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西涼定數
屯兵百萬！什麽！朕不是太子？ 作者：烤魚加麵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幾個黃髫小孩背著布包，手裏揮舞著萬民報，奔跑在街道上。
“賣報咯，大新聞，唐農部試種出畝產千斤的雜交水稻，不愁吃飯咯！”
“大唐水師於好望角，大敗西班牙無敵艦隊，西班牙皇室請求我朝釋放船上貴族！”
“東瀛新任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前來大唐進貢，東瀛重新歸於大唐藩屬，並接受大唐駐軍！”
“股市大跌數月！專家分析！今日股市將大漲！”
“西涼皇帝完顏宗真患上肺癆，三日前駕崩於長安延英殿！”
萬民報如今已經成為了大唐百姓了解各種消息的渠道，比起儒家數千年來的教化，這看似簡單的萬民報，才算是真正讓百姓知道何為廣闊天地，愚民為何愚，隻因上位者不願讓百姓開化罷了。
諸多的消息中，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無非是西涼的皇帝駕崩，任誰也沒猜到還未到二十歲的完顏宗真居然會突然暴斃，至於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便是眾說紛紜，卻根本無從知曉。
一個容貌俊秀的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漫步於街市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尋常父子。
但就在暗中，數百名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都護持在周圍，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全部鑽出來。
一個金發碧眼的西方中年人低著頭，抱著盒子，滿臉笑容的疾步而行。
“砰。”
撞了個滿懷，手中的盒子也摔到地上，裏麵掉出一件精致的瓷器，也是隨之碎成一地。
“汝窯的玉壺春瓶，品相不錯。”
金發中年人滿臉都是心碎的神情，不過看到眼前這個人的瞬間，卻是不敢爭辯一句，雖然對方臉上掛著笑容，但金發中年人卻是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大唐做了幾年生意，他可是很謹慎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
金發中年人操著蹩腳的華夏語：“大人...沃德平紙...很龜...”
小男孩不屑的抬起頭說道：“父王，他好像很窮，不就是一個破瓶子嗎，咱們家茅房裏擺的都比這個精致。”
金發中年人聽明白對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頓時臉頰抽搐，心道...這可是價值千金的玉壺春瓶啊，你們是什麽家庭？茅房裏都擺著汝窯的瓷器？
“有人會賠給你，歡迎你來大唐做生意，god bless you。”
說完，男人便是牽著小男孩徑直朝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父王，您還會說洋文呢？”
“你爹我會得太多了，記住，要學會藏拙，關鍵的時候才能拿出來裝逼。”
“哦哦，這就是父王常說的裝逼之術...”
金發中年人愣在原地，有一種被人忽悠了的感覺，突然，從街角衝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老頭，身後還帶著一幫黑衣護衛。
金發中年人被這陣仗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尼們要左神莫，大唐四法子社會！”
黃大樓揮揮手，幾個穿著阿裏商行服飾的人便抱著幾個木盒子走出來。
“賠給你的，沒見過世麵的家夥，今天算你走運。”
留下盒子後，這些人便就地散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金發中年人打開麵前的木盒子，頓時瞪大眼睛，居然全都是汝窯瓷器，而且是比他那一個還要頂級的天青色質地。
金發中年人連忙看向遠處，卻是沒有看到那對父子的身影。
原來那個小男孩沒有吹牛，他家的茅房裏的擺件用的都是汝窯瓷器...這到底是什麽家庭啊？
如今大唐比起鼎盛之時的萬國來朝也不差分毫，自打海運興盛之後，海外的諸多國家都主動來大唐尋求機遇，在他們的傳聞中，東方的大唐就是遍地是黃金的地方，哪怕是九死一生的出海，也有大批西方人不遠萬裏而來，為此朝廷還專門開設一個新的衙門，名為移民局...
臨安皇城 ，養心殿
李明乾看到自己的大孫子衝進來，連忙站起身，笑盈盈的走上前，一把將李世民抱起來。
“哈哈哈，爺爺的好太孫，下個月就是你七歲的生辰了，爺爺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李世民乖巧的抬起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管爺爺給孫臣準備什麽，孫臣都會開心。”
李明乾一邊逗弄著孫子，一邊吩咐高忠賢讓禦膳房準備糕點吃食。
至於咱們的武陽王就被直接冷落在一邊，不過李某人也是習慣這種待遇，畢竟兒子哪兒孫子親啊。
高忠賢笑著湊到李兆身旁，小聲道：“王爺，您之前讓奴才在天下尋找名叫黃巢的人，符合年齡的成年男性，近來找到了不下千人，這些人怎麽處置？”
李兆淡然的迴道：“高公公看著辦吧。”
高忠賢露出稍縱即逝的陰險笑容，恭敬的點點頭：“奴才明白。”
黃巢此人在原著中是最後才出現的人物，亦是一個反賊，在老二繼位之後，大唐國內還未穩定局勢之時，此人便是鬧出了不小的麻煩。
李眼下的大唐和原著中的大唐早已不同，哪怕當真有人造反，恐怕也不會有人跟著他起義，畢竟流民問題已經解決了，誰會願意拋棄穩定的生活跑去當反賊嗎，兆雖然並未將黃巢放在眼裏，但終究是習慣了防患於未然。
就連李兆自己都沒發現，身居高位太久之後，在麵對很多事情的時候，他也開始逐漸變得冷漠，甚至是不留任何餘地。
李明乾將李世民放下來，朝高忠賢遞了個眼神：“高忠賢，陪太孫去禦花園看看西南送過來的食鐵獸。”
片刻後，養心殿裏便是隻剩下父子二人。
李明乾這才看向自己的親兒子，隨即開口道：“西涼那邊的事情這下算是控製住了。”
李兆從玉盤裏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完顏宗真膽子也是小，竟然等了如此之久才對老媽動手，不過一切都在掌控中，倒是無需多慮。”
自李兆從西蜀迴臨安城，已經又過去了三年，這期間李兆一直在等著完顏宗真動手。
而完顏宗真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布局，其實一切都在李兆的棋盤上，從來沒有走出過一畝三分地。
天下人隻知完顏宗真死於肺癆，殊不知他是被武穆太後賜死的，罪名便是毒殺太後。
完顏宗真如何也想不通，為何號稱奇毒的斷腸散對武穆太後沒有用，反而是讓武穆太後抓住了把柄。
那一日的長安城延英殿裏...
完顏宗真坐在狼藉的大殿中，身邊隻剩下扮成太監的宋子鳶。
曾經效忠完顏宗真的幾名宰相全部被典衛司拿入天牢，至於罪名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剩下的朝堂官員都清一色的選擇了武穆太後，膽敢有絲毫微詞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革職流放。
至於大宗師蕭寒衣，在這件事前後都未曾露麵，聰明人已經看出來，大宗師其實也選擇了武穆太後。
而最讓完顏宗真始料不及的是，長安城，乃至整個西涼的讀書人都在維護武穆太後。
曾經抨擊武穆太後當權的那幫人，如今都變成了忠實的太後黨。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曾經答應了李兆一個條件，在長安開院辦學，那個從臨安城來，名叫王守仁的男人，隻用了七年的時間，硬生生把這新學變成了西涼的主流學說，甚至連不少大儒都選擇成為新學的代言人。
開院辦學背後，一來是王守仁在教化之事上確實是當今天下無雙的人物，二來便是武穆太後在從中布局。
讀書人都是硬骨頭嗎？士大夫當真是隻可殺不可辱嗎？
確實，有一小部分人能做到不怕死，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活著還是比死了更重要。
隻要能保住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地位，那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而且很多人都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西涼好像可以沒有皇帝，但太後卻必須要存在...
直到戴著假肢胳膊的典衛司指揮使，齊君山，帶著一幫身穿白綾的典衛走進延英殿。
完顏宗真才明白了一切，其實...他早已經深陷死局之中，奈何他自己還毫不知情，甚至還在癡人說夢。
望著眼前神情冷漠的齊君山，完顏宗真艱難的開口道：“你一直都是太後的人？”
齊君山無言，隻是平靜的點點頭。
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黑漆漆的藥丸。
“這是典衛司的生死貼，陛下，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太後娘娘說了，陛下是病死的，當以西涼皇帝的身份入皇陵...”
完顏宗真的瞳孔裏閃著白光，臉上的絕望之情逐漸變得平靜，木訥的從龍椅上站起身。
緩慢的走到齊君山身前，將藥丸拿起來，接著便旁若無人的朝著延英殿外走去。
幾名典衛剛想上去阻攔，便被齊君山一個眼神嚇退。
“太後說了，陛下是西涼的皇帝，天子會死得體麵...”
完顏宗真聞言，低著頭露出一抹不知深意的笑容...是啊...天子應當死得體麵...
完顏宗真望著大明宮的方向，眼前仿佛出現了武穆太後的身影，這個從出生就一直將他置於掌中的太後娘娘。
“朕是西涼的皇帝...為什麽...朕有文韜武略，朕有一統天下之心，朕...為什麽...”
完顏宗真突然開始發出咆哮。
“為什麽太後不死？呂扶搖！你一個大唐血脈的人，憑什麽把持西涼朝政，憑什麽要讓朕死！”
“你們都是反賊，你們都是亂黨，你們都該死啊！”
完顏宗真癲狂的站在欄杆處，披頭散發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天子的威嚴。
將手中的藥丸拿起來，苦笑著搖搖頭，突然便丟進嘴裏。
宋子鳶淚如雨下的哭喪著從大殿裏衝出來，將倒在地上的完顏宗真扶起來，但此刻的完顏宗真雖然睜著眼睛，卻已然沒有唿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
宋子鳶迴頭看了一眼齊君山：“不用你們動手，我會去陪陛下...”
隻見宋子鳶從袖子裏掏出一柄匕首，淒涼的朝完顏宗真說道：“陛下，子鳶來陪你，子鳶唱歌給你聽。”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月光落在白玉欄杆上，一代西涼天子就此隕落，在史書上不過一句話：完顏宗真死於肺癆，駕崩於延英殿...
齊君山揮揮手，幾個典衛邊上去收拾屍體，接著身後的典衛便拔出腰間的刀。
這一夜，延英殿裏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部死於刀下，無一幸免。
而後，隨齊君山此次進宮的典衛，也全部離奇消失。
不會再有人直到完顏宗真是怎麽死的，也不會有人再過問。
迴到臨安皇城，父子兩人同款造型的靠在軟榻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家事國事。
“西涼已定，老爹，待老二的問題解決了，你和老媽就能相見了。”
“若是老二一直按兵不動該當如何？要不然，咱們主動出兵，不就是沙俄帝國嗎，大唐雄兵也不是沒有打到過那一片不毛之地。”
李兆擺擺手：“不急，快了，李禹等不了的，誰先動手，誰就落了下風。”
一隻鷂鷹劃破皇宮天際，俯衝而下，接著便在養心殿的窗台處落腳。
李兆將其腿上的竹筒取下，這隻白羽鷂鷹是專門用來傳遞西方消息的，李禹自以為他在西方的布局不會被李兆所知。
但實際上自從李兆從姚廣孝那裏知道老二的消息後，從七年前便開始對西方布局。
不管是老二聯合了四大帝國也好，還是對方有多少大宗師實力的強者也好，李兆已經是心知肚明。
李兆看完紙條上的信息，抬手遞給李明乾。
“老爹，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賣報咯，大新聞，唐農部試種出畝產千斤的雜交水稻，不愁吃飯咯！”
“大唐水師於好望角，大敗西班牙無敵艦隊，西班牙皇室請求我朝釋放船上貴族！”
“東瀛新任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前來大唐進貢，東瀛重新歸於大唐藩屬，並接受大唐駐軍！”
“股市大跌數月！專家分析！今日股市將大漲！”
“西涼皇帝完顏宗真患上肺癆，三日前駕崩於長安延英殿！”
萬民報如今已經成為了大唐百姓了解各種消息的渠道，比起儒家數千年來的教化，這看似簡單的萬民報，才算是真正讓百姓知道何為廣闊天地，愚民為何愚，隻因上位者不願讓百姓開化罷了。
諸多的消息中，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無非是西涼的皇帝駕崩，任誰也沒猜到還未到二十歲的完顏宗真居然會突然暴斃，至於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便是眾說紛紜，卻根本無從知曉。
一個容貌俊秀的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漫步於街市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尋常父子。
但就在暗中，數百名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都護持在周圍，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全部鑽出來。
一個金發碧眼的西方中年人低著頭，抱著盒子，滿臉笑容的疾步而行。
“砰。”
撞了個滿懷，手中的盒子也摔到地上，裏麵掉出一件精致的瓷器，也是隨之碎成一地。
“汝窯的玉壺春瓶，品相不錯。”
金發中年人滿臉都是心碎的神情，不過看到眼前這個人的瞬間，卻是不敢爭辯一句，雖然對方臉上掛著笑容，但金發中年人卻是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大唐做了幾年生意，他可是很謹慎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
金發中年人操著蹩腳的華夏語：“大人...沃德平紙...很龜...”
小男孩不屑的抬起頭說道：“父王，他好像很窮，不就是一個破瓶子嗎，咱們家茅房裏擺的都比這個精致。”
金發中年人聽明白對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頓時臉頰抽搐，心道...這可是價值千金的玉壺春瓶啊，你們是什麽家庭？茅房裏都擺著汝窯的瓷器？
“有人會賠給你，歡迎你來大唐做生意，god bless you。”
說完，男人便是牽著小男孩徑直朝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父王，您還會說洋文呢？”
“你爹我會得太多了，記住，要學會藏拙，關鍵的時候才能拿出來裝逼。”
“哦哦，這就是父王常說的裝逼之術...”
金發中年人愣在原地，有一種被人忽悠了的感覺，突然，從街角衝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老頭，身後還帶著一幫黑衣護衛。
金發中年人被這陣仗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尼們要左神莫，大唐四法子社會！”
黃大樓揮揮手，幾個穿著阿裏商行服飾的人便抱著幾個木盒子走出來。
“賠給你的，沒見過世麵的家夥，今天算你走運。”
留下盒子後，這些人便就地散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金發中年人打開麵前的木盒子，頓時瞪大眼睛，居然全都是汝窯瓷器，而且是比他那一個還要頂級的天青色質地。
金發中年人連忙看向遠處，卻是沒有看到那對父子的身影。
原來那個小男孩沒有吹牛，他家的茅房裏的擺件用的都是汝窯瓷器...這到底是什麽家庭啊？
如今大唐比起鼎盛之時的萬國來朝也不差分毫，自打海運興盛之後，海外的諸多國家都主動來大唐尋求機遇，在他們的傳聞中，東方的大唐就是遍地是黃金的地方，哪怕是九死一生的出海，也有大批西方人不遠萬裏而來，為此朝廷還專門開設一個新的衙門，名為移民局...
臨安皇城 ，養心殿
李明乾看到自己的大孫子衝進來，連忙站起身，笑盈盈的走上前，一把將李世民抱起來。
“哈哈哈，爺爺的好太孫，下個月就是你七歲的生辰了，爺爺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李世民乖巧的抬起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管爺爺給孫臣準備什麽，孫臣都會開心。”
李明乾一邊逗弄著孫子，一邊吩咐高忠賢讓禦膳房準備糕點吃食。
至於咱們的武陽王就被直接冷落在一邊，不過李某人也是習慣這種待遇，畢竟兒子哪兒孫子親啊。
高忠賢笑著湊到李兆身旁，小聲道：“王爺，您之前讓奴才在天下尋找名叫黃巢的人，符合年齡的成年男性，近來找到了不下千人，這些人怎麽處置？”
李兆淡然的迴道：“高公公看著辦吧。”
高忠賢露出稍縱即逝的陰險笑容，恭敬的點點頭：“奴才明白。”
黃巢此人在原著中是最後才出現的人物，亦是一個反賊，在老二繼位之後，大唐國內還未穩定局勢之時，此人便是鬧出了不小的麻煩。
李眼下的大唐和原著中的大唐早已不同，哪怕當真有人造反，恐怕也不會有人跟著他起義，畢竟流民問題已經解決了，誰會願意拋棄穩定的生活跑去當反賊嗎，兆雖然並未將黃巢放在眼裏，但終究是習慣了防患於未然。
就連李兆自己都沒發現，身居高位太久之後，在麵對很多事情的時候，他也開始逐漸變得冷漠，甚至是不留任何餘地。
李明乾將李世民放下來，朝高忠賢遞了個眼神：“高忠賢，陪太孫去禦花園看看西南送過來的食鐵獸。”
片刻後，養心殿裏便是隻剩下父子二人。
李明乾這才看向自己的親兒子，隨即開口道：“西涼那邊的事情這下算是控製住了。”
李兆從玉盤裏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完顏宗真膽子也是小，竟然等了如此之久才對老媽動手，不過一切都在掌控中，倒是無需多慮。”
自李兆從西蜀迴臨安城，已經又過去了三年，這期間李兆一直在等著完顏宗真動手。
而完顏宗真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布局，其實一切都在李兆的棋盤上，從來沒有走出過一畝三分地。
天下人隻知完顏宗真死於肺癆，殊不知他是被武穆太後賜死的，罪名便是毒殺太後。
完顏宗真如何也想不通，為何號稱奇毒的斷腸散對武穆太後沒有用，反而是讓武穆太後抓住了把柄。
那一日的長安城延英殿裏...
完顏宗真坐在狼藉的大殿中，身邊隻剩下扮成太監的宋子鳶。
曾經效忠完顏宗真的幾名宰相全部被典衛司拿入天牢，至於罪名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剩下的朝堂官員都清一色的選擇了武穆太後，膽敢有絲毫微詞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革職流放。
至於大宗師蕭寒衣，在這件事前後都未曾露麵，聰明人已經看出來，大宗師其實也選擇了武穆太後。
而最讓完顏宗真始料不及的是，長安城，乃至整個西涼的讀書人都在維護武穆太後。
曾經抨擊武穆太後當權的那幫人，如今都變成了忠實的太後黨。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曾經答應了李兆一個條件，在長安開院辦學，那個從臨安城來，名叫王守仁的男人，隻用了七年的時間，硬生生把這新學變成了西涼的主流學說，甚至連不少大儒都選擇成為新學的代言人。
開院辦學背後，一來是王守仁在教化之事上確實是當今天下無雙的人物，二來便是武穆太後在從中布局。
讀書人都是硬骨頭嗎？士大夫當真是隻可殺不可辱嗎？
確實，有一小部分人能做到不怕死，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活著還是比死了更重要。
隻要能保住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地位，那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而且很多人都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西涼好像可以沒有皇帝，但太後卻必須要存在...
直到戴著假肢胳膊的典衛司指揮使，齊君山，帶著一幫身穿白綾的典衛走進延英殿。
完顏宗真才明白了一切，其實...他早已經深陷死局之中，奈何他自己還毫不知情，甚至還在癡人說夢。
望著眼前神情冷漠的齊君山，完顏宗真艱難的開口道：“你一直都是太後的人？”
齊君山無言，隻是平靜的點點頭。
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黑漆漆的藥丸。
“這是典衛司的生死貼，陛下，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太後娘娘說了，陛下是病死的，當以西涼皇帝的身份入皇陵...”
完顏宗真的瞳孔裏閃著白光，臉上的絕望之情逐漸變得平靜，木訥的從龍椅上站起身。
緩慢的走到齊君山身前，將藥丸拿起來，接著便旁若無人的朝著延英殿外走去。
幾名典衛剛想上去阻攔，便被齊君山一個眼神嚇退。
“太後說了，陛下是西涼的皇帝，天子會死得體麵...”
完顏宗真聞言，低著頭露出一抹不知深意的笑容...是啊...天子應當死得體麵...
完顏宗真望著大明宮的方向，眼前仿佛出現了武穆太後的身影，這個從出生就一直將他置於掌中的太後娘娘。
“朕是西涼的皇帝...為什麽...朕有文韜武略，朕有一統天下之心，朕...為什麽...”
完顏宗真突然開始發出咆哮。
“為什麽太後不死？呂扶搖！你一個大唐血脈的人，憑什麽把持西涼朝政，憑什麽要讓朕死！”
“你們都是反賊，你們都是亂黨，你們都該死啊！”
完顏宗真癲狂的站在欄杆處，披頭散發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天子的威嚴。
將手中的藥丸拿起來，苦笑著搖搖頭，突然便丟進嘴裏。
宋子鳶淚如雨下的哭喪著從大殿裏衝出來，將倒在地上的完顏宗真扶起來，但此刻的完顏宗真雖然睜著眼睛，卻已然沒有唿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
宋子鳶迴頭看了一眼齊君山：“不用你們動手，我會去陪陛下...”
隻見宋子鳶從袖子裏掏出一柄匕首，淒涼的朝完顏宗真說道：“陛下，子鳶來陪你，子鳶唱歌給你聽。”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月光落在白玉欄杆上，一代西涼天子就此隕落，在史書上不過一句話：完顏宗真死於肺癆，駕崩於延英殿...
齊君山揮揮手，幾個典衛邊上去收拾屍體，接著身後的典衛便拔出腰間的刀。
這一夜，延英殿裏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部死於刀下，無一幸免。
而後，隨齊君山此次進宮的典衛，也全部離奇消失。
不會再有人直到完顏宗真是怎麽死的，也不會有人再過問。
迴到臨安皇城，父子兩人同款造型的靠在軟榻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家事國事。
“西涼已定，老爹，待老二的問題解決了，你和老媽就能相見了。”
“若是老二一直按兵不動該當如何？要不然，咱們主動出兵，不就是沙俄帝國嗎，大唐雄兵也不是沒有打到過那一片不毛之地。”
李兆擺擺手：“不急，快了，李禹等不了的，誰先動手，誰就落了下風。”
一隻鷂鷹劃破皇宮天際，俯衝而下，接著便在養心殿的窗台處落腳。
李兆將其腿上的竹筒取下，這隻白羽鷂鷹是專門用來傳遞西方消息的，李禹自以為他在西方的布局不會被李兆所知。
但實際上自從李兆從姚廣孝那裏知道老二的消息後，從七年前便開始對西方布局。
不管是老二聯合了四大帝國也好，還是對方有多少大宗師實力的強者也好，李兆已經是心知肚明。
李兆看完紙條上的信息，抬手遞給李明乾。
“老爹，你看，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