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在黑暗中特別亮眼。


    我心猛地一沉,對大山說:“媽的,這幾個小子要我們的命。”


    說完這話,我就覺得我真是個傻逼,這不是很明顯的麽?剛才他們就想要我們的命。


    “放心吧,毛頭小子好對付。”大山對我說。


    我已經精疲力竭,無力思考,隻好對大山說:“你來對付,我已經沒力氣了,快點兒,我拽著個人遊不動了。”


    大山點了點頭:“包在我身上。”


    他讓我抓著一根楊柳枝,得虧這棵老柳樹,要不然我現在已經成了廣林護城河裏的水鬼了。


    大山揮動膀子遊上了岸,嘰裏咕嚕地跟那幾個小年輕說了幾句什麽,說得激動起來,還手舞足蹈的。


    我累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也不知道大山能不能成功。


    就在這時,大山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遊過去。


    那幾個小年輕真的把西瓜刀扔在了地上,神了,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前麵太低估大山了,這家夥能管著不上弟兄,讓人心甘情願地叫他大哥,還是有點兒真本事的。


    遊上了岸之後,我已經累得頭暈眼花了,半天都睜不開眼,下半身泡在水裏,上半身躺在台階上,狠狠地喘了好久的氣。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要把黃毛從我的手上拽開,我死都沒鬆手。


    “都他媽的給我起開,誰敢動黃毛,我就淹死他!”


    這一聲吼,讓那些想要來偷便宜的小年輕不敢了,往後退了幾步。


    “大山哥,你說過隻要我們放了你們,你就把黃毛哥還給我們的。”


    有個小年輕不服氣地嚷嚷。


    原來大山是這麽和他們說的,難怪了。


    不過我是不會把黃毛還給他們的,這家夥差點兒害死我,我不可能這麽輕易地放他走的。


    這時我聽見乒乒乓乓一通響,接著傳來很多東西掉進水裏的聲音。


    小年輕們嚷嚷起來:“大山,你為什麽把我們的刀都踢進水裏!”


    大山滿不在乎道:“我就踢了,怎麽著?你們有種把我推進水裏去啊,我要是掉進水裏了,黃毛就跟我一起死!”


    “你,你說話不算數,說好了會把黃毛哥還給我們的!”


    “小朋友,你第一天出來混啊?我說什麽你就信啊,我現在說你跪下給老子口一管兒老子就給你一百萬你信麽?”


    我直接笑嗆了,像大山這麽厚顏無恥的人,不當混子還真是可惜了。


    不過,這家夥如此背信棄義,以後我真的要對他多防一手了,免得他到緊要關頭又出賣我。


    但是話說迴來,剛才大山跳進水裏救我,這恩情我還是會記住的。


    小年輕根本鬥不過大山這個老油條,沒了主意,隻能在旁邊罵髒話,大山就隻當沒聽見,有幾個罵的急了,說要操大山老母,大山直接笑嗬嗬地迴答說:”那可說好了,不準反悔,你這麽細皮嫩肉的,算我老母占你便宜。不想黃毛死的,都給我退到岸上去!”


    小年輕沒辦法,隻好往後退,我把黃毛從水裏全拽了上來,給他按了幾下胸口,把嗆的水都按了出來,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過他已經沒力氣反抗了。


    “想要黃毛,拿我妹妹來換,要不然我就被他交給沈哥,看你們怎麽跟沈哥交代。”大山道。


    “好,今天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他們見實在鬥不過我們,隻好灰溜溜地跑了。


    我問大山,怎麽處置黃毛?


    “先帶迴去,有他在,不愁換不迴我妹妹。”


    雖然我很不想把黃毛帶迴去,但我擔心黃毛死在外麵,警察要是查起來,我肯定也要負責的。


    沒辦法,隻好按大山說的辦。


    我們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沒辦法打車,大山去公用電話給阿奎去了一個電話,過了十幾分鍾,阿奎的黃色出租車出現在街道盡頭。


    我拖著黃毛,把他塞進出租車裏,大山坐在前麵副駕。


    阿奎往後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慘白:“山哥,這個不會是死人吧。”


    我怕他害怕,解釋道:“不是,昏了。”


    大山不耐煩了,說:“死人又怎麽了,怕死人你還出來混啊?”


    阿奎咽了一下口水,尷尬地笑了笑,問大山要去哪兒。


    “迴家,注意點兒別被人跟著,你來的時候看附近有沒有條子巡邏?”


    “隻看見聯防隊的,沒看見警察。”


    我坐在後麵,脫下黃毛的皮帶把他的手捆在了身後,然後脫下黃毛的襪子,塞他嘴裏,然後有脫下我的衣服,蓋住他,這樣路上就不會被巡警看見了。


    還好這一路上都很順利,阿奎可能是嚇到了,什麽都沒敢問,也沒敢說。


    其實他隻是一個出租車司機,開的還是夜班,車上真裝了一個死人的話,估計後半夜他都不安心,我再次跟他解釋說,黃毛是活的。


    阿奎在後視鏡裏對我笑了笑表示感謝。


    這時,大山很不耐煩,忽然爆發了,罵了一句:“笑什麽笑?!有什麽可笑的!”


    一般大山不這樣,他忽然罵了這麽一句,嚇了我一跳,阿奎沒膽子迴嘴,縮了一下腦袋。


    奇怪了,可能芊芊被抓了,他心裏有火。


    我沒接話茬,不想大山的怒火燒到我的頭上來,這時大山又訓著阿奎:“膽子這麽小,跟我混個屁啊!”


    “山哥我……”


    我看不下去了,道:“大山,差不多得了,人家也沒想跟你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你說,別在這兒發無明火,大家都是兄弟,不是你下人。”


    大山的眉毛挑了挑,我看他是的發火,不過可能想到剛才他那樣對我,著實不仗義了一點兒,他又把這火壓了下去。


    “你說如果我正要和瘸子擺一場,我能贏麽?”大山問我。


    這個問題早就有答案了,以大山的手下,是不可能打得過瘸子的。


    瘸子的手下都是正兒八經的流氓,特別職業的那種流氓。


    大山呢,手下三教九流都有,中專生啊,開出租車的啊,還有他說的養老院的都有。


    他自己說的頭頭是道,說都是這些人來投靠他的,他是做好事才收下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打架的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


    我沒說話,大山就自言自語起來,揉著眉心,說:“我知道,我打不過瘸子,我手下都一幫什麽人,你看看阿奎,你看看多窩囊。”


    我挺不好意思的,感覺這樣當著阿奎的麵說他不好,沒想到阿奎隻是笑了一下,雖說笑得很尷尬。


    我道:“阿奎是個老實人。”


    大山道:“老實廢了,當初騙他兒子借貸款的就是這黃毛,你看他遇到仇人了也隻敢慫著,媽的,我手底下怎麽都是這群廢物啊?”


    咯!


    忽然車子一個急刹車,大山的腦袋撞在車頂,他捂著腦袋:“阿奎你想撞死我啊。”


    還好我撐了一把,要不然我也會撞到頭,可前麵沒有攔路車,也沒有紅綠燈,阿奎忽然急刹車太奇怪了,我就看了阿奎一眼,才發現他的臉都綠了,嘴唇哆嗦著。


    “阿奎,你不會不知道是黃毛吧?”我問。


    阿奎怯懦地說:“不知道。”


    大山道:“不知道也好,你總不能殺了他報仇。”


    阿奎愣著,沒點頭也沒搖頭,很不在狀態,大山見狀也不再說了,一路上開車都心不在焉的,差點兒撞在樹上,還好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大山家。


    我叮囑阿奎路上小心點兒,阿奎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開車走了。


    這事真是造孽,如果阿奎不知道黃毛的真實身份,恐怕也不會那麽糾結,也不知道大山為什麽要在這時說出來。


    我把黃毛背到了樓上,放在沙發上。


    大山的父母早就睡了,我們進屋弄出了動靜來,就在這時,忽然芊芊的房門開了,我以為是風吹開的,迴頭一看,驚訝得叫了出來。


    “芊芊,你怎麽會來了?!”


    聽見我的喊聲,大山也從廚房衝了出來,看見芊芊,這個大漢的眼淚忍不住掉了出來。


    芊芊看起來很迷糊,剛剛睡了一覺似的,揉著睡眼。


    “你們倆叫什麽啊?我怎麽不能會來了?”


    我和大山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驚訝。


    黃毛說抓了芊芊的,難道是他騙了我們?


    我感覺不可能,問芊芊晚上有沒有出去過。


    芊芊道:“剛才有幾個大哥的朋友把我叫了出去,說要帶我出去玩兒。我剛到那個地方,就有兩個大哥哥跟他們說了點兒什麽,然後他們不高興了,就把我送了迴來。”


    這麽說,芊芊確實是被黃毛抓走了,但後來又有人出麵,把芊芊放了迴來。


    這怎麽可能呢,瘸子的人難道還會忽然良心發現?


    有人在暗中幫我們。


    我問芊芊:“那幾個送你迴來的人叫什麽你知道麽?”


    “我不知道,而且我聽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提到好像不準把他們的身份說出來。”芊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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