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心肝一樣地抱著盒子,笑了:「知道了,陛下。」


    朝沅自然也給司墨準備了禮物,是一幅名畫,司墨喜歡好久了。


    這幅畫宮裏可沒有,是朝沅讓六覓去外麵尋得的。


    當然,邵奕也有禮物,他今年也是辛苦一年了,朝沅怕他憂心遠在青州的家人,便給他姨娘和表妹都升了官。


    除此之外,朝沅還賞賜了他家人不少金銀器物。還親自送了邵奕一枚指環,讓他以後行走後宮,時常帶著。


    牧子期等了一圈,也沒有等到自己的禮物,不免有些傷懷。


    快近子夜時分時,朝沅才命這群人都散開。


    她拉著牧子期迴了寢殿。


    剛迴去的時候,便看到空飛沉站在偏殿門口,等著他們。


    空飛沉見到朝沅,急忙忙迎了上去。


    「天這麽冷,為何要在外麵守著?」朝沅蹙眉問他。


    空飛沉搓了搓手,小臉也凍得紅撲撲的,可他還是笑著道:「是想同陛下討個賞,臣君今日在王君麵前反應如此機敏,陛下要不要誇臣幾句?」


    朝沅忽地笑了:「不錯,你反應是越發快了,有你在朕身邊,朕很安心。」


    空飛沉的笑容更加肆意了,他又看了一眼朝沅和牧子期相牽的手,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有些事情,還真是嫉妒不得。


    牧子期有的,他未必能有。


    可是空飛沉還是大著膽子問道:「臣君知道,陛下要和牧子期一道守歲的,臣君能不能討個彩,也陪一會兒陛下,哪怕隻有一刻鍾……」


    「不行。」牧子期打斷他道。


    空飛沉眼眶一熱,氣得直跺腳:「可你也不能總是獨占陛下。」


    「那又如何?」牧子期冷臉看著他道。


    朝沅輕輕碰了一下牧子期,想要叫他說話不必這麽直接。


    她笑著看向了空飛沉,哄勸道:「你且先迴去吧,朕與你也不差這一日。時候不早了,朕先迴房了,你也早些休息。你身子還沒好全,得好好養著。」


    朝沅大約是算著時辰,所以急急忙忙拉著牧子期迴了寢殿。


    空飛沉站在原地凝望了他們一會兒,這才迴了寢殿休憩。


    他想說,他的腿傷早就好了,什麽好好養著,什麽身子弱,那可都不是他。


    他可是會武功的,又常年跳舞,身子骨結實著呢,他可同神域那些弱男子不一樣。


    他總也想這般提醒朝沅,後來又覺得,沒意思。


    他不提醒,朝沅也是知道的。她隨口那麽一說,其實隻是想敷衍他。


    空飛沉心裏都明白,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而等到空飛沉自顧自地熄滅了燭火,想要靠牆聽聽隔壁寢殿的動靜,卻什麽都沒聽見。


    而此刻,朝沅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牧子期的手裏,笑吟吟道:「這是朕親自為你畫的花樣,你且穿上,給朕看看。」


    牧子期一時受寵若驚。


    原來啊,他也是有旁的禮物的。而且他的禮物與旁人都不同,邵奕和古意他們的禮物再用心,也不是陛下親手做的。


    可是他的玉帶和衣裳,可都是陛下親自操勞過的。


    朝沅見牧子期呆愣在那,便親手為他解了外衫,為他更衣。


    「你素來都是藍衣或是白衣,雖然這兩個顏色很襯你,可畢竟過年了嘛,也要換一換新的花樣,錦衣紫袍,穿在你的身上,也定然好看。」


    朝沅一道一道地幫他係好繩結,係好玉帶,然後拉著他去鏡子看了看。


    「怎麽樣?是不是也很好看?」


    牧子期望著鏡中的自己,忽地笑了:「歡多情未極,賞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裏覓楊梅。」1


    朝沅也笑問:「你也知道這首詩?」


    牧子期點了點頭。


    「錦衣紫袍,飲酒守歲,這是情深義重的夫妻會做的事情。朕今夜,也想同你如此。」


    聽到朝沅的話,牧子期拉起她的手,放入自己懷中。


    「陛下,也當臣是您的夫君嗎?」他眸中有淚光閃過。


    朝沅笑著:「自然,隻是元鶴軒眼下正位中宮,時候未到,朕不能解決他。故而,朕總想著,要給你點什麽。在朕心中,你才是朕的夫君。今夜除夕,朕想補你一杯交杯酒,你看可好?」


    牧子期的眼眶微熱,重重點了點頭。


    一杯交杯酒下肚,牧子期緊緊抱著眼前人。


    隨著宮裏的鍾聲敲響,仿佛在為他慶賀,他終於成了她的夫。


    「你可莫要辜負了朕,日後歲月長長,朕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在朕身邊。」


    牧子期將頭埋進朝沅的長髮中,哽咽出聲道:「臣此生所願,也是能長久地陪伴在陛下身側。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陛下也莫要忘了今日對臣說過的話。臣心裏沒有那麽多歪歪繞繞,陛下說的,臣都會信。」


    朝沅噗嗤一聲笑了:「自然是要信的。」


    換上新衣裳,朝沅拉著他下棋,又聽著他彈了半宿的曲。


    這還是牧子期第一次看到朝沅跳舞,原來也是會跳舞的。


    神都中人人都知道,廣林王朝沅是馬上將軍,武功騎射俱佳,這種男子才會的長袖舞,牧子期原以為她定然是不屑去學的。


    然而,她不僅會跳,還跳得極好。


    等到東方的第一朵朝霞緩緩升起,朝沅那一身紅紗也拂過了牧子期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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