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函,你報的是複旦,在上海,我報的是川大,在成都,兩個地方相隔千裏,你會想我嗎?”瑜聽寒輕輕的道。


    “會,我的心會和你在一起。”


    “可是,大學裏你會遇到很多女孩子,要是她們喜歡你怎麽辦?”


    “怎麽,怕我被搶走?”


    “怕你被偷走。”


    “不會。我心裏隻有你。”


    “哦。”


    “聽說成都的男孩子都很帥,你可千萬不能色令智昏,喜歡上他們。”


    “萬一喜歡了呢?”


    “不許有萬一!”李子函拉過瑜聽寒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吻了一口:“記住,等我的鑽戒。”


    “嗯。”


    沒有作業的暑假是最快樂的,尤其是即將上大學的那個暑假。李子函和瑜聽寒其乎天天泡在一起,相戀的人總會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兩人一起爬山、一起下河、一起逛公園、一起坐這山車……有時,他們也什麽都不做,就那麽靜靜的依偎在一起坐著看日出看日落。


    “聽寒,這麽久了我還沒有見過你的父母呢,你看什麽時候合適,我去拜見一下我的嶽父嶽母。”和瑜聽寒依在一起看日落的李子函輕輕的將她滑落至額前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輕柔的說道。


    “你要去拜見便去拜吧,你的嶽父嶽母跟我有什麽關係?”瑜聽寒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


    “沒有你,怎麽會有我的嶽父嶽母?我反正是認定你了。”


    “你是想當癩皮狗麽?”


    “就算是癩皮狗,也是你瑜聽寒一個人的癩皮狗,今生今世,我就是賴定你了。”


    “哎呀呀,哎呀呀……”瑜聽寒捧著自己的臉叫喚。


    “快說吧,什麽時候帶我去拜見嶽父、嶽母大人?”


    “嗯……”瑜聽寒望著那紅彤彤的晚霞映在海麵上那金色的倒影,遲疑的道:“他們,在很遠的地方。”


    “他們不在濱市嗎?”


    “以前在,後來搬走了。我也隻是為了學籍才留下來的。”


    “哦。那沒關係,以後方便了再去拜見也是一樣的。”李子函拉著瑜聽寒的手,輕輕的撫觸著她的手背,體貼的說道。


    “謝謝你。”


    “我爸媽都很喜歡你,你是知道的,要不要以女朋友的身份正式去我家見見他們?”李子函提議。


    “啊?我……我都沒有準備好。”


    “需要準備什麽?平時裏你不是挻大膽的嗎?在我家和我媽也聊得很開心。”


    “那是因為我們是同學關係嘛。”


    “那現在呢?現在我們是什麽關係?”李子函揶揄道。


    “現在?嗯,社會青年吧?”


    “社會青年不是關係。”李子函看著她漸漸羞紅的臉:“說吧,我們是什麽關係?”


    “不要。”


    “說嘛。”


    “你說。”


    “我說呀?”


    “嗯,你說。”


    “男女關係。”


    “瞎說什麽呢?我們可沒有……”


    “怎麽不是男女關係了?你怎麽就不承認了呢?”李子函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們沒有……”瑜聽寒臉紅到脖子根了都。怎麽能叫男女關係呢?雖然曾經一度幻想過自己能和他結為夫妻、共渡餘生,可畢竟那還不是事實嘛。


    “我是男人吧?你是女人嗎?我們怎麽就不是男女關係了?你可不能不尊重事實啊。”李子函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哼!瑜聽寒也認真起來,站起身來,對李子函道:“你說你是男人?”


    “對啊。”李子函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拿出證據來啊。”瑜聽寒嚴肅的說道。“男性的染色體是xy,來,給個證明。”


    “要證明是嗎?”


    “嗯哪,拿出醫學證明來,我就承認你是男的。”


    “要蓋章的醫學證明嗎?”


    “是。”瑜聽寒答得幹脆有力,那眼裏全是小孩子伎倆得逞後的得意笑意,卻沒曾想下一秒就被李子函一下子便攬進了他的懷裏。


    夏天的衣衫是極薄的,兩副年輕的身體就那樣緊緊的貼著,兩顆心也瘋狂的跳動著,炙熱而又狂燥。瑜聽寒仰起臉看著他,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看著他那根根分明的睫毛,看著他慢慢閉上的眼睛,隨即,唇上便傳來了麻麻的電流。


    瑜聽寒閉上眼,用心感受著那電流從唇上一直通到四肢百駭,又從四肢百駭,傳到心裏,傳到靈魂的最深之處,就像自己正浮在雲端一樣,那麥田的場景又像放電影一樣在瑜聽寒的腦子裏出現了——那一片綠油油的麥苗,那在麥苗中間的農家小院子,漸漸的,越飛越近,那農家小院看得更加清晰起來,還是那些竹籬芭,籬芭上還是那些紅薔薇,有一個女人正背對著在那院子裏的陽光下站著,用筷子翻動著晾曬的幹菜。她的頭發挽起,穿了一身棉麻布衣,隻露出光潔而修長的脖頸。她慢慢的轉過身來,瑜聽寒看清了,那個‘她’,不就是30歲的自己嗎?


    瑜聽寒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李子函。


    李子函呆了呆,看著瑜聽寒,以為她是害羞了,又溫柔的伸出雙掌,輕輕的捧起她的臉。


    “我……我好像產生幻覺了。”瑜聽寒道。


    “什麽幻覺?”李子函的聲音低低的,似乎還沉浸在剛剛那一吻的激情之中,要知道,這可是他的初吻啊。那唇上綿綿軟軟的觸感,就像是在三伏天吃了冰水那樣讓人熨貼,那樣——心曠神怡。


    “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你是說你重新認識了自己嗎?聽寒,你今天好哲學。”李子函寵溺溺的將她攬在懷裏。


    “子函,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去雲龍湖露營的事嗎?”


    “記得,當然記得,我怎麽會忘記。”就是在那裏,自己向瑜聽寒表白的,也是在那裏,知道了瑜聽寒也是喜歡著自己的,可以說,那裏便是兩人定情的地方,這怎麽可能忘記。


    “那你還記得快到湖邊時,我們看到的那一大片麥田嗎?”


    “記得。綠綠的,一眼望不到頭。”


    “對,就是那裏,我仿佛在那裏的某一個農家院子裏,看到了我自己。”瑜聽寒道。


    “聽寒,你是想過那樣的生活嗎?你是不是願意效仿陶淵明過采菊東籬下,守絀歸園田的日子?我答應你,以後,我們一定找機會去到那樣一個美麗的地方,建起一座屬於我們的房子,養上一堆我們的孩子。”李子函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


    “討厭,誰要跟你生孩子!”瑜聽寒羞紅了臉。


    “你不要跟我生,那你要跟誰生?”李子函捧起她的臉,用手指愛戀的在她臉上輕輕的,細細的摩娑。


    “我……”啊,時光啊,你再慢一些,慢一些啊。也許,一直在夢裏活著,是最好的結局。


    開學的日子很快就來了,李子函先送瑜聽寒上了去往成都的火車,而後,兩人各自開啟了大學生活,兩人之間,花費得最多的,要數電話費了。那些時候,瑜聽寒總會買很多電話卡,各式各樣,不知不覺,那電話卡竟摞得有了三四厘米高。寢室裏的室友都開她玩笑:“怎麽,看男朋友看得這樣緊的?”隻有瑜聽寒知道,她不能失去。


    明晨被關在夕顏宮出不得門,隻能暗暗心急。他不願意和那暮淩訂親,在他的心裏,永遠隻能有聽寒一個人!永遠。


    明晨一心想著瑜聽寒,正心煩意亂的在自己宮裏走來走去,卻見宮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一個小腦袋悄悄的伸了進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哥哥。”


    “你怎麽來了?”原來是妹妹明華。


    “噓……”明華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輕手輕腳的從門口一閃身溜了進來,然後再迴頭向外探了探,才將門又輕輕的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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