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我的兒,這裏冷,我們迴屋吧。”綾昔輕身的說著。


    “不,母妃……我想看看這雪。”少昊固執的站著,望著院子。


    醫倌來了,提著藥箱,小跑著氣喘籲籲的跑到院裏,又提著下衣的擺,跨過廊沿,許是跑得太急,路又滑,在跨台階的時候,腳下滑了一下,險些摔倒。站穩了就要行禮,卻被綾昔出言攔下:“不必多禮,快些看看小公子的傷。”


    那醫倌應了一聲,急急的趕到少昊身邊,半跪在地,拿起少昊的手腕看了看:“傷口這樣深,得速速包紮才行。”說著,又轉身對跟在身後的醫童道:“快把那包紮的布頭拿來。”醫童應著,手腳麻利的打開了醫箱,很快就把需要的用具都準備了齊全。


    “怎麽樣?要緊嗎?”綾昔王妃一臉焦急的問。


    “迴王妃的話,小公子傷口雖深,但也不至傷命。隻是公子身體本就虛弱,這又失血過多,怕是得靜養好一陣子了。不過王妃也不必太擔心,奴才這就為小公子上止血的藥粉,不過,還是要請小公子進屋躺下才好。”


    言畢,穀翠和洛梅嫫嫫連忙上前,將小少昊從綾昔王妃懷裏扶了起來,攙到了屋內,到榻上躺下。


    醫倌隨後也跟了進來,少昊剛躺好,他便打開一個綠色的瓷瓶,將裏麵白色的粉末輕輕的撒在了少昊的傷口上,隨後又取過醫童遞過來的布條,將少昊的左手腕包紮得嚴嚴實實。


    少昊仰躺在榻上,靜靜的任由醫倌擺布,醫倌才走,便又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夢裏是聽寒給他在草叢裏捉蟀蟋,夢裏是聽寒抱著他給他暖腳。


    “聽寒,聽寒……”少昊又叫了起來。綾昔王妃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燙了,這可如何是好?”發燒中的少昊一直在迷糊中叫著聽寒的名字,綾昔隻能暗自落淚,隻能吩咐洛梅嫫嫫又化開了一粒丹丸給他灌下,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入夜,那雪下得更大了,院裏已積了好厚的一層,除了燭火的嗶啵聲,便是那雪落在地上簌簌的聲音了,那雪映了光,院裏竟似比屋裏的燭火還要亮堂,綾昔王妃不顧洛梅和穀翠的勸阻,執意的坐在榻邊,陪著少昊,不肯入睡。至到天蒙蒙亮時,才靠在少昊的身邊,沉沉的睡了過去。穀翠攏了攏火盆,又給綾昔身上披了狐皮的鬥蓬,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間,迴到側院的下人房裏,躺倒在榻上。不一會兒,輕煙從穀翠頭頂飄出,冒著大雪直往天上飛去。


    那虎精一路狂奔,至達玄幽大陸,找到了執事長佬,才顯出了原形,拜倒在地。“長佬,可要救我恩人一命哪。”


    “你且起來說話。”執事長佬俯身扶起了她。


    “聽寒太子在凡間所受之苦,小的實在看不下去了,多次想用仙法救她一救,可又怕傷了氣數……”


    “聽寒太子在凡間的苦,我是知道的,但她是玄幽大陸未來的帝君,要厲劫所受的苦肯定要比常人多得多。且她的命數,我們也隻能看著,不能也無法更改。一切的緣聚恩怨,皆由她而來,也皆由她來解。”執事長佬撚了撚自己那雪白的長胡子,道。


    “可是……”那虎精還想說什麽,卻被執事長佬一揮手,攔下了:“你不就是擔心她在那華陽殿是否被救麽?你且來看。”


    說著,執事長佬大手一揮,在兩人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麵像鏡子一樣的東西,鏡子裏,可以清晰的看到華陽殿的情形。


    但見那太監小德子捧了那盛血的碗,一路小跑著進了華陽殿的偏殿內,又見晟逸接過碗,頗為嫌惡的皺起鼻子看了看,將碗倒過來時,才發現,那碗裏的血,竟是凝成了冰塊。有下人捧來熱水盆子,那小德子又將那碗放進了盆裏,不大會功會,又有下人捧了藥碗進來,而此時躺在榻上的聽寒則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的生命跡像。


    “聽寒太子這是要死了嗎?”虎精道。


    “你且不要著急,看下去罷。”執事長佬接口。


    有婆子從那水盆裏拿起血碗,道:“迴二皇子,這血化開了,是要如何用法?”


    “扒開她的嘴,灌下去!”晟逸一聲令下,便有丫鬟婆子將聽寒半扶了起來,卻是想盡了辦法,怎也撬不開她的嘴。


    “你們這些蠢貨,讓我來!”晟逸推開站在聽寒旁邊的一丫頭,接過血碗,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捏住了聽寒的下頦,將她的頭一仰,抬起碗來,便灌了進去,那殷紅的血便順著聽寒的嘴角往外流了出來,隨著她喉嚨輕動,多少倒也灌進去了一些。見血灌完,晟逸又接過藥碗,如法炮製的將那碗褐色的湯藥也給聽寒灌了下去。


    晟逸將手裏的碗往房間地毯上一丟,又嫌棄的看了看手上沾上的血水和藥水,將手一鬆,聽寒猛的躺迴到了床上,一時惹得聽寒好一陣嗆咳,不多會兒,竟悠悠的睜開了眼。


    “嗬,真是神了,居然這就醒啦?”晟逸接過幻兒遞過來的帕子,將手擦了擦,大聲的道。


    聽寒隻覺得眼前一片迷糊,恍忽間有些人影在自己麵前晃動,又聽得人說話,漸漸的,才慢慢看清,發現一屋子的人,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看了看眼前那座像小山一樣穿著繡金線,滾紅綢的少年,輕輕的道:“你是誰?”


    “哈,我是誰?你問我是誰?你不認得我啦?”晟逸笑了起來。


    “這是當今二皇子,你的救命恩人!”幻兒在一旁說道。


    “救命恩人?我這又是在哪兒?”聽寒依然迷蒙著,覺得身子從裏到外每一處都在痛著。


    “你這是在二皇子的華陽殿啊,是二皇子把你從柴房裏救了出來,要不是他,你早就凍死了。”幻兒接口。


    “那我……我又是誰?”聽寒捂著頭,想要努力迴憶起曾經發生的事,但卻怎樣也想不起來了。晟逸看在眼裏,心道:“這八成就是那太醫說的失憶症了吧。”便道:“既然想不起來,也不必再想,你就是我宮裏的丫鬟,近日和宮人打架,打輸了,就這樣了。”


    “是這樣?”聽寒疑惑的問。努力的想要從榻上坐起來,卻是掙紮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隻得放棄。


    “可不是嘛。”幻兒看了一眼晟逸,幫腔道。其它的丫鬟婆子也紛紛點頭。


    聽寒皺了皺眉,輕輕的道:“那多謝二皇子救我。”


    “哈哈,你如何來謝?”晟逸好整以暇的看著聽寒。眼睛在她蓋著被子的身上轉了轉,道:“不如,給本皇子做一個通房的丫頭如何?”


    “通房丫頭?”幻兒的臉色立馬拉了下來,不滿的低聲道:“二皇子可真是博愛啊。”


    “本皇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晟逸臉一沉,喝了幻兒一聲。那幻兒立馬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扭腰便跑了出去。


    “沒規矩的下人,不用理她。”晟逸笑了笑,衝著聽寒道。然後又衝屋裏其它人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我允許,不許進來。”


    下人們應著,紛紛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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