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沒有理她,隻顧自伸手,輕輕的擦去瑜聽寒額頭滲出的冷汗。


    “寒兒,我今晚喝了好多酒,好多酒,你快醒來救我一救。”明晨道。


    明華和靈兒聽得不明所以,隻有明晨知道,自己故意喝那麽多的酒,就是為了等著酒精過敏發作,以躲過洞房花燭。


    “禦醫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宮娥帶著禦醫前來。


    “見過……”禦醫剛抬起手行禮,話都還沒說完,便被明晨攔了下來。


    “不必多禮,速速診治。”


    禦醫在瑜聽寒手腕上搭上一塊薄白絹,三指扣在了她的脈博之上,過了片刻,收起白絹道:“這位姑娘氣息極不穩定,內裏靈氣也是異常紊亂,像是憂思之症,又似氣鬱之征。她莫非受過大的刺激?”


    “這……”明華看了看靈兒,又看了看明晨,卻不知該如何做答。


    明晨看著靈兒道:“小帝姬近日可有什麽異常?”


    靈兒想了想,道:“前些日倒是做事常丟三落四,像得了失魂之症似的,可近兩日已恢複如常,常以前更加勤免,並沒什麽異常啊。”


    “病人心事極其深重,似有心病,而這身子又似曾遭過重創,導至靈魂不一。”禦醫恭敬的道。


    “那要如何治療?”明晨明華靈兒異口同聲的問道。


    “心病需要心藥醫,至於留下的舊傷,則要慢慢調養。我且開幾副安神的藥先給帝姬服下,等到身體上的創傷愈後,才能再行運行靈力。”禦醫說著,揮了揮手,手裏捧出個小玉瓶子,雙手恭敬的送到明晨的手裏:“此丸謂之安神丹,每次一丸,每日三次,連服三日即可。”


    “多謝禦醫。今夜出診之事,就不必記在檔薄之上了。”明晨接了過來,說道。


    那禦醫應了一聲,退出門去。


    明晨拔出玉瓶塞子,從中取得一粒丹丸,輕輕的捏開瑜聽寒的嘴,將那丹丸用靈力送了進去,又接過靈兒遞過來的水,給半扶起的瑜聽寒將水又灌了下去。


    “哥哥……”明華欲言又止。


    “明華,你好生照看著小帝姬,我且先走了。”明晨看著唿吸漸漸平和的瑜聽寒道。


    “嗯,你去吧。可不能讓兩位嫂嫂等得急了。”明華說道。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明晨說著,伸手在明華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一下,才又轉身對靈兒道:“小帝姬你可千萬要照看好了,明晨在此拜托靈兒姑娘了。”


    “不敢不敢,照顧小帝姬是靈兒份內的事,怎得當了太子殿下拜托。”靈兒連忙還禮。


    明晨又看了一眼瑜聽寒,這才轉身大步向屋外走去。


    “我哥……好像很擔心聽寒姐姐。”明晨走後,明華道。


    “嗯。”靈兒點了點頭。


    醉霞軒裏,紅燭已燃得了半枝,語芙不安的扭動著身子:“悅璃苑的燈可熄了?”


    “未曾。”巧綠迴道。


    “哼,想來明晨也不會去那賤人之處。可這夜宴已散多時,卻怎的還不見他的影子。巧綠,你快再去看看。”


    “是。”巧綠領了命,又跑出了醉霞軒。


    “死賤人!看本公主怎麽收拾你!”語芙咬牙切齒的低吼。


    不大會功夫,巧綠又跑了迴來:“未曾見到明晨太子的身影。”


    “未曾見到?你迴來做甚?”說著,抓起桌上的茶盞便向巧綠扔了過去,巧綠不敢躲閃,任由那杯子帶著水,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滾出去打探?明晨太子不來,你也別迴來了!”語芙將喜帕扯下來,在手裏死死的扭著。


    悅璃苑內,喜婆輕輕的對暮淩道:“這麽晚了,許那太子今晚不會過了,您還是早些安歇了吧,明兒一早,還要去給敖來帝君和陌塵帝妃敬茶呢。”


    “他是我夫君,夫君不來,做妃子的怎能就此歇了?”暮淩輕輕的扭了一下坐得發直了的腰背,道。


    喜婆見勸不動她,隻能退到一邊,實在熬不住了,依在屋角的柱子上,打起了嗑睡。


    走出情月宮的明晨,伸手撩起了袖子,那胳膊上,已不出所料的布滿了紅色的疹子。向著夕顏宮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定住了,嘴角上揚,轉過身,往醉霞軒走去。


    “見……”一直實在醉霞軒外的巧綠見了明晨,連忙下跪見禮,卻被明晨揮手阻止了,悄聲道:“你且下去休息。”


    “是。”巧綠見明晨來了,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語芙聽得門響,連忙道:“明晨可來了?”


    “來了。”明晨答到。


    語芙一聽明晨的聲音,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喜帕往頭上一搭,頂著歪歪斜斜的走了過來,向明晨曲膝。


    “夫君,你可算是迴來了,芙兒都等得著急了呢。咱們喝了合巹酒,早些安置了罷。”明晨的到來,讓語芙從心底裏感到無比的榮耀,讓那悅璃苑的賤人,守空房去吧!


    “我在前廳已喝了不少,那合巹酒便不喝了,你快替我換了寢衣,我要歇下了。”明晨伸開雙手,讓語芙給他換衣裳。


    語芙看了看桌上裝著合巹酒的葫蘆,抿嘴一笑,嬌滴滴的道:“夫君,你好心急,你還沒有給人家將喜帕揭下來呢。”


    “你剛剛不是已經揭了麽?還要我揭做甚麽?”明晨依然伸著雙臂:“快點,我困了。”


    語芙見明晨不肯來揭喜帕,隻得自己用手一扯,將喜帕重又摘了下來,輕輕的放在桌上,才抬步款款的向明晨走去。


    眼前這個英挺帥氣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了。語芙得意的想著,伸手去解明晨的腰帶,兩個人靠得近了,明晨身上的酒味向著她濃濃的撲來,這反倒讓語芙覺得這個男人此刻雄性氣息實足,不禁心猿意馬起來,玉扣才解開,語芙忍不住將手從前向後的環住了明晨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你做什麽?快快更衣。”明晨將她一把推開,然後假意叫了一聲:“唉呀,我這身上好癢,你且幫我看看,這是怎麽了。”明晨說著,顧自解開了衣襟,露出滿胸膛的紅疹。那紅紅的一遍,讓人觸目驚心。


    “呀!”語芙驚叫了一聲,退出了數步。


    “怎的了?”明晨假裝不知,向著語芙歪歪斜斜的走了過去,做勢就往她身上靠。


    語芙連忙閃身讓開,撐起手抵住明晨的胸膛,不讓他靠近,望著他身上紅紅的一片,結結巴巴的道:“你這是怎麽啦?”


    明晨假意的低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哦?這個啊?我在人間曆煉的時候聽說,凡人管它叫花柳的。沒什麽的,我又不是凡人,怎麽可能會像他們那樣最後全身潰爛流膿呢。”明晨說著,又使勁往語芙身上靠。


    “花柳是什麽?”語芙一邊讓一邊問。


    “就是風流的結果嘍。女人傳給男人,男人又傳給女人……語芙,你既已嫁與我明晨,你為何不願與我更衣呢?”


    “女人傳給男人,男人又傳給女人?你是說這個會傳染?”語芙伸出一隻小手捂住自己的嘴。


    “是啊。但凡有親密接觸的男女,就會相互的傳染,那可是愛的象征呢。語芙,你放心,就算這病最終會全身流黃湯浸濃膿,但肯定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我有,你也有,這不正好是我們夫妻情感的最好證明麽?”


    “我……我……這病不可治麽?”


    “凡人不可治,但我們是神呢,雖然現在不可治,但說不定哪一天就可以治了呢。來吧,語芙,我都等不及要和你雙宿雙飛了呢。”明晨說著,伸手就去拽語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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