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二是個天生自帶搞笑係統的人,就像鬼才演員巨興茂不用開口說話,一出場光看模樣就能讓人浮想聯翩或者忍俊不禁。瘋二毛也是屬於這號人,還有船家謝地。幾乎雷同。


    所以剛才瘋二毛和範二一見麵一對話就讓一票吃瓜群眾們看呆了,也笑翻了。


    但這一刻,該換他看呆了。


    因為——


    盡管暮色裏的悠然山莊美的出奇,可他路過村口的時候看到寧鵬家“千蚨士棺居”門口擺的那些棺材,他還是頭皮發麻,更隱不住內心的某些驚恐。


    尤其那具黑棺材,又高又大又長,上頭還有一些紅黃繪描的莫名圖案,一看不光陰森恐怖,更是頓覺死亡就要來臨。甚至更加懼怕死亡或者死神。


    更缺德的是,旁邊還有製作好的幾個小人子,鬼麵慘白,紙糊的衣袖也隨風搖擺不停晃動,很瘮人。


    瘮人魂魄。


    很嚇人。


    嚇人找不著南北。


    為此,範二真害怕了,所以趕緊加快腳步,直奔農家樂。


    可他其間那也隱不住頻頻迴頭,邊走邊感覺自己頭發都站起來了。


    還暗暗罵道:“奶奶個個小腳的,這寧缺毋濫,真特麽缺德?”


    “缺德帶冒煙的——”


    一邊罵一邊走,不下心一個趔趄他還差點掉下橋溝裏。


    尤其遠處地頭的那個瓜棚,他也不敢多看,一想便是害怕,恐懼。


    且還罵道:“媽的,那晚和九爺盜墓不成,魂魄倒是沒少嚇丟?”


    “那雷那閃那雨,還有那鬼那陰兵,那個老漢奸——”


    “大喇叭飛、飄,六子,還耍大刀?”


    “真砍啊,那、那是!”


    “太狠了?”


    “?”


    “媽的,想想嚇死了都?我範二即使窮死,往後特麽再也不盜墓了?”


    “堅決不盜!”


    “堅決到底——”


    “可寧鵬那個教派,能是好教嘛?聽說國家一直在打擊,在抓這些壞蛋——”


    “不行,江湖險惡,路不對就撤?”


    一番想,範二頓悟:沒本事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本事幹壞事?


    “嗬嗬嗬嗬,”範二訕笑。


    似乎在笑全天下的壞人——缺德帶冒煙。


    笑罷,磕打磕打自己鞋子繼續走。


    這蠢貨,他還想:好像兩隻都磕打了。


    可剛到林婷婷農家樂,他又愣住了,“天哪,最近這些來拍戲的女人們怎麽都那麽俊?”


    “個個比林婷婷還好看?”


    “我天哪?”


    隨後一屁股坐下就喊:“林老板,開瓶酒!”


    “好嘞,白的,啤的?”林婷婷應著還反問範二,笑迎滿麵。範二瞥了一眼身邊不遠的覃總緊接也怪裏怪氣的又說,“白的,啤的喝著沒勁,不黑不白的,不爺們?”


    “好嘞!”林婷婷摸了範二常喝的那種酒就順手遞給一個小矮子男服務生,“去,給那貨送去,我不待見他?”


    “明白——”


    小矮子接過那瓶酒應聲而來。


    誰知覃總卻多心了,一起身小聲道:“這二貨,怎麽‘指雞罵狗’?不,‘指桑罵槐’啊?”沐萱兒也察覺到覃總的反感動態,所以趕緊好言相勸:“坐下吧,別和小人一般見識?聽說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專幹壞事,不是好東西!”


    “嗯,我也早就聽說了不君子,真氣人?”覃總說著話就被沐萱兒輕輕拽下,隻好忍了。兩個拳頭也慢慢舒展開。且還話裏有話,“你說有必要給他加個菜嘛?”


    那意思好像好想揍他一頓解解氣。


    “來,別理他,我們喝酒。”


    沐萱兒很聰慧不想多事,所以有意岔開話題。“叮!”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好像紅酒。還價值不菲。範二也有看到,羨慕的眼珠子都好像掉出來了,隨聲說道:“媽的,有錢人就是牛,這酒得幾百塊吧?”


    小矮子卻眼珠子一瞪,“幾百塊?你小學畢業吧?這可是名酒,一兩千呢!”“啊!”範二一驚,但沒認慫,緊接拿手一指,“換,和那個一樣的,兩瓶——”


    “啊——”小矮子一驚,別人也驚,還都呆望。“別鬧了,您鬧吧?”小矮子疑問著覺得:範二喝不起,真喝不起!


    但開店的都顧客至上,所以就真想趕緊拿走酒去換,誰知範二又喊:“迴來!”


    “啊——”小矮子又一驚還拿緊酒,唯恐給驚摔了。


    “啊什麽啊?這個有勁兒,俺還是喜歡喝這個!”說著話就一彎腰一抻手奪過酒來。誰知這一出一下子都把大家夥給逗樂了。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


    笑聲不斷。


    林婷婷也笑了,很睥睨,也很揶揄。


    尤其是覃總更看不起他,很鄙視,“野夫,鄉野村夫?”但臨走那也特別交代了林婷婷,“林老板,他喝的酒算我的,再加幾個菜,甭管貴的便宜的隨便加!”


    “好嘞!”林婷婷感覺很意外,但答應卻還是很爽快。因她明白:這樣的大佬真得罪不起,農家樂興隆不興隆全指望這些人呢?


    所以卑躬屈膝送走覃總和沐萱兒以後,功夫不大真給範二弄了一桌子菜換瓶子好酒,不多,良心買賣,最多也就兩百塊的費用。


    但是,一下子,範二又頗感意外了。


    在得知緣由後,這貨真是兩麵派,牆頭草,喝著酒直誇覃總好,沐萱兒美。還打電話約張五子,可人家張五子老婆剛出院,他得照顧大腚門月子,所以沒空來。^


    他也不敢來。


    來了他家的母老虎迴去真撕了他。


    所以張五子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


    壓根就不敢來。


    所以範二也很失望,他覺得約不到別人了,別人也都不待見他,根本沒人願意和他喝。可凡事都有個意外,誰知功夫不大瘋二毛欄好羊叫了牛田渡過河還真和範二這貨喝上了。


    飯局裏他們不光討論小南幹嘛去了,幾天不見人?更是八卦劇組的事。


    真是讓林婷婷大感意外:三個臭皮匠,趕上個諸葛亮,真沒錯!


    而張五子卻短暫迴憶了一下出院後去墳地祭拜六子兩口子的事,又心情不好了,直想掉眼淚。還惹得大屁股罵:“又哭嘛?我還沒死呢,你又哭喪?”


    小孩子似乎都被嚇哭了,兩口子又一通忙活。


    而且大屁股還交待張五子,“以後離範二遠點,要不然,六子和大喇叭就是範本?”


    “啊——”


    一下子,張五子就老實了。此後,麽也不敢多想,覺得:伺候好自己老婆和孩子才是王道。


    林婷婷看著這三個異類卻想:男人沒有什麽好東西,三句話不離女人,都好色?


    “尤其是覃總,又把沐萱兒帶走了?


    所以她還覺得:現在的人思想都開放了,很多的愛情對於年齡上來說,都不再是什麽太大的阻礙?很多忘年戀年齡差距大的比比皆是,婚後幸福的例子也隨處可見。


    什麽男大女的愛情對於女大男的愛情還是比較多的,數不勝數。


    就像沐萱兒,比覃總大好幾歲,卻老牛吃了嫩草,啃了小鮮肉。


    看人家都那麽幸福。


    所以她突然感傷。


    原因不是不得而知。


    而是她突然思念小南。


    “為麽不敢接受我愛?”


    “為麽不敢說愛我?”


    “明明心有彼此——”


    一番想,她視線突然模糊,還嘟囔:熊範二,色鬼,這覃總,有必要給他加個菜嘛?這狗亂?


    而暗處的段凱也在胡思亂想:這些殘花敗柳,值得自己去寬恕嘛?


    “王紅這樣式的,我能真的原諒她嘛?”


    “還有沈岩,又自由了他都?”


    “?”


    一番想,他又自我安慰:男人和女人,不過夫妻一場,難免會有些矛盾,這也是正常的。既然真不能彼此過下去,外遇,背叛,謊言,欺騙,偷吃,何必再為此大動幹戈地計較,勞心費神,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了。


    “都不值得!”


    “也許,不放棄才是懦弱!”


    “而打鬥,無理取鬧,再死纏,才是愚蠢至極?”


    “可,沐萱兒的仙女風,真是特別耐看!尤其她穿夢幻紫藍紗裙很有靈性,笑起來總能甜到心裏,真要失去她,自己還是心有不甘,太多不舍?”


    “可是再美,她也是‘殘花敗柳’了?”


    所以,一念間,看她上了覃總車,段凱還是很落寞。


    還啐一口罵道:“媽的,等著吧,早晚給你們加個菜——”


    而地下絕美世界裏的巫挲沒事幹,哪裏也不敢亂去,短短幾日,卻成了地下女王,正在給一些類似虯龍模樣的冥地龍和冥地虎們喂奶,分小吃。


    看,那些小精靈們都很聽她話,一排排一隊隊的,很可愛。都不搶,也不爭,還彼此喂,彼此分。


    彼此相依為命的。


    好像此時此刻就連鄒城刑警信息化辦公室裏,小蚊子還沒有下班,她正苦思冥想著小南到底是什麽神秘的身份呢?


    其實小南的真實身份,目前除了劉局和小南外還真沒有幾人能知道?


    至於那個什麽“神學外援大師”隻是一個噱頭而已,糊弄別人視線的,其背後隱藏著更大“迷局”。


    所以見小蚊子急切解密破局如此用心,高隊都笑了,“迴去吧,迴家吧,這是國家機密,我都不知道,你也別費心了?”


    緊接拍她肩膀,又說:


    “早晚會大白與天下的?”


    “那好吧——”小蚊子背起包就走,可內心仍是很失落。


    可又很好奇。


    所以,迴頭一笑。


    給了高隊一個笑臉。


    “走吧,走吧,走吧——”


    高隊目送小蚊子背影離開,一聲歎息,送走了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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