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一迴到房間,腳步有點匆忙。


    一照鏡子嚇一跳,她的臉好紅。不止臉紅,脖子、手臂都異乎尋常地發紅。


    關於臉紅,生理學上的解釋是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分泌增加,有一種渾身發熱的感覺。而這種熱會使皮膚血管擴張,造成臉部潮紅。主要原因有做錯事羞愧、生理疾病、更年期、憤怒或者高興……


    這些都不是。


    那就隻剩下一種——和喜歡的人親密接觸,心理緊張。


    喜歡言琛麽?淩一問自己。


    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用理論來解釋,唯獨感情不行。它毫無道理,也無法用語言準確形容。


    她在這方麵的經曆一片空白,因而無法準確定義這種情愫是否是喜歡。


    但……喜歡是獨一無二的,隻能喜歡一個人。而迄今為止,她隻對言琛有過這種感覺。


    發現自己所學的理論加起來也得不出結論,淩一有點沮喪,她是個感情白癡。


    輕咬下唇,拍拍自己潮紅的小臉。很快豁然開朗,如果喜歡了就喜歡了,坦然麵對就好。


    她穿著米奇老鼠的大t和短褲走出房間,露出一截修長的大腿,小腿勻稱。


    言琛看得微怔,手夾著煙忘記了抽。


    平時總覺得她瘦小,但一旦穿上女裝,她170的身高作為“女性”身材算得上高挑,而且比例很好,雙腿修長筆直。


    “我得盡快習慣女人的身份。”淩一紅著臉解釋了一句。“我去煮麵。”


    被煙燙了手,言琛才猝然迴神。尼古丁能幫他冷靜,但現在他似乎更需要一杯冰水。


    或者……洗個冷水澡。


    ……


    平時工作都是吃食堂或者外賣,一有閑暇時間,淩一喜歡自己下廚。有人下廚是因為生活,有人下廚是儀式感。對她而言,是一種讓自己放鬆心情的方式,大腦短暫放空,什麽都不想。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因為是兩個人。


    她特意敲了三個蛋,兩個放在同一個碗裏。


    小房子裏彌漫開濃鬱的香味,有家的味道。


    “吃麵了。”


    兩個碗,一大一小,大碗裏浮著兩個金燦燦的雞蛋。


    言琛熄了煙。


    煙灰缸裏已經有八個煙頭,他這才來了多久。


    “今天抽的有點兇。”


    “嗯。”因為沒有冰水。


    “趁熱吃吧。很少煮兩個人的麵,煮少了點。”她把自己碗裏的麵夾給他。


    她的假發用兔耳朵發圈紮成一個丸子頭,露出一張秀氣的小臉,不施粉黛,清秀幹淨,無論做什麽都是認認真真的。黑白分明的瞳孔透著孩子的純淨,五官看著極為舒服。


    ……就連白皙的後頸都在無形中流露出自然的誘惑。


    言琛唿吸失衡,眼睛不知該看哪,她哪哪兒都在誘惑他。


    他不是一個容易受誘惑的男人,相反,是極不容易被誘惑。對他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他早已麻木,甚至厭惡……


    她是例外,獨一無二。


    淩一小口吃著麵。其實這一年多,她和言琛一起吃飯的次數很多很多,但都是一群人。兩個人單獨吃……居然想不到幾次。


    該怎麽形容此刻的感覺呢?像以往一樣很安心,卻又不同以往,多了幾分說不清的躁動,很容易臉紅。


    偷偷睨了眼俊美的側臉。言隊長得真好看。無論是酷酷的,嚴肅的,還是剛才發怒的樣子都好看。


    “言隊,你今年二十八了?你家沒有催你結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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