,打不動。”羅高氏道:“怎麽,你們也敢違抗我的命令?”阿七搖了下頭:“不敢。”夫人一笑:“不敢,那還不趕快動手,難道讓我親自動手嗎?”阿七隻好從地上揀起鞭子走到阿魚麵前,苦笑了一下:


    “阿魚呀,你可要忍著點啊?這可不是我情願的。”阿魚道:“你囉嗦什麽,快動手。”阿七揮動鞭子抽向阿魚。他手中的鞭子揚的高落下時卻很輕,羅高氏看不下去,走到阿七麵前,一把奪過鞭子:


    “你走開,真是個沒用的家夥。阿偉,你過來。”阿偉急忙史上了過來。羅高氏把鞭子遞給他:“你過來執行家法,誰要是徇情,立刻給我走人。”阿偉隻好接過鞭子看了一眼阿魚,把鞭子高高舉在頭頂向阿魚打了過去。在夫人的監視之下,阿偉不敢有半點差錯,他每一鞭打的都狠,一鞭下去,阿魚身上就出現紅腫和青紫。打了三十多鞭,阿魚上半身已經沒有完整之處,到處是血淋淋的,把衣服也給染紅。五十鞭打完,羅高氏這才讓阿偉停下來道:


    “把他拉出去沉河。”阿偉解下阿魚,把人往外推。二個家丁過來軻起他就往莊外走。阿七看了看竹籠子裏的戴香走到羅高氏麵前:“夫人,把這個戴香放了吧?”羅高氏道:“放人,現在還不能放人,把人抬到曲嶺河。”阿七道:


    “夫人,我隻是擔心。”他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羅高氏一怔:“你擔心什麽?”阿七道:“一是擔心戴香肚子裏的小生命,二來擔心這事傳到西鄉鎮大保長那裏,他可能很快就會帶鄉兵過來查辦此事。在說,戴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無辜的呀。”羅高氏點了下頭:


    “說的沒錯。隻是,這孩子是野種,是罪孽。什麽都不要說了,給我把人抬走。”阿七見說話沒有效果又急忙跑到高莊主麵前拱起手來:“高老爺,你就放了戴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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