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酥在這後宮已有半年之久了,距離寧家滿家滅門,江深成了夏仁國的國君已經過了大半年之久。


    聽說,就在前不久,這後宮又來了一位女子。顧盼生姿,待人溫和,知書達理,得到了宮裏不少人的好評。


    就連她宮裏這幾個也會背著她,悄悄的討論著那人的大家閨秀模樣。


    每每聽見的時候,她就笑笑,不以為意。


    她明著是坐擁這個皇後之位,實則不過是一種永生的囚禁。


    宮裏沒有人不知道,當今聖上從不踏進她宮裏半步。


    就連皇上眼前的紅人,在這個宮女太監麵前,有時候都要比她這個皇後來的更加尊重些。


    他說她是他的發妻,是夏仁國的皇後。


    說的還那麽好聽,還不是因為心虛,她寧家上下幾百口人,全因他而死,全成了他往上爬的墊腳石。


    她知道的,不過是為了不給天下人留下話柄,不給自己在史書上留下汙點。


    他留著她,待在這個位置,成了全天下的笑柄,而他卻是被天下稱作明君慈帝。


    可笑,太可笑了。


    當年的那一刀怎麽不捅死他呢。


    那些死去的冤魂,那些鮮血直流,那片火海,是她終身難以忘記的噩夢。


    今年的早春來得格外的早,天氣也暖和了不少。


    桃靜說讓她不要整天待在屋裏,要出去外麵多走走。


    披上薄披風,出去外麵走走也好。


    早些的時候,她鬧過,哭過,胡攪蠻纏過,最後換來的不過是一頓禁閉。


    一段更為宮裏上下談笑的醜態。


    果然是春季要來了,原本在冬日枯死的樹枝,如今又冒出了綠芽。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這裏算是宮裏比較偏遠的花園了,一般也沒什麽人來,她也就自在了幾分。


    遠遠的便看見前麵的花壇之中,竟然一朵不知名的花朵已經開了出來。


    顏色鮮豔,奪目充滿著朝氣,亭亭玉立在一片綠葉中。


    “那什麽花啊?怎的現在就開了?”


    寧如酥好奇的指給桃靜看。


    “娘娘等著,我奴婢過去瞧瞧”,桃靜看她此時有些喘,扶著她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她的身體似乎是越來越差了,走上幾步也不行了,有時候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會讓她覺得自己也活不久了。


    “哪來的宮女,竟然敢衝撞我家娘娘”,一聲極大的嗬斥聲驚擾了她。


    寧如酥扭頭看了過去,就見桃靜跪在那裏,她的麵前站著一位趾高氣昂的宮女。


    宮女的身後,是一個她許久不曾見過的人。


    娘娘?


    那一刻,寧如酥想到了宮裏的那些傳聞。


    那位剛入宮,極其受寵的寵妃。


    “這是怎麽了?”


    鍾楚看向寧如酥的時候,像是根本不知道宮裏的那些傳聞一樣,淺笑顏夕的跑來,還親昵的叫上了一聲姐姐。


    “姐姐,這是你宮裏的宮女嗎,我手下的人不懂事,還望姐姐見諒”,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的,可她的眼底就看戲一般的看著寧如酥。


    桃靜還在跪著哪裏,看向她求助:“娘娘,我什麽也沒做,我就是剛走了過來……”。


    跟了她這麽多年的人,她的品性她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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