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石蘭盤腿坐著,看著眼前的人,然後又飛快的低下頭,假裝他不存在。


    她閉著眼睛,不理會他,反正在這裏他也不能做什麽。


    看我做什麽,煩死了。石蘭心想。


    為了避免上次那樣的事情發生,石蘭表現的很冷靜,她不想失去理智變成上次那個什麽月。


    每一次想起月,石蘭都毛骨悚然。


    夜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東西似的。


    “你打算無視我到什麽時候?”夜輕柔地說,他的語氣繾綣到就像是同自己的情人說話。


    “到離開。”石蘭冷冷的迴答。


    “我們說說話吧。”夜笑著說,絲毫不在意石蘭對他的冷淡,他的語氣溫柔和善,與他眼中的邪惡完全不同。


    “我不想和你說話。”


    “真冷淡啊。”夜眯起眼睛,唇角完全的弧度更大了,“就算是你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你現在的性格,卻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石蘭咬住嘴唇,心裏估算著最近的石塊距離有多遠,她要立刻打破他的頭。


    不過……


    石蘭發現她上次打破他的頭,留下來的猙獰傷口,已經完全不見了,就連一點點疤痕都沒有留下來。


    大概因為這裏是夢中世界,所以她既不能使用那些神奇的能力,也無法對他人造成傷害。


    上次把他的頭砸破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大概真的不痛吧。


    石蘭突然想砸自己一下,當然她不會這麽做得。


    “這樣的話你願意說話嗎?”夜沉默片刻突然開口,“你問我答,隻要不是敏感的問題我都願意迴答。”


    石蘭立刻睜開雙眼,正對上夜的黑眼睛,距離不超過五厘米。


    石蘭豁然後退,因為太過於激動,腦袋撞在牆壁上,疼痛瞬間穿透她的大腦,她痛得抱住腦袋。


    “哈哈!”夜大笑起來。


    “你這個混蛋!”石蘭罵道,“你離我那麽近做什麽!你……”


    石蘭的話突然噎住了,因為她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落在自己腦袋上,覆蓋在自己的手上。


    她愣住了,然後她聽到夜的聲音了。


    “都是我的錯。”夜溫柔的說,他靠得很近,語氣比剛剛更加溫柔,裏麵透著幾分心疼,“你痛不痛?不要擔心,這隻是夢境,疼痛不會停留太久。”


    石蘭就在那瞬間,想起上次她砸破他頭的事情了,明明這麽疼,可是他卻表現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石蘭咬住嘴唇,沉默下來,她感覺到夜的氣息圍繞著她。


    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兩個人曾經這樣相處過。


    “真糟糕……”石蘭喃喃說。


    “什麽?很痛嗎?”夜低下頭,靠近石蘭的臉問。


    “你離我遠點。”石蘭用力推開夜。


    夜似乎沒想過石蘭竟然會突然推開他,他怔愣的跌在地上,看著石蘭。


    “你剛才說得話還算數吧。”石蘭冷冷地問他,努力把剛才心裏湧上來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壓下去。


    “自然。”夜笑了一下說,“你問吧。”


    他的話語和笑容都那麽溫暖,石蘭望著他,心裏麵生出來一種異樣的感覺。


    很特別,也很讓人留戀。


    石蘭搖搖頭,把心裏麵的這種古怪的感覺排除出去,她不會被迷惑的。


    “月和我有什麽關係?她是誰?”石蘭死死盯著夜的雙眼冷酷的問,“她和你又什麽關係?”


    “你還真貪心啊,一次問了三個問題。”夜笑了笑說,“不過,我總是願意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石蘭歪了歪頭,厭惡的撇撇嘴。


    “月是我的戀人。”夜微笑著說,他看著石蘭,卻又像是透過石蘭看向某種遙遠的人,“我和她曾經很幸福。”


    “你背叛她了?”石蘭想到壁畫,那個在火焰中逝去的女孩。


    “不,我沒有。”夜立刻否認。


    “嗬。”石蘭諷刺的哼了一聲。


    “她和你是同一個人。”夜定定看著石蘭,“她總是來找我,她總是會找到我。”


    石蘭被夜盯的毛骨悚然,她後背貼著牆壁,一股寒意從她的尾骨爬上她的後背和脖頸,“胡說八道,我從來不認識你。”


    “你忘記了。”夜平靜地說,“你總會想起來的。”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溫和,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但是石蘭……卻聽出了危險,那隱藏在他鎮定眼神下的癲狂和邪惡。


    “她在黑暗中誕生,卻是光明的神隻。”夜說,“因為我是代表黑暗的夜,那麽她就是代表光明的月。”


    “呃……”石蘭看著夜,她覺得夜的執念很深,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那麽石蘭可能就把這種東西當做笑話,可是現在夜的執念是對著自己來得,那麽就很可怕了。


    石蘭咬住嘴唇,夜抬眼看著石蘭,他在等待著石蘭接下來的問題。


    “這是我和你的夢嗎?”石蘭說,“我這夢的連接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當你身上屬於我的印記消失的時候。”夜笑了笑,眼神有些憂傷,“不過,如果你總是殺我的信徒的話,那麽這些印記就永遠都不會消失,而你每一次做夢都會出現在這裏。”


    當夜說完那句話的時候,石蘭控製住自己急促的唿吸,從他的那句話中,石蘭可以知道,夜確實是知道石蘭試圖殺死鮑毓亮的。


    “你在哪裏?”石蘭壓住心跳問。


    夜笑了起來,“你害怕我去找你?我在距離你很遙遠的地方。”他頓了頓繼續說,“而且總是你來找我,這一次也不例外,月。”


    “你……”石蘭正打算繼續問。


    夜的掌心卻打開了,上麵放著一顆種子。


    “你的問題夠多了。”夜垂下眼睛,黑色長發落下來。


    石蘭看到夜的掌心泛起了柔和的光,就在那光圈之中,種子迅速發芽,抽條,長出嫩葉,結出花骨朵,然後它綻開了。


    石蘭真的很害怕開出一朵大眼睛花,好在並不是。


    那朵花嬌美異常,不像是人類世界擁有的話,反而像是存在於天國的花朵。


    夜捧著那支花送到石蘭跟前,他說,“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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