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斷牆後來,就是我租下來辦公室的那間小川菜館,老板拿著兩條魚,肩膀上打著一條毛巾,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


    “霍老板,你怎麽從牆壁後麵翻過來了?別看著牆壁矮,但上麵有玻璃刺兒,很危險的。”


    我是追著林偉來的,監控裏他最後就是從這道牆翻了出去,可以肯定這個翻牆的人一定就是林偉,一般人幹嘛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非得翻牆。


    林偉和老朱兩人一起演了一場驚天好戲,把我和警察還有廖正新的注意力都轉移開了,我們都以為林偉一定是被老朱轉移走的,天知道,林偉是自己離開的。


    我原來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麽那麽多人想救林偉,可林偉偏偏不想自救呢?這小子不是不想自救,而是想要卸掉所有人的注意力。


    果然,生死和性,是一切人類行為的底層邏輯,所有人都逃不出這層邏輯,現在林偉的怪異行為都有了解釋。


    林偉逃走時警察已經結束了對醫院的封鎖,他可以進出自由,不過醫院的正門會有攝像頭,從正門可能會被攝像頭拍到。


    再者,他這幅全身白衣服白帽子的打扮實在太出格且紮眼了,從正門口出去一定會被人看見的,從後門走,就沒有人注意了。


    但他這一身白衣白帽子肯定在出川菜館之前就換掉了,從監控上看,林偉是清晨7點鍾從這裏離開的,這時候川菜館還沒有營業,老板沒注意到他很正常。


    我走上前幾步,然後轉身抬頭打量著身後的情況,竟然在牆壁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攝像頭。


    這個攝像頭是藏在樹蔭裏的,我差點兒沒看見,還好一陣風把樹蔭給吹開了,才露出了攝像頭。


    “我……”我不能把實情告訴老板,隻好編了一個借口,“我正好才這兒路過,看翻過來路近,就抄了一段近路。”


    他搖了搖頭道:“以前老是有人從這兒走,醫院也混蛋,牆壁到了也不肯補。”


    “人多對你這兒的生意不是好麽?”


    “都是穿堂客,不吃飯,隻借道。後來我就裝了個監控在那後麵,要是有人從我家院子裏過,我就過來削他一頓,咦,監控呢?”


    “是不是被樹蔭擋起來了。”我指給他看。


    “媽的,誰幹的缺德事兒啊,肯定又是那個借道的龜孫子,本來我是把這樹蔭撥開的,誰又給擋上了?最近太忙了,沒空看著這攝像頭。”


    老板跟我嘀咕著,拿著一把梯子過去把樹蔭重新弄好,讓攝像頭露出來。


    川菜館的院子也是封閉的,要想從這裏過,要麽就從後廚穿過前店,從正門口出去,雖說人多眼雜,可這兒都是食客,隻要換了衣服,沒人會注意到林偉。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再翻一道牆,不過我看別的牆壁上都很很高很尖銳的防盜刺,要想翻出去不容易,就是因為這川菜館的環境封閉,醫院才不願意補這道圍牆吧。


    不過我覺得老板是白忙了,他大可以給川菜館開個後門,多得是吃醫院吃惡心了的食客,走後門了吃他家的,雖說還是有穿堂客,但也能帶來不少生意。


    “這攝像頭還在用麽?”


    “一直拍著,不怎麽耗電,我後麵不是還有個辦公室麽,有一段時間這個辦公室鬧鬼,我老婆說沒有鬼,是賊,就讓我一直拍著。你說邪門不邪門兒?人影兒一個都沒拍到,但辦公室裏的電腦,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啟動了,對了老板,那電腦我能不能搬走?”


    我要電腦也沒用,而且他那電腦我看過,都不知道是那個考古年代的老機型了,打個遊戲估計都得卡機,我要了也白要,不過攝像頭拍到的畫麵一定都錄在電腦裏了。


    “行,不過你明天再搬走吧,我今天要和我同事開個會。”我道。


    川菜館老板比較不太了解,我怕貿然跟他要錄像,會引起他的懷疑,因此沒有說出真實目的。


    “行,反正我搬走也沒地方擺,你要是想用就自己用吧,別弄壞了就行。就是我兒子迴來了要用那個做作業,我怕他到時候要進辦公室。”


    沒想到老板這麽大方,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我道:“這房間除了我要用的時候,你都可以用,但是除了你們一家人意外,誰都不可以進去。”


    “老鐵,你也太厚道了!”老板一聽特別興奮,“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我租了這個辦公室的事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隻要幫我保密就行。你這兒人來人往的,如果這房子一直空著不用,遲早會引起人的注意,你們平常照用,對了,幫我換一副厚點的窗簾,要不進光的那種。”


    “可是……”老板麵露難色,“這房子陰得很。”


    “我不怕鬼,你幫我換上我有用,平時你們把窗簾拉開就好。”我道。


    我以為他會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但他竟然猶豫了。


    “老鐵,我能不能問問你租我這兒幹嘛用的?你這要是幹點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可不能把房子租給你了。”


    我一拍腦門兒,該死,隻顧著讓老板幫我保密了,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我說得這些話,儼然一副準備在這兒殺人越貨的架勢,難怪這老板會緊張了。


    “放心吧,我租這兒啊……哎,怎麽跟你呢,男人嘛,大家都懂的。”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老鐵你牛逼。”老板忘了自己手上拎了兩條魚,抬手要給我比個讚,魚一陣亂動,水甩了我一身,我趕緊道,“大哥你快去忙吧,我要開會了。”


    “那好,你忙。”


    我轉身開了門,發現地上的瓷杯碎片已經被掃過了,看來老板進來過了。


    這個房間,我是不希望任何外人進來的,可這兒人來人往的,如果老板不進出一下,很快就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老板到時說出被我租了,那廖正新很快就會找到這地方來。


    我拉上窗簾,這窗簾的遮光度不夠,要不然開紅外線一照可以看出有沒有攝影機,我爸交教過我,住酒店的時候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找到針孔攝影機,現在窗簾不夠厚,沒有這個條件。


    不過針孔攝影機的體型其實也不小,隻要把幾個隱秘的角落找一下就好了,一般是屋子的四個角,這房子沒有吊頂,藏不下針孔攝影機,然後就是櫃子後麵的縫隙裏,我順著櫃子的縫摸了一下,沒有異物,然後就是桌子上的雜物中,老板把這裏整理過了,沒有什麽雜物,至於地板上,則沒有深究的必要,隻要看一眼沒問題就可以了,就算藏了針孔攝像機,也隻能拍到腳,那麽愛拍就拍吧。


    需要注意的還有一個地方就是窗簾的褶皺,和電腦自帶的鏡頭上,我看了一眼,這老式電腦竟然真有一個攝像頭,不過用一張紙擋著就可以,話筒斷掉就行,台機不自帶麥克風。


    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給張奇發了條微信,讓他立刻來川菜館,到辦公室找我,知道這丫膽子小,我特意告訴他,我也在辦公室,順便我讓張奇帶上了自己的電腦,就這家的老爺機,一看就經不起折騰。


    等待張奇的時候,我把手機的麥克風打開,在屋子裏四處轉了一圈,沒聽見手機裏傳來尖銳的嘯聲,看來這裏也沒有監聽設備,這樣我才放心了下來。


    每次這樣檢查一圈,雖說麻煩,可是必要,否則讓人給偷聽了去,我和張奇的性命就有危險了。


    過了半個小時以後,張奇出現了,鑽進房間裏,見我拉著窗簾,伸手要去拉開窗簾。


    “別拉開,來看看著電腦裏的視頻。”


    張奇見我神色認真,便沒有開窗簾,放下包朝我走了過來。


    “林偉是從牆壁那裏翻出來的,其實那個斷壁就在我們這間辦公室的後麵,隻不過被辦公室擋住了,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老板在院子裏安了一個監控頭,可能會拍下一些東西,但是這些視頻文件太多了,我不知道那個可能拍到了林偉。”


    我跟張奇簡單交代了一下,張奇說那段錄像是4月12號錄的,我們直接找這一天早上七點鍾的視頻就好。


    我看每一段視頻的文件名編號都差不多,但是張奇卻告訴我,這個文件名編號的前麵四位數字是這個攝像頭的出廠編號,後麵的幾位分別是年月日,每天的錄像會生成一份文件儲存,因為隻要看後麵的幾位就可以找到4月12號的了。


    “搞定。”


    張奇打開一段錄像,畫麵一片漆黑,隻能看見一些模糊的影子。


    “現在是晚上12點,加速跳到六個小時以後,我們從早上六點開始看,三倍速看。”張奇說。


    操作了幾下以後,張奇說:“不行,這電腦太卡了。”


    我們的操作太快,電腦竟然卡住了,難怪老板後來不願意看著監控了。


    “那怎麽辦?”


    “我帶了電腦,有專業的軟件,等我拷貝一些視頻。”


    我點了點頭,讓他慢慢弄不著急,站起來想伸個懶腰放鬆一下,可這時,我卻看見窗簾外麵,有一個人影,躲在窗子後麵,露出了半個腦袋。


    有人在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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