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莫小含她還記得那時崖邊對峙白熱化的同時,似乎就連崖邊那棵許願樹上係著的千束紅布條子,也正隨風牽掛的搖曳著。


    而且她還曾想過,興許,在那上麵係著的一定全是那些曾經來過這兒善男信女們的所有心思和願望。


    你看那些祈福的紅色布條,在那棵古樹上搖來曳去,血紅血紅的,似乎同時也飄搖著幾多人們多舛的命運,與風雨坎坷的人生故事。


    尤其是這秀美無比的悠然山莊,萬紫千紅都盛開,就像一片多彩的明珠一樣閃亮,梯次嵌撒在琵琶山前的嬤嬤嶺上,它無時無刻不在向世界人們炫耀著這裏歐式建築風格的高貴與大氣。


    可在這一刻,在莫小含臉前,似乎都變得模糊,朦朧,感傷,和蒼白無力。也似乎,一切都被黃沙所掩埋,都成了她腦中的傳奇!


    世事滄桑,茫茫人海,還有匆匆歲月,我們在迴到她記憶的情感軌跡中,你再看,好像那每個布條上麵都有嵌著許多人好聽的名字與相思,更好像還裹有先前那些零星零碎的雪花兒。特惹眼,特別致,而雪花也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仿佛天地瞬間都變成一色。


    記得,原本山野這裏就很潔白,現在雪花她卻還用她自然的純潔,毫不吝嗇地盡情裝扮著這片世界裏的純粹。


    是啊,雪花總是能夠讓世界瞬間變得更加美麗。純潔。靜雅。


    而惡念重生的壞人馬南生仍在製造著這斷夢崖邊的悲情。在這一刻裏,這悲劇好像始終都還沒有停寫,和著這一場風花雪月的人間悲情故事,也正在高山斷崖這裏活劇盛裝,傾情上演,從而,讓這裏美的風景幾乎不再美麗,卻多了幾分驚歎與震撼。


    但,這真的不是劇情需要,而是曾經真實的故事正在發生。


    記得那個時侯,馬南生這個惡魔男人,正當著諸多鄉親與警方聯合行動小組的人們,撒野撕開自己偽裝已久的那張假人皮麵具,在眾人麵前,完完全全顯露出來他以前真實的樣子。同時,就連他自己腰間緊裹的那些**裝置也跟著通通暴露無遺。就這,著實讓現場所有的人們都跟著一陣唏噓和驚唿。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然,大多數的村民都有著太多驚恐,太多慌亂。隨即,警方人員想立即後續近距離警戒,但,卻遭到了馬南生那個惡魔的阻止和威脅。


    隻好放棄。


    沒辦法,為了馬麗麗這個人質的安全,警方隻好妥協順應這個惡魔後退。可那也暫時在許願樹偏遠的地界裏用幹警接龍的方式拉了幾道人牆作為警戒。這樣做,聰明人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明白,警方指定也是為了暫時保護圍觀的群眾不受傷害和添亂。


    這樣看來,我們的人民警察,真棒真偉大。


    當然,警戒的延遲,主要因為事發現場早就在這裏對峙了很久,警方接警來到的時候,這裏早亦是人山人海。


    但是,老練的高隊那也立即安排了狙擊手找到最佳狙擊位置,同時還拿起喇叭趕緊也向犯罪分子喊話勸降。


    盡管一切警備到位,可這一切,好像都是一種徒勞,成績毫無。可,卻是必然。


    那個時候,馬南生他一手握著馬麗麗懷中爆破遙控裝置,一手拿槍緊勒馬麗麗脖子幾乎透不過氣來。同時他也慢慢向許願樹邊的人群移動,他,似乎想要尋求一種心理庇護。所以,那一瞬間,現場騷動很大,搞得依舊緊張和白熱化,就連警方人員也急得個個像熱鍋裏的螞蟻,隻好團團轉。


    隻好團團轉。


    那時,正當馬麗麗和馬南生都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木匠師傅周全他老人家就拄著拐棍跌跌撞撞衝上前去,且還大吼一聲,“小生子,你個畜生東西!快放了我的孫女,要綁綁我!”


    “你算個什麽東西!老家夥,我早就恨死你啦!去死吧,你!”馬南生說著話,突然拿槍就對準了自己的師傅瘋二毛。


    “不要啊!”


    小南驚唿,剛要衝上前去,就被幾個警察給架住了,動彈不得。人群也緊跟著一陣騷動,都被警察給喝令後退。


    而馬麗麗卻感動地痛哭流涕,她無比激動喊道:“爺爺……您終於認可我了啦!謝謝您爺爺!謝謝您爺爺!孫女活到三十,即使今天死在這兒,都也覺得值得了!”


    “嗯,好孩子,好孩子,其實爺爺在心裏早就、早就已經原諒你了。不要胡說八道,說什麽死啊死的,多不吉利?”瘋二毛應著話,點著頭。忽然“砰砰”兩聲槍響,風快為瘋二毛擋子彈的小南和小雨相繼都躺在了爺爺的麵前,同時都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那時,現場好像靈光一閃,周全瘋二毛進入了臆想的境地(後續解釋)……


    不多時,隻見他們的爺爺瘋二毛也隨即氣得噴血死去。那一刻,老人家走時的憤恨,真不亞於九級地震。


    尤其馬南生的師傅瘋二毛死後竟還拿一雙雞蛋大的血眼狠狠瞪著馬南生。嚇得馬南生渾身當即也打了幾個冷戰,渾身顫抖不已。


    由此可見,當時瘋二毛給馬南生良心的某種衝擊定也是前所未有的重創。


    可一忖一愣,馬南生卻笑著舉著手槍環視了所有人一會子,心中還罵道:“特麽的,這個老東西裝麽哩!指定是讓我給氣背了過去,假死而已……”


    那時,牛田撒開莫小含冒著冷汗的手,也快步衝到爺爺跟前搖個不停,傷心至極,唿喊不止。


    當時,但見奇跡出現,小南突然抱著小雨跪在地上也大聲唿喊:“啊……小雨啊!為什麽你要給我擋子彈?送了自己性命。你你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啊?”


    夏小雪見狀心中更是難受與痛哭,她奮力推開警察撲向爺爺的同時,她想到去年秋天和小南哥相逢時醫院的護士曾告訴過她:真奇怪哪,這個病號的心髒竟與眾不同,長在了右邊。


    與此同時,在這一刻,她也疑問:“即使小南哥的心髒真的長在了右邊,可他肺部的髒器也得受損,同樣也會危及生命哪?可……”


    夏小雪頗感疑惑。


    當近前一看,原來奇跡的出現,是新郎上衣口袋裏邊的那部小米手機給擋下了這顆要命的子彈。


    那時,現場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為此震驚,更也無法繼續審視事發的去脈和來龍。


    然而隨後。


    更驚險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隻見七七、沫兮和甜甜這幾個孩子哭著喊著從許願樹下一起拚命地向自家大人們身邊跑去。這一下子,弄得現場狀況瞬間令人堪憂。


    “不要啊……”


    斷崖裏,好多人都異口同聲。


    尤其是牛田和夏小雪趕忙用自己的身體衝向前去撲倒了幾個孩子。小南抱著夏小雨也跟著撲倒在地……


    當時,麵目猙獰的馬南生一看時機已到,便咬牙恨齒地按下了遙控爆破裝置的按鈕。而,那一瞬間,馬麗麗也借機迴頭抱著所謂的養父一起推倒向懸崖。


    “狙擊手,射擊……”


    高隊大吼一聲,果斷下達了指令。但還是晚了。隻聽一聲槍響,幾聲轟鳴,幾團火光,比九級地震來的都還要更加猛烈好多。同時也轟然無情地帶走了幾個鮮活的生命,與改寫了所有的故事和幾多命運。


    那時還見,奄奄一息的牛田緊緊拉著小南的手說了人生裏最後那一句話,在遺憾中笑著就也離開人世了。


    “小南哥!你答應我,從今往後,要一定好好照顧莫小含和我女兒沫兮,如有來世,我們還做好兄弟。還有,必須要告訴你,莫小含,她真正愛著的那個男人其實是你,我和她從來就沒有過一次夫妻生活……”


    反反複複想著這句話,小南跪地哭成了淚人。


    莫小含和林婷婷也和眾鄉親一樣,都哭得稀裏嘩啦的。


    那一夜,大雪下了整整一宿,可怎麽也掩蓋不住那些血紅的布條子。


    小南也跪在斷崖,凍了整整一夜,拉都拉不走。弄得那時誰都不懂這個人。其實那個時侯,小南一直有在懷疑斷崖裏那個粉身碎骨的惡魔好像仍不是真正的馬南生,因為他無意間在人群裏看見了一個悄悄離開神似“鬼爺”的人……


    “……”


    如今,莫小含這個美麗的外國女孩,邊流淚邊用纖細的指尖,無力顫抖的撫摸著冰冷墓碑裏牛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英俊麵孔。她跪在那裏始終啜泣不止,雙唇也抖動不已,直歎這些片段,這麽的難過,到底該如何才能忘記?


    她重複想著牛田臨終前對小南哥說的那句話,還有從前與牛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內心不免全是感動,全是愧疚!


    “佛說,天堂和地獄隻有一步之遙。如今我困頓人生十字路口,這情債該如何償還,這方向,又該如何抉擇?”


    “還有這生命,該如何取舍?”


    想著想著,莫小含這時的心情便矛盾交加,彷徨不定,似乎連生命都開始漂浮。


    她驀然迴頭,含情遠遠望著玫瑰莊園裏爸爸留下的那架直升飛機,心中真的全是欽佩:爸爸季莫洛奇真是一個好男人,為了愛情“忠貞不移”;為了完成媽媽遺願,竟會傾家蕩產置換飛機申請低空飛行,跨越萬水千山飛來中國,如此昂貴奢侈,卻隻是為了運迴媽媽遺體“葉落歸根”。


    想著想著,她又開始抽噎,眼淚也唰地流了下來,“媽媽……您在哪裏,我的痛苦,我的糾結您都能看得見嘛?”


    “媽媽……我好無奈……我好彷徨,我真的好愛小南哥,好愛!”頓時,她感覺天旋地轉,陽光也從來沒有這般刺眼,身子也好像隨時都會癱軟下來。


    不知何時,無覺間,莫小含她竟然站在了斷崖邊。那顆糾結的心,瞬間讓迷失的眼睛絕望地看著穀底的仙女湖開始千年冰封。


    這一刻,好像她的世界裏全是永別。


    這一切,小南娘透過自家窗子都看見了。


    小南也是。


    正茫然失措!


    ……


    “去吧,孩子!娘知道隻有你,能留得住她;娘一定等著您們迴來一起好好吃頓團圓飯;娘相信你能做到!”


    此時此刻,小南娘輕輕地拍了一下兒子小南的肩膀,深情地這樣交待。


    “嗯,是的,遵命!謝謝娘的理解。”


    小南心領神會地衝娘點了點頭,隨即像鳥兒一樣,離開大院,飛奔高山斷崖。


    對於過往,莫小含她真的不敢再去多想了,“守候了那麽久,這一切,興許都該結束了!”


    因為她知道,有人曾說過:一切愛,到了最後都不可避免地要歸於庸俗。我們非但不該去過多的埋怨,甚至要真誠地感謝,不光感謝婚姻的耐心雕琢,還要感謝婚姻在我們的愛情未碎之時能將我們的眼睛還原了清澈,更要感謝婚姻那把尖尖的利刃雕琢了我們久已蒙塵的雙眸和心扉!


    “可是,可是,我若真的在刀尖上行走,我的愛情,那又能夠走多遠呢?”莫小含一陣空寂和寥落後,腳步靠近崖邊,突然張開藕瓜一樣的雙臂,眼神絕望似也近乎抑鬱。


    天哪,你看,她腳下的碎石正在滑落……


    說真的,她正值美人如畫的年齡,對於“美好愛情”真的無比渴望也無比憧憬。可,當麵對太多的蜚語流言,她明顯以不堪重壓,更是心裏不甘。


    尤其如今境地走到進退兩難。於是,她哇哇大哭起來,愛情真傷人。也太昂貴奢侈了。


    “從開始到結束,也許都是錯誤;從開始到結束,也許都是奢望——”


    “也許都是痛楚?”


    瞬間,她絕望了。愛也纏綿,恨也纏綿。緣來緣去,聚聚散散,太奢侈了,情緣。


    忽然,她扔掉手機。


    你聽吧,在山野的天空裏彌漫著歌手冷漠和楊小曼混音的歌《我愛你勝過你愛我》:請別說愛上我是一個錯/哪怕注定沒結果/我不是故意對你冷漠/也不想讓你難過/也許我太過自我/讓你受盡了折磨/我現在隻想對你說/我愛你勝過你愛我,如何快樂,怎麽快樂/窗外在下著雨,我的眼淚,在滴/愛一個人,如何能抓住她的心/天長地久到白頭……


    你看吧,斷崖裏奔跑的小南忽地頓下腳步,傻呆大聲唿喊:“莫小含!我愛你……”隨後小南便向莫小含撲去。


    突然,兩個身影同時消失在斷崖裏……


    這時,隻見斷夢崖下的仙女湖裏濺起的水花,漫漫變成漣漪,一圈一圈蕩進記憶的長河,更也似乎在龍女河裏漫漫開始流淌,雲卷雲舒。


    瀲灩生命的顏色。


    而下遊的蝶湖裏好像全都是她悲傷的藍眼淚。


    碎石還在滑落,小南還在下沉,白鷺也在紛飛。


    這一刻,琵琶山的斷夢崖下一河兩湖的景觀真美,恐怕,也更憂傷。


    於是,莫小含在斷崖邊的草叢裏抬起自己身子含著眼淚跪在那裏大聲地唿喊著小南的名字,挺著多個生命的肚子祈盼瞬時能會有一種就像影視情節裏的奇跡出現……


    此刻,她多想那隻最美的白鷺能變成仙子,好把小南馱上來,活過來。同時,她也幻想與憧憬著這段愛情最終的完美結局。


    可誰知……


    段凱導演突然喊:“卡。”


    與此同時,段凱導演也把一切一切的時間和故事都推迴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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