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從警察局走出來的時候,已是淩晨兩點多鍾了,問清了瑜聽寒就醫的醫院,李子函和明晨打車前往。


    從明晨看到瑜聽寒受傷的那一刻起,便早已心急如焚,但無奈圍觀人群眾多,不敢冒然施用仙術,隻得暗中將瑜聽寒的傷口封住,而在警局錄口供的時間裏,更是坐立不安,隻想早一點見到瑜聽寒。


    病房裏,瑜聽寒腦袋被裹了個嚴嚴實實,隻留下鼻子、眼睛和嘴露在沙布的外頭,小小的身子更是蜷成一團的縮在雪白的病床上,顯得萬般的弱小與無助。


    聽到動靜,瑜聽寒睜開了眼,見是李子函和明晨走了進來。張嘴想要說話,卻隻發出了唔唔的聲音。有小護士正站在病床前查看掛在輸液架上的液體。


    “聽寒,你感覺好些了嗎?”李子函毫不遮掩自己關心與焦急之情,一下子衝了過去,蹲在瑜聽寒的床頭。


    “嗯嗯……”瑜聽寒隻能發出一些單音節。


    “醫生,她是怎麽了?”李子函抬頭看著護士。


    “哦,她的脖子受了傷,喉嚨水腫影響了聲帶發音,等消了腫,自然就能說話了。”護士解釋著。


    “那她身上其它地方的傷呢?”李子函繼續問。


    “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不流血了,醫生也做了消毒和清創的處理,至於後續的治療和可能出現的症狀,這得和醫生做具體的溝通。”護士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明晨不說話,病房裏散發出的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他覺得很是不安,他看了看瑜聽寒,又呆呆的站在病房的窗前發呆,此時,他真的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抱,用自己的仙法袪除她的病痛,可李子函正半蹲在瑜聽寒的床前,一個勁兒的道:“都怪我來得太遲了,都怪我。”


    瑜聽寒一手纏著紗布,隻能用那隻打著吊瓶的手艱難的抬起,輕輕的擦掉李子函臉上的淚水。


    “那個給你打電話的人的聲音你真的沒有聽出來嗎?”明晨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才問道。


    “沒有,隻聽出是一個女聲。”李子函站了起來,問明晨:“你怎麽趕來的?也是有人給你打電話嗎?”


    明晨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是感應吧。


    “你認識那個害你的男人嗎?”李子函問瑜聽寒。


    瑜聽寒搖了搖頭。


    “好了,你別和她說話了,讓她休息。”明晨皺了皺眉。如果有人故意引他去事發現場,那麽這個人一定不是凡人!明晨知道,這裏麵一定有貓膩,無論是誰,隻要敢傷害自己的瑜聽寒,我明晨絕對讓他付出代價!明晨想著,轉身便往病房外走。


    “你去哪裏?”李子函問。


    “隨便走走。”明晨答著,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夜風清涼,吹拂著明晨額前的頭發,仔細的迴想著整個事情發生的前後,能夠用法術吸引自己到案發現場的,既然不是凡人,那又會是誰呢?自己下凡,除了聽寒帝姬的侍女靈兒知道外,別無它人了,而自己的行蹤,也隻是在雲龍湖有過一現,難道……?可這到底是針對於聽寒帝姬還是針對於自己的呢?自己與那雲龍湖湖主並無交集也沒有瓜葛,如果真是她們,目的又會是什麽呢?明晨想著,便決定去雲龍湖一探究竟。


    明晨駕著雲,一轉眼便已到雲龍湖畔,片刻也不曾停留的入了湖,直往避水宮而去。


    有蝦兵在避水宮外把守,見了明晨便伸手攔住:“何人深夜來此?”


    “煩請迴稟湖主,就說我東海太子明晨前來拜會。”


    “啊,原來是太子殿下。請稍侯。”那蝦兵連忙施禮後才後退兩步,向避水宮裏跑去。


    不多會兒功夫,湖主便穿了一身藍裙,急急的迎了上來,一臉的堆笑:“太子殿下,今兒怎麽有空來我宮裏?可是又陪朋友遊玩?”


    “湖主得罪了,我今天來此叨擾,實有一事不解,望湖主給個明示。”明晨陰著臉,衝湖主抱了抱拳。


    “太子殿下客氣了,請殿內說話。”湖主還禮,側身將明晨讓進了殿內。


    “今日小王到來,隻想問湖主一句,小王可曾得罪於你?”


    絕宇湖主臉色一變,連忙道:“太子殿下此話怎講?莫不是嫌我絕宇款待不周?”


    “那小王即未曾得罪於你,那為何要加害我的朋友?”明晨開始攤牌。


    絕宇湖主雙膝一軟,連忙跪倒在地:“太子殿下,小仙實在是不明所以啊。”


    “休得強裝!這天上人間,我明晨唯有在你處露個真身借宿,將我朋友騙了並加害於她,還將她的痛苦無限放大了故意讓我感知,除了你還會有誰?除了你還會有誰有這個法力?”明晨一甩袖子,狠狠的道。


    “太子殿下真是冤枉小仙了。小仙確實不知情啊。”絕宇伏地跪拜。


    “你不承認是吧?你且來看。”明晨將手一揮,在兩人麵前便出現了隻露著眉心額頭的瑜聽寒,而在那眉心處,正是那枚扇形的紅色印記。


    “這……”絕宇呆愣了一下。


    “這東西是你施了法弄上去的吧?好你個鯉魚精,你別當我不知,這形狀,分明就是一片魚鱗!”


    “這……這確實是我水族的點沙之技。”


    “那你還有何話講?說,我明晨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於她?”


    “太子殿下您誤會了,這點沙之技並不能害人……”絕宇道:“這本隻是小兒家的玩意兒,是我輩水族用於檢驗兩個人是否真心相愛的伎倆,隻要有兩情相悅的人在那紅沙處印上一吻,那痕跡自然就消退了,怎麽會說害人呢?”


    “你說的可是真的?”明晨半信半疑的問。


    “絕無半句虛言。”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這位姑娘點上額間沙的,這真的並非小仙所為。”


    “那會此技的還有何人?”


    “此技雖是小玩意兒,但在我族也隻是世代相傳,會此技的還有我的小女,但她……萬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哼,由此看來這點沙還隻是小事,麻煩湖主將她喚來,我還有其它的事要與她親口對質。”


    “還有其它事由?小女向來足不出戶,溫順乖巧。如若真的有其它事情惹了殿下不痛快,小仙願代小女受過。”


    “你休要羅嗦,速速喚來便是。”明晨的臉色陰沉。


    “太子殿下切莫動怒,小仙這就讓人傳喚便是。”絕宇連忙衝站立一旁邊的丫鬟使了使眼色,那丫鬟便小跑著走開了,不多會兒,打著哈欠的暮淩提著裙擺便走了進來,看到母親跪在地上,而明晨一臉漆黑握手而立,立即裝著一副什麽也不知情的樣子,也撲通一聲,在母親的身邊跟著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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