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娥道:


    “謝謝你了年要闊兄弟,給你和大家添麻煩了。”年要闊道:“快吃吧。吃好了,我把空碗帶迴去洗涮幹淨。”杜小娥坐到小石台前吃起飯來:“飯菜這麽豐盛?弁總旗又吃的什麽呀?”年要闊道:


    “這是弁總旗對你的照顧,他說了,你在這裏孤零零一人可不能受任何委屈呀。”杜小娥聽到這裏心裏大受感動,沒想弁總旗這樣體貼她,愛護她。吃完飯,年要闊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要走。杜小娥看他要離開急忙把人喊住,道:


    “要闊兄弟等一下。”年要闊迴轉過身:“你有事?”杜小娥點了下頭,從藍布包袱下麵拿出一雙鞋子道:“這個捎給弁總旗吧,還有,這個,你能在等我一會嗎?”年要闊點了下頭:“嗯,可以,我在這裏等你。”他從杜小娥手裏接過鞋子揣入懷裏站在一邊。杜小娥又從藍布包袱下麵拿出剛才的紅綢一針一錢的刺起繡來。年要闊道:


    “妹子,這是什麽呀?繡的真好看。”杜小娥道:“這是貼身小紅襖。晚上睡覺穿著它不怕受凍。”年要闊嗬嗬一笑:


    “妹子對弁總旗想的可真周到,以後要是能娶到你這樣心靈手巧的媳婦可是甜到心窩裏嘍。”杜小娥臉一紅白了他一眼:“要闊兄弟就是會說,會誇口。我可沒那麽好,我會哭鼻子的。”說著話,她把錢用牙咬斷,打結後把紅綢疊好。年要闊道:


    “好了?”杜小娥點了下頭:“已經好了,讓你久等了啦,那迴去吧。”年要闊接過揣入懷裏提起食盒道:“那我走了,天色不早,你也早點睡吧。”杜小娥站起身:


    “那我送送你吧。”年要闊出了洞道:“不用了,天這麽黑,在洞裏好好呆著。”說著向坡下走去。杜小娥站在洞口望著年要闊慢慢消失在黑夜中,直到人影完全看不見她才迴轉洞裏。她坐到石台上盤起腿。一手托著下巴望著油燈進入相思之中。年要闊走的很快,熟門熟路迴到營寨中,插在柵欄上的火把眼看就要熄滅。他把食盒提到炊事房,把碗放進水盆裏進行清洗。他剛把碗清洗好用抹布擦幹淨。就看到廚頭陸大從外走了進來,他耷拉著個頭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看他不高興,年要闊把手上的水用抹布擦幹,走上前道:


    “陸兄,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陸大瞪了他一眼嘴裏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我問你,你可曾見過弁總旗?”年要闊聽了心裏一愣道:“見過,天天都在見他呀?出什麽事情了?”陸大坐到凳子上,一隻腳踩到登麵上二隻手抱著膝蓋:


    “你在弁總旗麵前說我什麽壞話了?”年要闊道:“壞話?你可真會誣賴好人。我為什麽要說你壞話?你有什麽地方值的我去說?這都是哪和哪呀,真是莫名其妙。”陸大放下腿道:“不是你就算了。以後咱也不吃小灶了。”聽到這裏,年要闊終於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原來是有人在弁總旗麵前說他的不是,肯定和小灶火食有關。年要闊上前笑了笑:


    “心裏煩麽?要是煩就跟兄弟我說唄。憋在心裏也不好,時間久了,也可能憋出病。”陸大看了他一眼道:


    “今天晚上。有人在弁總旗麵前告我的惡狀。說我每天吃小灶,不是酒就是肉。我們幾個辛辛苦苦,照顧這麽一大家子人,吃個肉算什麽呀”年要闊道:“是為了這個事呀?那以後就別搞特殊了唄。你看看兄弟們,在看看你,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你也不容易,兄弟們也不容易。各有各的責任和擔當。總不能你一個人吃肉,大家跟著喝湯吧?要是吃肉,大家一起吃該多好。要是一個人吃,大夥肯定有意見。”陸大看了他一眼:


    “你真會說,你以為廚頭好當呀?你要是覺的廚頭好,以後咱們調換一下。”年要闊道:“你這就不對了。各有所能。咱們各有長處和短處,我不會做的那不是白瞎嗎?你要是不會拿槍,別人就會把你一拳打趴地下。”年要闊道:


    “反正我說不過你,自認倒黴吧。”年要闊道:“睡覺的時候好好反省一下誰對誰錯吧。我走了,明天見。”年要闊看他出了門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甩到案子上。年要闊走到弁總旗的大帳前就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亓介正和他的十個小旗兵守在幾案二旁。個個手裏拿著槍和刀,殺氣騰騰的樣子。看到這裏,年要闊心裏吃了一驚,出什麽事情了搞的如此緊張?難道又遇到山賊了嗎?沈驍站在弁總旗身後,幾案前靠西邊站著亓介正和五個小旗兵,東邊站著另外幾個小旗兵。這是幹什麽?是進還是不進?看到外麵有人,弁總旗道:


    “什麽人?進來說話。”年要闊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走到弁總旗麵前笑了笑:“弁總旗,我有事找你。”弁總旗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事?說吧。”年要闊四下看看:“這是私事,你看帳子裏這麽多人,我不好開口呀。”弁總旗道:


    “私事?想請假迴家探親是嗎?”年要闊搖了下頭:“不是,是關於你的私事?”弁總旗一愣,心想,他難道是從杜小娥那裏得到什麽消息了?可是現在,自已正忙著審案,私事還是放一放吧。想到這裏,他對年要闊擺了一下手:


    “既然是私事那就明天在說吧,或者等我審理完這件案子在談也不晚。”年要闊隻好點了下頭:“那好,過後在談。”說到這裏,年要闊退到一邊去。弁總旗一拍桌子喝道:“把那個阿棍給我押進來。”沈驍應了一聲是帶二個小旗兵走出去了。他來到小屋子前,聽到裏麵還響著咕嚕嚕的打鼾聲,心想這家夥睡的可真死。看到有人走來,尤毛蛋上前道:“你們來幹什麽?要替班?”沈驍道:


    “不是替班的,是來提押阿棍的。今晚要過審,打開門吧。”尤毛蛋打開門,對裏麵道:“阿棍,醒一醒,站好了。”一個小旗兵打著火把走進去。沈驍和另外一個小旗兵上前架起阿棍把人往外拖。正在熟睡中的阿棍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啊的一聲叫,掙開沈驍的手:


    “你們是什麽人?要對我幹什麽?快放開我。”一小旗兵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叫什麽,給我老實點。今晚要對你進行審查,跟我們走。”二個小旗兵拖住他把人押出小屋外。這一巴掌打的阿棍嘴角出血人也老實了許多。他被拖入帳子裏,看到那麽從站在那裏心裏很是緊張和不安。他四下看了看,道:


    “你們要對我幹什麽?我睡的好好的,為何要這樣待我。”沈驍道:“我們不是在養豬,審查過後能夠證明清白,我們要把你給放了。”阿棍道:“我有什麽好審查的,我就是一個鄉下佬兒,沒啥背景。”弁總旗道:


    “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到你。隻要好好配合,問什麽答什麽就行了,不過要是實話。要是說半句謊言,那你的小命可就沒了。”阿棍臉色蒼白,身子一哆嗦:“我,我不會說謊,隻要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們。”弁總旗聽了一笑,說道:


    “那好。我在問你,你是哪裏人,姓什麽叫什麽、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怎麽跑到青草山明軍的駐防營地裏來了?“阿棍聽到這裏剛要開口說話,一個小旗兵對著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腳:“跪下說話。”阿棍隻好跪了下去。他底著頭,二隻手著地。弁總旗道:


    “抬起頭來。“阿棍隻好又把頭抬起來:“小人不敢。”弁總旗道:“怎麽又不敢了?說吧。”阿棍道:“小人家是段家莊的,姓段,名子就是阿棍。”沈驍道:“弁總旗問你的是大名,不是小名,大名叫什麽?家中可有父母,既然說是段家莊的,那段家莊的保長,甲長,社長又是誰?”阿棍道:


    “迴軍爺的話,小人確實叫阿棍,沒有大名。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已不在了,我是被一個孤老頭拉扯大的。村子裏見我就喊阿棍。段家莊的保長段其祥,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是從家裏出來要去青草山投軍,沒想被你們抓住。”弁總旗望了一眼沈驍:


    “段家莊的保長是叫段其祥嗎?”沈驍道:“沒錯,就是他。”弁總旗點了下頭又看著阿棍:“那個把你拉扯大的孤老頭呢??阿棍一笑:“軍爺,他早死了?我十一二歲的時候,他就犯病死了。”弁總旗哦了一聲:


    “你的親人都不幸啊?那你現在家裏還有誰,你和誰在一起過日子?你為什麽要來投軍,不知投軍是很受苦的嗎?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打仗。”阿棍道:“投軍就想保護鄉親們。我不能在看到鄉親們受苦受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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