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讓後廚把飯菜端進來,蘭花也不客氣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高母道:


    “女兒,不用著急,慢慢吃。”


    “唉,謝謝娘的關心。”蘭花羞澀的扭頭看了一眼。高母道:“閨女啊,你有婆家了沒?”蘭花兒搖了下頭連往嘴裏塞飯道:“還沒有,養母把我送到縣城給人家當丫頭至今還沒許配呢。”聽到這裏高員外哦了一聲:


    “這麽說,你一直在縣城給人家當丫頭?”


    “是的啊,我十五歲的時候就跟爹進了城。”


    “哦,那爹我問你,你在誰家當的丫頭啊?”高員外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呷了一口水問。蘭花吃完碗裏最後一口飯道:“說了你也不知道。”高員外聽了嗬嗬一笑:“方圓幾百裏的大戶人家沒有爹不知道的。縣城裏我也認識了一些朋友呢。”蘭花兒看了看高員外道:


    “好吧,那我還是說了吧。我的這個東家是一個秀才,叫葉朝榮,他去年到江西澎澤縣當知縣大人了。不知今年迴家過春節了沒有?”高員外聽到這裏放下手裏的懷子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就是那個葉秀才,十幾年沒考上舉人。娶了個井家女兒為妻,大喜之日,你爹我還給人家隨禮賀喜呢。”蘭花道:


    “這事是真的嗎?”高員外道:


    “嗬嗬,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如果爹沒有猜錯你就是那個在葉老太太身邊跑前跑後的大丫頭蘭花?”


    “是啊,我就是蘭花啊?我想起來了?你在前廳吃飯喝酒的時候,還讓我給你端過水呢。”


    “沒錯,沒錯。那時爹昏了眼,沒能把你給認出來。”高員外一時興高采烈手舞足蹈起來。高母道:“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哪。高老爺。可別興奮過了頭哦。”蘭花聽了一怔不解的望著高母:“娘,哪來的什麽雙喜呀?不就是我今天和你們相遇了嗎?要不是那高汴這個臭小子把我給搶來,可能就錯過這次機會嘍。”高母道:


    “你弟弟悖逆不軌,敗俗傷風,以後定會管教。這孩子自小就跋扈自瓷,缺少禮德,都是為娘的驕縱壞了。說起這雙喜臨門。一是今天趙紳士要來相親,二是就是咱們母女相見。”蘭花兒聽到這裏嘻嘻一笑:“原來是為高汴相親哪?客人來了嗎?”高母道:“還沒有,應該到半路上了。”蘭花嗯嗯了二聲起身說道:


    “娘,爹。女兒飯也吃飽了,想休息一下。”高母道:“好吧,你去西院休息吧。那裏有現成的床鋪和被子,晚上天寒多蓋幾條被子。忙完活,娘晚上在過去和你聊聊”蘭花嗯了一聲。高母對丫頭戴香說道:“戴香,快送小姐休息。”戴香走到蘭花麵前扶住人就要往門外走。蘭花兒沒走幾步。從身上掉下什麽東西來。她忙迴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揣在懷裏的信件從衣袖縫裏滑落了。高員外從地上揀起看了一眼:


    “蘭花,這是什麽?要送給誰呀?”蘭花見了道:“這是寨子族老寫的一封信讓我遞送縣衙。”高員外聽到這裏哦了一聲:“這信很重要嗎?”蘭花兒點了下頭:“非常的重要,寨子出了大事。倭寇經常到寨子裏進行騷擾,殺人搶掠無惡不做。我的養父養母都在守寨的時候戰死了”說到這裏蘭花竟傷心的流下淚來。高母嗟歎不已,忙過來安慰蘭花。高員外聽了感覺事態嚴重。他對蘭花道:


    “這信我可以看看嗎?”


    蘭花猶豫了半天但看到高員外誠懇的心態還是答應了下來。她把信遞給高員外說:“看吧。”高員外打開信一下被震驚了,沒想到事態是如此嚴重。這信堪比十萬火急,如果不是這高汴小子誤事。這信早到了縣城衙門。怎麽辦,盡快想辦法把信送出去。他看完信重新裝好封對蘭花道:


    “如果信的過我這個爹,我現在立刻派人快馬送至縣衙。”


    “這,怎麽敢煩勞父親大人。還是女兒送去吧。”蘭花道:“借給我一匹馬就行。”高員外點了下頭:“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送你上路。”蘭花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高母道:“好了,你休息去吧。晚上母親去你那裏探望。”蘭花嗯了一聲隨著丫鬟走開。高母見人走了又讓家人收拾了一下餐桌看看天色不早就進了裏屋整理服裝,他換上一身藍色帶花禮服掛上白色耳環。高員外沒有動身,高母有些不開心的道:


    “趙家人眼看要來,你也準備一下啊。”高員外道:“這,這有啥好準備的。我們就是多年沒見麵的老朋友會會麵敘敘舊情而已。”高母道:


    “這也不行。你忘了,他不是會會麵那麽簡單。是要相我家小兒做他乘龍快婿的,別失了禮節。快去換一身體麵衣服來。這趙家人可不一般哪。”高員外怕老婆囉嗦個不停,不得不進屋走到衣櫃前,高母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幾身衣服來。挑了一件絲綢紫色袍子給高員外換上。她又拿來一塊鏡子在高員外身前身後照了照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就這件吧。”既然老婆看了滿意,高員外也不在說什麽,他背著一隻手走了出去。剛走到正堂門外想去書房歇息一會就看到舒懷老漢帶著一個年輕小子走了來。高員外站在那裏等他們二人走到眼前。聽那舒懷老漢對他道:


    “老爺,我給你找的養馬家工過來了,你看如何?”高員外看到小夥子眉清目秀心裏也喜歡點了下頭:“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呀?喂過馬沒有?”舒懷老漢聽了忙拉過小夥子的手道:“老爺問話呢,快給高莊外行見麵禮。”小夥子深深鞠了一躬說:


    “見過高莊主。小的是一個捕魚為生的漁民,以前也喂過馬。”高員外對他一笑:


    “好,好,不錯。就你了,就在這裏幫幾天工吧。舒懷,帶他去東院馬廄看看吧。”舒懷說了聲謝對小夥子道:


    “咱們走吧,高老爺收下你了。”小夥子正是魏小虎。舒懷老漢迴家拿東西的時候把事兒給他說了,剛開始不願意,聽說高少公子搶了個姑娘進了宅子他就著急起來。心想這個被搶的姑娘一定是蘭花,也就答應了舒懷老漢進府看看。到了府裏後,他一邊走一邊看也沒看到蘭花在哪間屋子。舒懷把他帶到東院,來到最東邊靠牆的一排棚子看了看,說:“就是這裏了。每天早上五更起床給馬喂料,中午的時候呢,在給喂些加了鹽的熱水,晚上多放些草料。”魏小虎道:


    “為啥晚上那麽多?”


    “嗬嗬,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俗話說,馬不吃夜草不肥,餓壞了怎麽辦?嗬嗬,你學著點吧。”魏小虎哦了一聲看了一眼馬棚。裏麵拴著十幾匹馬,個個養的膘肥體壯。見到生人來了,幾匹馬對著天噅兒噅兒叫了幾聲。舒懷老漢笑了笑,拉過一匹馬摸了一下馬的鬃毛拍了拍馬背然後鬆開對魏小虎道:


    “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魏小虎跟他走到了距馬棚不遠的一間小屋子,果麵還算幹淨一張床鋪一個放燈的小桌子。小桌子旁邊是一個小凳子,靠牆的地方是一個黑木漆的衣箱。房梁下掛著一個燈籠,白罩麵裏麵放了個小油燈。舒懷老漢打開門,魏小虎走了進去往床上一坐:“這下有地方睡覺了。”舒懷老漢道:“做這活夠累的,你心裏麵可要有個準備哦。外麵如果有情況,就要立刻起床看看。注意打更的時間,別誤了給馬槽裏放料。”魏小虎嗯了一聲:“大伯,我明白了。”舒懷老漢聽了一笑:


    “好,你先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會有人把飯給你送來。我走了,還要去後廚幫工。今天趙家來人相親,不能擔擱。”魏小虎目送舒懷老漢走遠,他往被子上一躺舒服的睡起覺來。身上的傷由於上了草藥已經好多了。摸著還有些發痛的腳心想等哪一天揪住那幾個打人的壞家夥一定狠狠揍一頓。這麽想著卻一下睡著進入了夢鄉。


    高員外等的有些急了,不時的往門外跑問那幾個守門的家丁趙家的人來了沒有?幾個家丁隻能說人還沒到。高員外隻好迴到屋裏繼續等,杯子裏的茶涼了倒掉然後在倒上熱的,沒過多久熱水又涼了,這樣反複幾次,高員外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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