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劉春的電話，我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接聽。
本來想掛斷的，但我還是按了接聽。
“喂，春子，你被沈誌籌放出來了？”
“別提了，我老子給老沈打了個電話，老沈才把我放出來的。”
我冷笑了一聲，但沒有出聲，等著劉春繼續往下說。
“那你現在怎麽樣？”劉春問我，“我聽說老沈威脅你了？”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既然沈誌籌都已經把劉春放出來了，我為什麽還要受沈誌籌的威脅呢，他愛幹嘛就幹嘛，幹嘛還要管他。
我道：“老沈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讓我去替他打架，你知道沈誌籌和廖正新要茬架吧。”
“我剛聽說的，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兩個人這迴是動真格的了，你也知道的，老廖是恨不得把老沈的皮都扒了。”
我心裏冷哼了一聲，廖正新哪兒隻是想要拔掉沈誌籌的一層皮，他是希望沈誌籌死無葬身之地。
“不說了，有事兒後天再說。”
“後天怎麽了？”劉春問我。
我隻好把沈誌籌跟我說過的話，又跟劉春說了一遍，劉春聽完了樣本很詫異地問我真的要去打架麽？
“不去不行。”我問劉春，“你來不來一起幫忙？”
“我他媽的去幹嘛，送命啊？你以為這是一般的扛刀互砍啊，你太蠢了，我勸你最好也別去。”
我道：“我哪兒有資格不去？我可是沈誌籌的小弟，你不要忘了這一點。”
劉春叮囑了一句，說後天他和我商量了再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今天我在樓上，看見的這個人的背影和劉春一模一樣，可是聲音卻更像是周強。
當時我非常憤怒，不管是他們倆中的誰，這都太他媽的操蛋了，這兩個人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但是現在我冷靜下來，仔細一想，會不會是計？
鐮刀的人可以用人皮麵具的，用人皮麵具改變自己的長相。
我有考慮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體格上應該不至於那麽像。
可是我今天反過來一想，人的身體上最難模仿的就是臉，人臉上包含著多種情緒，想要完全模仿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他們連臉都可以模仿，那體格上模仿就更不是難事了。
現在隻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出賣我的這個人就是劉春，他打算戴上人皮麵具演成周強，第二種就是出賣我的人就是周強，第三種則可以讓我送一口氣，那就是麗姐故意騙我的，其實劉春和周強都沒有出賣我，這是麗姐和沈誌籌聯手演的一出戲。
不過我同樣覺得，這是最低的一種可能性。
麗姐和沈誌籌兩個人之間，用不共戴天來形容，一點兒也並不誇張。
麗姐沒必要來騙我，她騙我，就是明擺著要幫沈誌籌。
我覺得她應該不至於。
不管怎麽樣，一切就等後天再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老吳的電話，讓我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我一陣頭疼：“你他媽的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我鬧翻了啊？”
“你少廢話，把你東西拿走，老子隻當沒有過你這個兄弟。”
我的火氣頓時上來了，衝老吳破口大罵：“你丫的腦殘啊，我跟你多久的兄弟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快點兒把東西拿走，如果不拿走，我就讓張倩把你的東西扔出去了！”
“老吳啊老吳，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本來還想你單獨跟張倩待在一起會有危險，我想救你一條狗命的，現在看來，你丫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來救。你現在就是請我迴來，我都不會迴來了，媽的。”
說完了，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老吳真是讓我無語到了極點，我霍東野拿他當兄弟，可他呢，他有把我當兄弟麽？！
我氣得想把手機摔了，蓋上被子，又睡了一個迴籠覺。
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周強打電話來問我在哪兒呢？
我說我在酒店，老吳精蟲上腦，把我趕出來了。
周強道：“我有急事兒找你，你快點兒來我們派出所旁邊的咖啡館，不要讓任何人跟蹤你。”
本來我心裏懷疑周強，對他不是很放心，所以他這麽一說，我有點兒別扭。
但我轉念一想。
強子找我一定是有急事兒，不管怎麽樣，我先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如果強子說話不對勁，就基本可以確定，背叛我的人就是周強了。
我覺得，身影可以模仿，但要想模仿聲音很難。
就算是專業經過訓練的人，也難以完全模仿像。
我開車到了那個咖啡館，遠遠地看見強子在二樓對我招手，讓我現在立刻上樓。
我爬上了樓梯，強子讓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白開水。
“你丫的這麽小氣，把我約到咖啡館，連咖啡都不舍得請我喝一杯。”
強子長歎了一口氣：“老霍，我問你，你們洪幫和青幫要火拚？”
我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這事兒這麽快就傳開了？”
“現在全市都知道了，而且知道你霍東野就是領頭羊，要帶著洪幫跟青幫火拚，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啊？！”
黑幫火拚，竟然傳得全市皆知，可見洪幫和青幫，至少有一邊是不希望這次火拚真正出現的。
我想這個人不會是廖正新。
廖正新命不久矣，玩這種手段對他來說沒有好處。
有意思了，沈誌籌竟然不想打這一架。
這也可以理解。
廖正新死了以後，青幫必然難以為繼，洪幫成為整個廣林市最大的幫派隻是時間問題。
沈誌籌和廖正新打這一架，打贏了自然他的地位更加穩固，而且還可以趁機削弱洪幫裏涉黑的實力，把重心轉移到公司上去。
可要是這一架真的打輸了，那對沈誌籌來說，絕對是一次暴擊，他在洪幫兄弟們心裏的地位會一降再降。
沈誌籌真的太雞賊了，他一邊迎戰，一邊把要火拚的消息傳遍整個廣林市，警察除非瘋了，要不然不可能不出麵阻止這件事。
這真是沈誌籌也的，要是局麵不如他所願，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警察介入拉架，到時候就可以以洪幫青幫火拚，被警察阻止收尾。這比他直接不應戰，聽上去要好聽一些。
我現在已經把沈誌籌的把戲給摸清楚了。
我笑道：“俗話說，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說的就是沈誌籌。”
“霍東野，你這是怎麽想的？沈誌籌明顯要拿你當棋子啊，你瘋了？！”周強敲著桌子問我。
“我本來就是洪幫的人，我不當棋子，我要造反麽？”我問。
周強被我問的啞口無言，忽然一拍桌子，他道：“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兩個大幫派的火拚，比你像的要恐怖無數倍。”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些危險我都考慮過。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誰也勸不動我。
我對周強說：“你今天把我叫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
我深表懷疑，這些話可以在電話裏問我的，有什麽必要把我叫到麵前來說？這不是多次一舉麽。
而且強子這麽忙，他這幾天案子纏身，不可能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把我叫來的。
周強長歎了一口氣問我道：“老朱的事是真的麽？”
“什麽事？”
周強低聲對我吼道：“你就不要再騙我了，老朱開槍打傷了我們的臥底，這件事在所裏都傳開了。”
我很驚訝，他竟然會知道張奇的事。
張奇受傷了，我直接運到了劉春的私人醫院，為了不讓外麵的人知道這件事兒，我是完全保密的，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張奇的下落。
我詫異地打量著周強。
“你聽誰說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就直接說，老朱是不是叛變了？”
老朱是不是叛變了，這我也不知道。
張奇的嘴裏，老朱是已經叛變了，可是呂思勉的嘴裏，老朱並沒有叛變。
從目前的局麵來看，我更相信呂思勉的話一點，張奇有可能是誤會了。
“現在還不好說。”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敲了敲桌子道，“你找我到底是來說什麽的？別讓我在催問了，我最近很忙。”
一聽我這話，周強無奈道：“哎，把你叫來，我也是沒辦法，你看見你身後那桌人沒有？”
我被周強一提醒，就往後看了一眼，身後是兩個男人，大熱天的還戴著帽子，舉著報紙在看。
“看見了，有什麽問題？”
周強道：“那是警察。”
然後他又說：“看你左手邊的那一對情侶。”
我聽他的話，扭頭看過去，兩個小情侶正在卿卿我我。
周強又道：“那也是警察。”
我皺著眉頭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霍東野警惕性強，讓人來跟蹤你，肯定會被你發現的，不如請君入甕。老霍，你別怪我，我也沒有辦法。”
這時，服務員遞給我一杯白開水，然後站在一邊，等待著周強吩咐。
“你先去忙吧小劉，我跟老霍還有兩句話要說。”
我的心裏咯噔一跳，忍著憤怒說：“你的意思是，今天要陰我？”
“你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周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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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掛斷的，但我還是按了接聽。
“喂，春子，你被沈誌籌放出來了？”
“別提了，我老子給老沈打了個電話，老沈才把我放出來的。”
我冷笑了一聲，但沒有出聲，等著劉春繼續往下說。
“那你現在怎麽樣？”劉春問我，“我聽說老沈威脅你了？”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既然沈誌籌都已經把劉春放出來了，我為什麽還要受沈誌籌的威脅呢，他愛幹嘛就幹嘛，幹嘛還要管他。
我道：“老沈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讓我去替他打架，你知道沈誌籌和廖正新要茬架吧。”
“我剛聽說的，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兩個人這迴是動真格的了，你也知道的，老廖是恨不得把老沈的皮都扒了。”
我心裏冷哼了一聲，廖正新哪兒隻是想要拔掉沈誌籌的一層皮，他是希望沈誌籌死無葬身之地。
“不說了，有事兒後天再說。”
“後天怎麽了？”劉春問我。
我隻好把沈誌籌跟我說過的話，又跟劉春說了一遍，劉春聽完了樣本很詫異地問我真的要去打架麽？
“不去不行。”我問劉春，“你來不來一起幫忙？”
“我他媽的去幹嘛，送命啊？你以為這是一般的扛刀互砍啊，你太蠢了，我勸你最好也別去。”
我道：“我哪兒有資格不去？我可是沈誌籌的小弟，你不要忘了這一點。”
劉春叮囑了一句，說後天他和我商量了再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今天我在樓上，看見的這個人的背影和劉春一模一樣，可是聲音卻更像是周強。
當時我非常憤怒，不管是他們倆中的誰，這都太他媽的操蛋了，這兩個人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但是現在我冷靜下來，仔細一想，會不會是計？
鐮刀的人可以用人皮麵具的，用人皮麵具改變自己的長相。
我有考慮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體格上應該不至於那麽像。
可是我今天反過來一想，人的身體上最難模仿的就是臉，人臉上包含著多種情緒，想要完全模仿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他們連臉都可以模仿，那體格上模仿就更不是難事了。
現在隻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出賣我的這個人就是劉春，他打算戴上人皮麵具演成周強，第二種就是出賣我的人就是周強，第三種則可以讓我送一口氣，那就是麗姐故意騙我的，其實劉春和周強都沒有出賣我，這是麗姐和沈誌籌聯手演的一出戲。
不過我同樣覺得，這是最低的一種可能性。
麗姐和沈誌籌兩個人之間，用不共戴天來形容，一點兒也並不誇張。
麗姐沒必要來騙我，她騙我，就是明擺著要幫沈誌籌。
我覺得她應該不至於。
不管怎麽樣，一切就等後天再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老吳的電話，讓我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我一陣頭疼：“你他媽的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我鬧翻了啊？”
“你少廢話，把你東西拿走，老子隻當沒有過你這個兄弟。”
我的火氣頓時上來了，衝老吳破口大罵：“你丫的腦殘啊，我跟你多久的兄弟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快點兒把東西拿走，如果不拿走，我就讓張倩把你的東西扔出去了！”
“老吳啊老吳，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本來還想你單獨跟張倩待在一起會有危險，我想救你一條狗命的，現在看來，你丫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來救。你現在就是請我迴來，我都不會迴來了，媽的。”
說完了，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老吳真是讓我無語到了極點，我霍東野拿他當兄弟，可他呢，他有把我當兄弟麽？！
我氣得想把手機摔了，蓋上被子，又睡了一個迴籠覺。
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周強打電話來問我在哪兒呢？
我說我在酒店，老吳精蟲上腦，把我趕出來了。
周強道：“我有急事兒找你，你快點兒來我們派出所旁邊的咖啡館，不要讓任何人跟蹤你。”
本來我心裏懷疑周強，對他不是很放心，所以他這麽一說，我有點兒別扭。
但我轉念一想。
強子找我一定是有急事兒，不管怎麽樣，我先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如果強子說話不對勁，就基本可以確定，背叛我的人就是周強了。
我覺得，身影可以模仿，但要想模仿聲音很難。
就算是專業經過訓練的人，也難以完全模仿像。
我開車到了那個咖啡館，遠遠地看見強子在二樓對我招手，讓我現在立刻上樓。
我爬上了樓梯，強子讓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白開水。
“你丫的這麽小氣，把我約到咖啡館，連咖啡都不舍得請我喝一杯。”
強子長歎了一口氣：“老霍，我問你，你們洪幫和青幫要火拚？”
我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這事兒這麽快就傳開了？”
“現在全市都知道了，而且知道你霍東野就是領頭羊，要帶著洪幫跟青幫火拚，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啊？！”
黑幫火拚，竟然傳得全市皆知，可見洪幫和青幫，至少有一邊是不希望這次火拚真正出現的。
我想這個人不會是廖正新。
廖正新命不久矣，玩這種手段對他來說沒有好處。
有意思了，沈誌籌竟然不想打這一架。
這也可以理解。
廖正新死了以後，青幫必然難以為繼，洪幫成為整個廣林市最大的幫派隻是時間問題。
沈誌籌和廖正新打這一架，打贏了自然他的地位更加穩固，而且還可以趁機削弱洪幫裏涉黑的實力，把重心轉移到公司上去。
可要是這一架真的打輸了，那對沈誌籌來說，絕對是一次暴擊，他在洪幫兄弟們心裏的地位會一降再降。
沈誌籌真的太雞賊了，他一邊迎戰，一邊把要火拚的消息傳遍整個廣林市，警察除非瘋了，要不然不可能不出麵阻止這件事。
這真是沈誌籌也的，要是局麵不如他所願，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警察介入拉架，到時候就可以以洪幫青幫火拚，被警察阻止收尾。這比他直接不應戰，聽上去要好聽一些。
我現在已經把沈誌籌的把戲給摸清楚了。
我笑道：“俗話說，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說的就是沈誌籌。”
“霍東野，你這是怎麽想的？沈誌籌明顯要拿你當棋子啊，你瘋了？！”周強敲著桌子問我。
“我本來就是洪幫的人，我不當棋子，我要造反麽？”我問。
周強被我問的啞口無言，忽然一拍桌子，他道：“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兩個大幫派的火拚，比你像的要恐怖無數倍。”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些危險我都考慮過。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誰也勸不動我。
我對周強說：“你今天把我叫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
我深表懷疑，這些話可以在電話裏問我的，有什麽必要把我叫到麵前來說？這不是多次一舉麽。
而且強子這麽忙，他這幾天案子纏身，不可能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把我叫來的。
周強長歎了一口氣問我道：“老朱的事是真的麽？”
“什麽事？”
周強低聲對我吼道：“你就不要再騙我了，老朱開槍打傷了我們的臥底，這件事在所裏都傳開了。”
我很驚訝，他竟然會知道張奇的事。
張奇受傷了，我直接運到了劉春的私人醫院，為了不讓外麵的人知道這件事兒，我是完全保密的，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張奇的下落。
我詫異地打量著周強。
“你聽誰說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就直接說，老朱是不是叛變了？”
老朱是不是叛變了，這我也不知道。
張奇的嘴裏，老朱是已經叛變了，可是呂思勉的嘴裏，老朱並沒有叛變。
從目前的局麵來看，我更相信呂思勉的話一點，張奇有可能是誤會了。
“現在還不好說。”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敲了敲桌子道，“你找我到底是來說什麽的？別讓我在催問了，我最近很忙。”
一聽我這話，周強無奈道：“哎，把你叫來，我也是沒辦法，你看見你身後那桌人沒有？”
我被周強一提醒，就往後看了一眼，身後是兩個男人，大熱天的還戴著帽子，舉著報紙在看。
“看見了，有什麽問題？”
周強道：“那是警察。”
然後他又說：“看你左手邊的那一對情侶。”
我聽他的話，扭頭看過去，兩個小情侶正在卿卿我我。
周強又道：“那也是警察。”
我皺著眉頭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霍東野警惕性強，讓人來跟蹤你，肯定會被你發現的，不如請君入甕。老霍，你別怪我，我也沒有辦法。”
這時，服務員遞給我一杯白開水，然後站在一邊，等待著周強吩咐。
“你先去忙吧小劉，我跟老霍還有兩句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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