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月兒,你醒醒,你醒醒。”


    朔月沒有反應,依然躺在哪裏。


    “朗兒,都怪母後,朔月是為了照顧我才病倒的。”


    “母後,月兒這幾天都經曆了什麽啊?”


    “她每日除了給我煎藥,還要給這宮裏其它人煎藥,又不斷的根據我的症狀修改藥方,一天忙個不停,都怪母後,她是累倒的呀。”皇後道。


    楓朗這才驚異的發現,皇後竟已能下床走動,不禁心裏一鬆道:“母後,您好些了?”


    “好多了。”


    “太好了,那證明月兒的藥是有效的,隻要給她喝要藥,她也一定會沒事的。”楓朗道。


    “是啊,是啊,一定會沒事,曾平已經去熬藥了,你不要太擔心。”皇後雙手合十,默默的向菩薩祈禱。


    楓朗守了朔月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淩晨,喝了藥的朔月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月兒,你終於醒了,你怎樣?好些沒有?”楓朗見朔月醒來,連忙問道。一眼不曾合眼的他眼裏全是紅血絲。


    “你怎麽在這裏?你快離開這裏。”朔月伸手去推楓朗,卻發現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勁來。


    “你不要趕我了,我是不會走的。這幾日父皇將我禁足在了朗坤宮,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著急。”楓朗握著她的手。


    “可是這裏病情實在太嚴重了。你不能呆在這裏,你會被傳染的,你快走啊。”朔月焦急的道。


    楓朗看著她倔強的小臉,二話不說,一低頭,用嘴唇堵住了她的。朔月驚慌極了,拚了命的推開楓朗:“你瘋了嗎?你不知道這要會更快的傳染嗎?”


    “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一起。要病就一起病吧,我不要看著你一個人受苦,月兒,讓我替你分擔好嗎?要是這病能夠轉移就好了,讓病全在我身上來吧,這要,你便會好了。”


    “你這個傻子!”朔月罵著,突然便哭了起來。


    “月兒別哭,隻要有你在身邊,一切都好。”楓朗抱著朔月,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頭。


    “我……我睡了多久了?”朔月突然問。


    “一天兩夜。”


    “這麽久?皇後娘娘的藥呢?可有按時服用?”朔月連忙問。


    “放心吧,用著的。母後現在已經可以下地了,晨起時還來看過你了。”


    “真的嗎?皇後娘娘可以走動了?”朔月喜出望外,一激動,連連的咳嗽起來。


    “是的,證明你的藥是有效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些服了你改進藥方的宮人,也漸漸好起來了呢,有好幾個病症輕的,都可以幫忙照顧人了呢。”


    “真的嗎?你說的真的嗎?真是太好了。”朔月開心極了,眼裏閃著希望的光。


    “嗯,隻要有人能夠痊愈,那我們便將這藥方全部發出去,讓所有的人病患受益。”楓朗點了點頭:“月兒,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父皇得這知母後好轉的消息也是高興得不得了,還解了我的禁,也不責怪我抗旨了呢。”


    “是嗎?能救更多的人真是太好了。”朔月又猛的咳了起來,突然覺得喉頭一甜,一張嘴,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這……這怎麽會這樣?”楓朗一時慌了,拿著帕子急急的要幫她擦去嘴邊的血跡。


    曾平正好端了藥碗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朔月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楓朗急壞了,卻又隻敢輕輕的拍著朔月的背,眼見著朔月嘴裏的血一口一口不停的往外湧。


    曾平太害怕看到這樣的場景了,要知道,那幾個吐血而亡的宮人臨死前便是這樣的症狀,一模一樣,曾平手裏的藥碗咚的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怎麽辦?怎麽辦?曾平,怎麽辦?”楓朗慌了神。


    朔月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血不停的往外湧,她甚至說不說一個字來,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楓朗。


    “快快,傳太醫啊。”楓朗都要急瘋了,大聲的吼道。


    曾平這才迴過神來,急急的往外跑,其實他知道,此時叫太醫,已然沒用。曾平走出屋子,仰天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歎道:“蒼天啊,你竟這樣無眼,為什麽要讓朔月這樣好的姑娘也染上疾病?”


    “月兒,月兒,你醒醒,醒醒啊。”聽到楓朗在屋裏聲嘶力竭的叫,曾平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完了,完了。”那幾個吐血而亡的宮人可以說都是在曾平眼前去的,速度很快,甚至連遺言都沒能留下。曾平努力的讓自己做深唿吸,深唿吸,深唿吸,他不知道該不該迴到屋裏去安慰楓朗,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楓朗。兩個相愛的人,曆經各種波折,好不容易談婚論嫁走到了最後一步,卻還沒來得及舉行婚禮,她便撒手而去,這對於活下來的那一個,該是何等的折磨啊。曾平知道,如果朔月走了,楓朗定然是不會獨活下去的,曾平知道,此刻隻能坐在這裏,留出更多的時候讓他們相處。曾平想著他的紅姑,他想,等宮裏的事了了,便離開這裏,和紅姑就在那翠綠閣裏過一生,也是挻好。


    屋裏傳來了壓抑的哭聲,曾平眼眶一紅,抬頭看著天,努力的不讓自己眼裏熱熱的東西流出來,突然,曾平看到天際似乎飄來了一團雲,那雲朵與別的不太一樣,特別的厚,又飄的特別的快,轉瞬便到了這永壽宮的頂上,那雲團裏,似乎隱隱的能看到一條——龍。對,沒錯,是一條龍,一條青色的龍,曾平清楚的看到了它那長著犄角的龍頭和水桶般粗細的身子,還有利爪。可轉瞬,那雲消失了,龍也不見了蹤影,曾平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看花了眼。


    楓朗握著那雙不再迴應自己的手,看著她那雙緊閉的眼,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緊緊的抱著她,不願鬆開,生怕一鬆開便會永遠的失去她。“月兒,月兒,你迴答我啊,月兒,你別不說話,月兒……”


    朔月身子軟軟的靠在楓朗的懷裏,楓朗細心的為她擦去身上的血印,輕輕的摩擦著她的小臉。可無論他再說什麽,懷裏的人卻都不再應他了。


    楓朗一彎腰,將朔月抱了起來,慢慢的往外走。曾平坐在廊下,看著楓朗抱著朔月出來,慢慢的站起來,將路讓了出來。


    “大皇子?”


    “我要帶月兒迴朗坤宮,那裏是她的家,我要帶她迴家。”楓朗一字一頓的道。


    曾平知道,現在就算自己說一萬句勸慰的話,楓朗也定是聽不進去的,他隻能默默的跟在楓朗的身後,走出了永壽宮。


    兩人走到半道,便有太監前來阻攔。


    “大皇子,屬下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皇上有旨,請大皇子將索珠公主即刻送往火場。”火場是皇宮中處理垃圾的地方,宮裏所有病死的人也是在那裏走完自己最後一程,皇上叫送去火場,用意不言而喻,那也是要讓楓朗遵尋以往處理病人的方式,以火燒之。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知道,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有效處理這種帶有傳染性病源體的方法,聽起來慘忍,可卻是也唯一的辦法。現在楓朗抱著朔月在宮裏行走,那便相當於是將病毒在宮裏肆意傳播,這也難怪,他們所過之處,所有的宮人都捂著鼻子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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