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這個人嘴上也是賤得慌,人家來看病,本來就心急,還要開人家的玩笑。


    這家夥開不得玩笑,這時被吳大夫一句話說的急了,就要動手。


    我忙勸道:“喂,隻是一個玩笑,太當真就不好了吧。”


    “你!”他直接推開了我,然後看都不看我,死死地盯著吳大夫,那眼神要把吳大夫給撕碎了似的。


    吳大夫的嘴也是很硬的,梗著脖子對他說:“你什麽你,你還敢醫鬧?保安!”


    醫院那麽大,他這麽嚷嚷誰聽得見啊。


    我看著病人的情緒真的很不穩定,怕他會再鬧出什麽亂子來,就瞪了吳大夫一眼,讓他別亂說話了。


    這病人的脖子漲的通紅,眼珠子裏全都是紅血絲,整個腦袋都紅了,額頭上青筋暴起,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他咬著牙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狗日的,你們這幫狗日的!”


    “誰是狗日的,他在見你第一麵啊。”


    我本來的拉開他,可是想到吳大夫說的我的右手不能再受傷了,我就沒拉,左手也不順手。


    “就是你們這些狗日的醫生,沒有一個好東西!總是讓我做東一個檢查西一個檢查,到底什麽病又不告訴我!我花了那麽多錢,我的病什麽都沒看出來!”


    這件事兒就是老吳不對了,我沒說話,看了老吳一眼,意思是讓他快點兒想辦法搪塞過去啊,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額,那是別人,我隻是讓你驗了一個尿啊,演一個尿都不要五塊錢,我真的沒坑你什麽啊。”


    老吳也是冤了,但誰讓他自己那麽賤呢,別人生了病來的,還不對別人稍微上點兒心。


    不過老吳是我的朋友,這件事兒我肯定得站在老吳這兒。


    我正要勸解,那病人點了點頭笑道:“不關你的事對吧。”


    我以為他想通了,誰知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刀,對著老吳捅了下去。


    我直接嚇懵了,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因為我的右手受傷了,我沒用右手,而是下意識地用了左手。


    刀子就這樣插進了左手的手臂裏,疼的我直接反手給了那家夥一拳。


    這人見了血才冷靜了下來,我現在兩隻手都受傷了,連楊過都當不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碰上來的。”他慌了,一邊往後退一邊念叨著。


    我顧不上他,疼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該死的保安們才湧了進來,把他按住了。


    吳大夫嚇得腿都軟了,外麵都是圍觀看熱鬧的人,我把門關上了,然後踢了老吳一腳:“別裝死,給我看病。”


    “我就是想不通,我一個骨科大夫,為什麽要被一個糖尿病人捅了。”


    “因為你嘴賤,讓人去驗尿。”


    “糖尿病人不驗尿麽?”


    “那不該你管的事兒你攬這事兒幹嘛?”


    “你挺有理的,看來給你縫傷口不用麻藥了。”


    “啊!!!你拔刀給點兒提示好麽,我他媽的被你給疼死了。


    上藥縫合以後,我就問他道:“我這手是不是也不能動了?”


    老吳說:“你這兩隻手都得養半個月。”


    “那我不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是這個道理,你可以找個人幫你理啊。”


    我上哪兒找去啊。


    我沒好氣地說:“就你了,你來幫我理,我他媽的是為了救你受傷的。”


    老吳搖了搖頭說:“兩個男人理個屁啊,你應該去找那種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大美人兒,給你洗頭洗澡,多幸福啊。”


    “你管好你那張嘴吧,現在我都想插你。”


    “去你媽的,老子是直男,比直尺還直。”


    老吳替我包紮的時候,外麵的部門領導進來問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剛才的情況兇險萬分啊,要不是這位英雄幫我,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捅死了。劉主任,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一麵錦旗啊。”


    劉主任皺著眉頭看著我,他頭發亂糟糟的,眼鏡也是歪的,身上的白大褂皺巴巴的,很符合我心中古板高級知識分子的形象,但就是不該出現在了醫院裏。


    本來他進來的時候,一臉的怒火,聽見老吳這麽一說,他露齒一笑,對我伸出了手。


    “我叫劉興,是骨外科的主任,這次的襲醫生事件還好有你在場,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怎麽收場呢。”


    我這人不禁誇,頓時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靦腆地說:“您這話說的我真不好意思,其實沒什麽,隻是一個誤會。”


    “哪兒是什麽誤會啊,這家夥進來一言不合就要捅死我,我看著我家夥就是個職業醫鬧。”


    我瞪了老吳一眼,還不是這家夥嘴賤。


    我道:“老吳誇張了,這不是沒捅死人麽,他要是真想捅死你,那他捅錯了人就會繼續捅你了。”


    老吳嘀咕道:“你什麽毛病啊,怎麽替那家夥說話,我看你被捅上癮了吧。”


    老劉這時喝了一聲:“吳醫生!霍東野救了你還不明白麽?!”


    “我知道他救了我,可我也看不慣他這麽慈悲心啊,這不是好賴不分啊。”


    “放屁!”沒想到他一個老知識分子也會爆出這樣的髒話。


    我和老吳都嚇了一跳,老吳直接老實了,坐在那兒眨巴著眼睛。


    “主,主任……我……”


    “你,你,你什麽你!你給我閉嘴!人家說了,你讓人家驗尿,結果人家端來了,你又笑話他。”


    “那我不是服務業啊,我是醫生啊,我是靠技術吃飯的。”老吳也黑著臉說道,“我是賣藝的,不賣笑,他要看笑臉兒,去清水後街啊,那兒一水的賣笑的。”


    劉主任氣得哆嗦,指著老吳,手指發抖,我說劉主任你消消氣。


    我是真怕劉主任會氣得暈過去,老吳這張嘴也真是夠賤的,我都說不清是他賤一點兒還是強子賤一點兒。


    強子這個人嘴是賤,但是會有底線的,他不會不分場合,老吳的嘴實在是惹人暴怒。


    我想起第一天碰到這家夥的時候,氣得大山差點兒要揍他。


    我說:“老吳,你就別嘴硬了,劉主任也不是外人,你看劉主任把門關了,自己進來單獨和你說這件事兒,不就是想私下問問你真實情況麽,你得相信劉主任。”


    這事兒的真相是瞞不住的,我打算跟劉主任說了算了。


    劉主任聽了我這話,臉色好多了,摸著胸口說:“你一個骨科醫生,你給別人看什麽糖尿病?他走錯了診室了你不提醒他,你什麽居心?你是我的學生,我知道你的人品,不是想害人,但我們怎麽跟公眾交代,這件事兒要是傳到院長那兒,我保不了你!”


    這時老吳才有點兒怕了,捏著拳頭,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已經飄轉了。


    “不至於吧,我,我也隻是隨便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


    不管怎麽說,老吳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了想,對老吳說道:“你也別自己瞎捉摸了,這件事兒包我的身上吧。”


    老吳一開始還嘴硬,說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我替他擔責。


    其實他想多了,我也沒想替他擔責,我霍東野還沒那麽大公無私。


    “我去和他談,你隻是笑話他,可你別忘了他捅了我,他要是要把這件事繼續散出去,那我就讓他坐牢。”我說道。


    老吳猶豫地看了我一眼:“你,這樣行麽?”


    “為什麽不行?”


    “老霍我就是覺得你狠不下這個心來。”


    我笑了笑沒反駁。


    我其實不是心軟,我是知道老吳有把柄在那個人的手上,隻要他把老吳取笑他的事一捅出來,那老吳的前程也都毀了,所以我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這家夥這麽不給麵子的話,就別怪霍哥我也辣手摧花了。


    我,劉主任,還有老吳一開門,就被看熱鬧的人圍觀了。


    一些病人還對老吳指指點點。


    “就是那個醫生,不要臉,戲弄病人。”


    “對啊,這種醫生早就該迴家歇著了。”


    “真沒有醫德。”


    老吳好幾次想要反駁,都被我製止了,其實人家也沒說錯什麽,無從反駁。


    這件事兒本來就是老吳做得不地道。


    “老霍啊老霍,你就氣死我算了。”


    “一會兒再死,現在先跟我進去會議室裏,一會兒你什麽都不能說,得在一邊兒聽著,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劉主任問我:“你確定你能行麽?”


    我笑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幹嘛的吧。”


    劉主任一愣,指著我問老吳:“他是幹嘛的呀。”


    我手放在門把手上,笑道:“我是流氓啊,流氓對付流氓,有絕招的。”


    說完了我推門走了進去,兩個保安正要叫我出去,看見劉主任也跟進來了,就沒再說話了。


    那病人看見我很慌,眼神躲閃著我。


    我也不知怎麽迴事,心裏一軟,感覺這家夥也不是個壞人。


    “這人叫邱鐵柱,糖尿病很嚴重了,來醫院複查。他在網上查了糖尿病可以根治的,但又怕網上的方法是騙人的,就拿著網上找的方法,讓醫生按照他找的方法治,總之就是瞎胡鬧。”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不可能放過那個王八蛋。”邱鐵柱指著我身後的老吳說道。


    是個刺兒頭,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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