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你沒事兒吧,你怎麽樣?!”


    眼看著刀尖要紮在我身上的一瞬間,一個救命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海的刀尖頓時愣住了,懸停在我鼻尖上幾公分之處,我趁機一手撥開刀尖,然後揮拳打在老海的臉上。


    老海嗷地一聲慘叫,捂著鼻子跳了起來,臉上滿是鼻血,可他不但不難過,反而高興壞了,撥開人群朝春哥撲過去,壓根兒顧不上我了。


    眾人也早就不顧我了,迴頭去看他們的春哥。


    春哥在眾人的包圍之下,揉著脖子坐了起來,臉色難看得不行。


    他不說話,也沒人敢說話,都盯著他,目光殷切,我很佩服春哥在這種目光中都能鎮定自若,換做我的話,可能會瘋了,這些人的眼神就好像老鼠盯上了一塊奶酪。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我的處境,現在這處境對我很不利,春哥的一句話就可以定我的生死。


    本來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現在又開始緊張起來了,手心全是汗,弄得我哭笑不得,早知道這樣,剛才就和老海拚了算了。


    我豎起耳朵,聽著春哥那兒的動靜,心裏盤算著,要不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呢?


    不過這年頭轉眼就消失了,就讓我能溜,大山也走不了,我要是走了,以春哥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大山的。


    真希望這個春哥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


    “操……”春哥說了第一個字。


    他臉色黑的難看,眼神迷惘,顯然是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麽迴事。


    我心裏祈禱他想不起來,一邊對大山打眼色,讓他跟我一起偷偷溜出去。


    可大山這個家夥,不知道是眼睛腫了還是腦子傻了,竟然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用無比洪亮,洪亮道可以去超市搞促銷一般的音量問了我一句:“幹嘛?”


    我真傻,真的。


    此時我心裏冒出了這句祥林嫂的名句。


    眾人齊刷刷地迴頭朝我看來,春哥也看向我,眼神中瞬間充滿了殺氣,我心裏一凜。


    老海是春哥的忠仆,春哥給個眼神,他已經領悟到是什麽意思了。


    “你給我過來。”


    老海抓著我的衣領,把我拖到了春哥麵前,按著我的頭。


    “春哥怎麽處理這個小子?!是殺了還是剮了?!”


    我心裏後悔得要死,早知道現在還不如剛才和老海拚了,或者剛才就那春哥做威脅。


    做人啊,還是不能有什麽英雄氣概,要不是我有一瞬間覺得那樣做太不光彩了,現在我已經抓著春哥離開這兒了。


    我拚命地抬起腦袋,老海按得更用力了,他拿著彈簧刀,看樣子春哥一句話,他就準備隨時讓我腦袋搬家。


    “殺?剮?”春哥說道。


    我心一寒,今天這條老命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誰知春哥冷笑了一聲,然後直接給了老海一個爆栗:“給我把人放了。”


    “春哥?!”老海的嘴張的能放下一個拳頭。


    “我讓你把人放了你聽不懂啊。”


    “可他……”


    “他什麽他,我說了他贏了就能活著滾出去,你是想讓我在江湖上背上不講信義的名聲麽?”


    “沒有,我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現在立刻給我把人放了。”


    老海這才滿肚子不服氣地把我鬆了開來,我本來都被嚇散了的魂魄,這才迴到自己的肚子裏,摸著肚子,我的心還砰砰跳個不停。


    “嗬嗬,有兩招,你那幾招是跟誰學的?”


    “那叫十字大絞殺,又叫斷頭台,是柔術,我跟我爸學的。”我如實相告。


    本來我覺得春哥很小心眼兒,其實有點兒看不起他,但他這些話一說,我頓時對他有些改觀,這家夥也不像想象中那麽草包和小心眼兒。


    “斷頭台我也會,可使不出這種力度來,你的招數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我當時想說,我爸當過兵,這是軍體拳中的一招,求的是快速殺人,所以效率比斷頭台還要強。


    可話到嘴邊我縮了迴來,大山要是聽見我爸是個警察,而且當過兵,未必不會引起他的警覺。


    我隻是笑了笑,沒迴答。


    還好春哥也怎麽追問,失神地念叨著什麽。


    老海見他坐在地上不像樣子,想請他起來坐在凳子上,哪知春哥太入神了,沒理大海,站起來抓著張馬紮往屁股底下一塞就算是坐著了。


    他腿上腳長,挺大個人往馬紮上一縮,還嘴裏神叨叨地念著什麽,看起來特別搞笑。


    不止是我一個人,其他人也有幾個憋不住笑的,隻有老海一個人痛心疾首,好像春哥在馬紮上坐著要了他的命似的。


    春哥就這麽念叨著,忽然他拍掌大聲喊了一句,對了!我懂了!然後哈哈大笑。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春哥是怎麽了。


    我心裏打著鼓,祈禱著春哥千萬別是瘋了,要是瘋了,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愣著幹嘛,對我師父客氣點兒。”春哥忽然抬頭望著眾人說道。


    大家都傻眼兒了,從老海的眼神中,我看的出來他很擔憂,春哥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春,春哥,您師父……他老人家在哪兒呢?”


    春哥不爽地指著我說:“傻愣著幹嘛,這位就是我師父。”


    “我?!”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份晉升得如此快,從一個快要死的人,一下子變成了春哥的師傅。


    一邊的大山更加吃驚,就算臉腫得豬頭一樣,我也看得出來他的眼睛瞪大了。


    眾人齊刷刷地朝我看來,這迴眼神更複雜了,有震驚還有詫異。


    “春哥,他怎麽迴事你師傅呢?他剛才可差點兒把你給……”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平時讓你給我找人陪我打拳,都找一些放水的混蛋,害得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今天差點兒把我害死,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春哥的臉色忽然一變。


    老海一聽這話,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伏在春哥的腳邊顫抖著。


    我心裏忽然蹦出了一個念頭,老海簡直像是春哥身邊的太監,春哥像是個皇帝。


    “春哥,我錯了,我錯了……”


    “霍東野,今天這招斷頭台你可得教我,你是我的一招之師。”春哥站起來說道。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冷的,是嚇的。


    這要求不答應也不行,不答應等於給了他殺我的理由,我隻好縮著腦袋,將就著先答應了。


    “哈哈哈,從今天起我就要跟你好好學散打了!”


    其實我也是半吊子散打,欺負欺負不懂行的人還行,要是在職業選手麵前,隻能靠下三濫的手段贏了。


    不過沒想到,小時候我爸教我這一招半式,竟然救了我的命。


    我爸這個人當了一輩子警察了,越當膽子越小,整天擔心我和我媽的安全,在外麵和我媽還有我碰見了都不打招唿。


    除了特別熟悉的親朋好友,還有鄰居,都沒人知道我們是父子。


    我媽原來嫁給他的時候是大家閨秀,聽說生我的時候就能徒手劈開兩塊磚了。


    我不如我媽彪悍,但也能打能鬥,我爸時不時會教我幾招保命的功夫,等我過了14歲,才教我一些要命的招數。


    當時學的時候,我真沒想到這些會派上用場,隻是圖帥學的,打算學好了以後,去亮幾手給女孩子看看,泡妞用。


    現在想來,還是我老爸深思熟慮,想的長遠。


    “師傅,你今天來這兒是幹嘛來的?”


    春哥喊了我一聲我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又問我,我才反應過來這一聲師傅叫的是我,我還真的挺不適應的。


    “我和瘸子在這兒擺場子,不過瘸子應該已經被你解決了吧。”


    “沒有。”春哥搖了搖頭說。


    我一愣:“剛才你不是說已經解決了麽?”


    “嚇唬嚇唬你的,他們的人應該還沒來呢。”


    本來已經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了,我急了起來:“這怎麽辦?我們的人都去哪兒了?”


    春哥高傲地說:“你的那些蝦兵蟹將,我早就讓人給解決了。”


    現在怎麽辦,連蝦兵蟹將也沒有了。


    我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忽然有個男人神色蒼茫地闖了進來:“春哥不好了。”


    春哥挑了一下眉毛,還沒說話,老海啪地一巴掌扇了上去:“怎麽說話的?!”


    那家夥跑的太急,還喘著粗氣兒,忽然挨了這麽一巴掌,完全懵了,臉都漲紅了。


    “我是說事不好了。”


    “下次再亂說話,我剁了你丫的舌頭。”


    我更加覺得老海就像一個太監,真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太監。


    這時春哥道:“別急,先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有大概三百多個人開著車過來了,可能是來救大山和霍東野的。”


    他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春哥,然後就結巴了:“你你你,他他他……你們……”


    春哥沒理他,揮了揮手讓他先離開。


    我可沒春哥那麽淡定,今天這場子我要是輸了,以後在洪幫裏絕抬不起頭來。


    “師傅,你想看三百個人被打得抱頭鼠竄麽?”春哥笑著問我道。


    這什麽意思?


    別搞得這麽玄乎。


    說的為師的小心髒一驚一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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