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穎一家被警方照顧得很好,無微不至,但這種體貼入微還是換不迴她往日的世界。所以,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還是崩塌了,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如何規劃。


    所以她感覺自己突然好無助。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八九天是怎麽過來的——


    這不,此時此刻,正呆呆地望著身邊一個女警,她暗想:


    “盡管他王奎原來再怎麽不正幹,最起碼還有個人在,可真一旦沒有了這個人,那麽,這個家庭明顯也就要散了?”


    “——畢竟自己的丈夫王奎被警方抓了,而且警方還一再暗示案情非常嚴重,不是平常的小型治安案件罰個款或者拘留幾天、警告警告就沒事了?”


    “沒那麽簡單?”


    “這可是走私珍貴動物製品罪?”


    “而且一次次的數量都驚人——”


    “警方說:他參與寄遞及販賣的瀕危製品累計都快噸位計算了,都?”


    “嫌疑這麽大,某種意義上這是‘刑拘’,一旦相關部門都證據確鑿按流程過案後,王奎他不是死刑就是無期,鐵定了,這?”


    “作孽啊這是?”


    “自古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這是作死啊他?”


    “罪這麽大,誰能救的了他啊,這?”


    所以一番想,方穎又默默落淚了。


    “可是不管怎樣,這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再說了,身邊還有兩個老人需要伺候、贍養,自己真的不能倒下去,再不能這麽渾渾噩噩死氣沉沉了?”


    “自己要試著堅強起來!”


    “活下去——”


    所以方穎意誌堅定,努力從床上走了下來,站了起來,不再垂頭喪氣,愁眉苦臉,一番客套想把警察們送走。


    那些警察們見方穎也不再情緒低落、萎靡不振,深感欣慰,與此同時也覺得再不便打擾,所以,又一番客套,都安心裏去了。


    可當那些警察們的影子在小區月光下轉瞬消失時,方穎就兩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望著雙親,“我太難了!”


    “我真的太難了?!”


    此後忍不住涕泗滂沱。


    又再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好無助。


    好無助。


    她媽媽黃潔也淚流滿麵,“報應啊,難道這都是報應嘛?”


    他爸爸方正也涕泗橫流,“真苦了方穎這個孩子了,這命啊?”瞬間三個人抱著一起,哭的就更兇了。


    短暫的哭過以後,方穎給自己爸媽一再發誓喂定心丸,那意思隻要沒有“天災人禍”她不死她能活著,就會好好照顧爸媽一輩子。為此三個人又大哭一場。


    緊接又破涕為笑。


    尤其王紅和她女兒段紅紅突然造訪,還帶了禮品,於是一家人說說笑笑又佯裝沒事人一樣。


    其間,方穎一再暗示自己的爸媽別多說話,別多事,可誰知一禿嚕嘴,她爸爸又都告訴王紅了。王紅聽到“驚天噩耗”後也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樣,差點死過去。弄的一通亂,還嚇得孩子不輕快,一個勁抱著媽媽哭,抱著媽媽晃。


    好歹與舅媽一起一陣掐啊摁的,媽媽王紅才活了過來。


    但是她媽媽心中對哥哥王奎的愧疚突然更深了,對沈岩的憎恨也突然更深了。


    可以說愈來愈深。


    此後望望嫂子的父母,再望望嫂嫂和紅紅,一下子,感覺自己突然好無助起來——


    所以淚又嘩嘩流。


    “……”


    而此時此刻王紅家對麵那個小吊絲又活躍起來了,剛睡醒就拿著神器新換的高端望遠鏡正捕捉獵物呢,瘦骨嶙峋的他也在質問自己:難道一輩子就這樣無所事事嘛?一直這樣啃老、一直這樣猥猥瑣瑣嘛?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早晨不是早晨、晚上不是晚上?


    突然一陣驚喜,他又發現了對麵樓上一個光著身子正在洗澡的女人,窗簾似乎一點都沒拉,比王紅都漂亮都好看,還放蕩……


    所以一分鍾不到,他就自我淪陷了,繳械投降,萎靡不振——有氣無力。


    隻好丟掉神器,又迴床上歇會,等有了精神頭,再來——


    眾所知周,他再來也不會幹什麽好事,不是偷窺人家,就是死打遊戲。


    非常沉溺的那種。


    “……”


    而王紅真聽了嫂子方穎的話:你說你一個大導演的妻子,你幹什麽地攤啊?說出去,你不怕人家笑話嘛?


    所以她答應了明天方穎公司開始上班的時候,她跟著去應聘。而且還暗想:和嫂嫂一起工作,指定很安全。


    所以一番短暫的喜笑顏開和客套過罷,便和孩子一起又迴了自己家。


    但是她卻不知,打她走了以後,嫂嫂一直在想:人家段凱真的就會原諒和寬恕她了嘛?


    “還會像從前那樣愛著她嘛?”


    “估計不能吧?哪個男人能坦然接受綠帽?除非沒有血性?”


    “可是,自己呢?還不如她呢?她還有個盼頭,自己往後還能盼什麽?”


    “唉!”


    她一聲輕歎,“往後還能盼什麽呢?”


    “?”


    所以,好多的人,渾渾噩噩九天就這樣過去了。


    尤其是夏家,那姐妹倆還是不想下飯。


    不想下樓。


    似乎都不悶死到家裏不罷休的樣子。


    最終,還是五十多歲的保姆唐媽忍不住了,在今夜晚飯之後連桌上碗筷都沒有來及收拾,就硬拉著馬麗麗和夏小雪她姐妹倆窩在客廳沙發裏便也問東問西、徹夜長談起來……


    而那姐妹倆卻都感覺自己突然好無助——


    真的好無助。


    隻因,有些事她們真的不想說,似乎也都說不出口。


    越是這樣,唐媽就越心急。


    “說吧說吧,說吧,沒事,我唐媽也在夏家半輩子了,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那麽我應該也不是什麽外人了?”


    “有麽苦,就說,都是自家人——”


    “說出來就不會這麽難過了,都?”


    誰知“哇”一家夥,小姐妹倆就都委屈地抱著唐媽大哭起來。


    “……”


    一起抱著哭了好久,唐媽又問:“說吧,孩子,媽媽知道你們苦,心裏有委屈——”誰知“哇”一家夥,小姐妹倆哭得又更厲害了。連周媽媽周七都跟著哭得“一塌糊塗”。


    那一刻,保姆唐媽這個女人的突然舉動雖然有點反常,可她瞬間還是得到了夏總一抹寬宥和理解的微笑與眼神。


    嘴說這個保姆唐媽比雍容華貴的周七周媽媽大了那麽一兩歲,可她模樣也比周媽媽差不到哪兒去,況且她曾也和周媽媽一起掃馬路走進這個家庭二十多年了,基本上也可以說算得上這個家庭的一份子,因為,自打唐媽丈夫癲癇死後,夏木林就拿她當自家親姐姐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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