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一個機靈,咕嚕一翻起來了。


    結果隻看見老朱拿了部手機。


    老朱促狹地笑道:“你挺怕你爸的啊。”


    我一下子沒了脾氣,我怕我爸,我也怕我媽,這兩個人一個能查一個能打,我從小生活的幻境特別嚴苛,初中的時候早戀,像拍諜戰片一樣。


    看著手機,接電話前,我的心裏抽了一下,想,這迴得挨訓了。


    我甕聲甕氣地叫了一聲爸,我爸在電話那頭沒說話。


    他要是把我罵一頓還好,現在一句話不說,反而拿的我心髒都快嚇爆了。


    誰知道他醞釀著怎麽收拾我呢?沒落到身上的皮鞭,比抽下來的更恐怖,我腿都軟了。


    我又叫了一聲爸,我爸還是沒說話。


    我隻好說:“我迴去等沈誌籌,一定完成任務。”


    我真的很無奈啊,鬥不過他這個老狐狸。


    我爸道:“刁貴打你怎麽辦?”


    “讓他打吧,哎。”


    “我霍明的兒子能讓他白打?”


    “那你說我怎麽辦?”我真服了,真想抓著自己的頭發往牆壁上撞。


    “明天沈誌籌就來。”


    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三秒,我才興奮地叫了出來。


    “也就是說,我他媽的可以揍刁貴那個王八蛋了!”


    “讓你學散打是擺著看的麽?!我霍明的兒子能讓他白打?!”


    我說:“老爺子,我真可以動手了?”


    “把我叫那麽老,小心我迴來收拾你。”


    “我先問你啊,我能把他打到什麽程度?別等下我打了,下手又太重了。”


    我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別死就行。”


    我興奮得差點兒蹦起來,他媽的刁貴,等著吧!


    掛電話前,我爸灰溜溜地交代了一句,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告訴你媽。


    我壞笑道:“喲,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挺有副局長派頭的,現在就慫了啊?”


    “臭小子,聽小朱安排。”


    我爸灰溜溜地掛了當我,老朱灰頭土臉地坐在我床邊。


    我對他還是一肚子的氣,他見我臉色不好,忙說:“你也看見了,確實是你爸安排的。”


    我一陣沒脾氣,沒錯,對別人發火可以,我總不能對自己的親老子發火。


    我坐了一會兒,胸口就一陣疼,問老朱有沒有煙,老朱苦著臉說這個月老婆沒給零花錢。


    “活該啊你。”我幸災樂禍道。


    不過,我更想立刻迴去揍刁貴,我警告老朱,讓那小陳警官滾遠點兒,別有事兒沒事兒把我拉到禁閉室去。


    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以前我一直以為,我除了怕爹媽老婆沒有其他怕的東西。


    結果這迴算是自我開發了,我發現我怕禁閉室。


    “你還得在禁閉室裏待一陣。”


    我直接一哆嗦,問什麽意思?


    “你的傷口還沒好,醫生說要最少要兩個禮拜才能下床動。”


    “可我爸不是說沈誌籌已經被抓了麽?明天就來。”


    “你爸還不知道你受傷那麽重了,但我知道,你這種情況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的,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們還沒去抓沈誌籌,不過隨時可以收網,然後將他先關押兩個禮拜,兩個禮拜後,再轉到你的那個班房。”


    老朱又道:“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會把你送到條件好點兒病房裏。”


    我覺得奇怪:“幹嘛不告訴我爸?”


    老朱的臉色很難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肯說。


    “你不會是怕我爸批評你吧。”


    “嗬,你爸都說了,霍明的兒子不能白挨打。”老朱說穿了後,對我雙手抱拳拜了拜,“拜托你了,就當替我保密吧。”


    我笑壞了,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睡了一覺以後,我被轉移到了一個條件正常點兒的病房,不算特別好,不過有專人專間。


    老朱神秘兮兮地說,給我配了一個小護士,我問他能不能少看點兒日本愛情動作片,老不正經的,怎麽說到白衣天使,可以用這種猥瑣的笑容呢?


    老朱一陣無語,就說他好心被我當了驢肝肺,總之我到了就懂了。


    我被轉移到監獄的合作醫院,這裏有不少病人都是犯人,不過醫療水平並不是很高,還好我也就是養養傷,不需要吊命。


    躺在病房裏養傷的日子,我見識了特多事兒。


    這裏是一個監獄合作醫院,我剛住進來的那天上午,有三個人進了門診室,當時我在門診那裏,醫生幫我正檢查者。


    當時是兩個高大的男人,架著一個女人,五十歲左右,長得不好看,坦率地來說,挺醜的。


    盡管三個人都穿著便衣,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兩個男人是警察。


    我觀察他們的眼神,很堅毅,但沒有和別人交流的欲望,他們不像那種慣騙,眼神會閃躲,他們可以直視你的眼睛,但你會感覺撞上了鋼鐵一樣,不敢和他們對視太久。


    其實這和警察這個職業的特性很像。


    做外人看來,警察代表著正義,可隻有警察和警察自己才知道,當警察有多累多苦。


    肉體上的苦就不說了,有很多時候警察心裏有苦說不出,憋著事兒也不能說。


    我爸有個老同事,當年和我爸一起查一樁碎屍案子,是一個高校的女學生,被切成了300片,這案子當時挺有名的,我就不說是哪個案子了,估計大部分人一聽就知道我在說什麽。


    那時這案子轟動全國,我爸也進了專案組,後來查了大半年,雷聲大雨點小,也沒查出來個什麽,隻好解散了專案組。


    我那時候小,聽學校裏人討論這件事,也很感興趣,迴去就問我爸是怎麽迴事,我爸歎了口氣讓我別問,說案子已經查完了,但他不能說。


    我雖然小,可已經知道我爸作為一個警察,是有保密義務的,還在保密期的案子,是不可以跟任何人說的。


    可這事兒說來真的很奇怪,明明什麽都沒查出來,怎麽說查完了呢?


    過了一年以後,有一天我們一家三口正吃著飯,我爸夾一塊紅燒肉,夾了兩次都沒夾起來,我媽發現他手在抖,問他怎麽了,他這個一米八的大漢,忽然捂著臉嚎啕大哭,說老陶死了。


    老陶就是我爸的同事,抑鬱症自殺的,我16歲偷看我爸的日記,才發現原來老陶查案子的過程中得了抑鬱症,但因為保密協議,案子的內容不能對任何人說,他承受不了那樣的痛苦,就……


    那時我對那案子的結果很敢興趣,當時我已經到了叛逆期,而且那案子也有了許多傳說的阪本。


    又說是鬼殺人的,也有說是高官的兒子殺的人,最後專案組查到了高官的兒子,這件事被高層直接打壓了下來,所以案子對外宣告無結果封存。


    我看著我爸的日記本,看見最後一句寫著,當初我們查到……


    到這句的時候,就翻頁了,我迫不及待地翻過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結果後麵的一幕把我嚇壞了。


    後來的一頁,竟然被我爸撕掉了!


    這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墊在下麵的一頁上,有無數道深深的劃痕!


    也就是說,我爸寫完了以後,想起了保密協議,又一筆一筆無比用力地劃掉,然後覺得不保險,又撕掉了。


    那時候我特心疼我爸,也發誓絕對不幹警察這行。


    扯遠了,說迴到這三個人身上,兩個警察壓著一個中年婦女來看病,大夫查了半天都查不出什麽問題來,這時,警察就想把中年婦女壓迴去。


    那婦女硬說自己有病,頭疼,大夫沒辦法,隻好繼續給她檢查。


    誰知道在這時,中年婦女把嘴巴一張,竟然吐了大夫一臉的口水!


    我差點兒當場吐出來,那畫麵太惡心了,中年婦女還說,大夫你看我吐了,我真有病。


    我都想罵人了,尼瑪的,腦子有病吧,這吐的是口水!


    被吐口水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當場臉都綠了,女孩子都愛幹淨,被這樣吐口水,誰也受不了的!


    我以為她要爆發了,結果她隻是怯聲怯氣地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先離開一下,然後就離開了門診室。


    兩個警察也看不過去了,直接掏出手銬給中年婦女拷上。


    就在這一瞬間這,中年婦女忽然往地上一癱,像要暈似的。


    “站起來跟我們迴去,這個月都裝病地多少迴了?!”


    在眾人的圍觀之下,中年婦女被帶走了。


    這時,醫生也給我做完了檢查,我有老朱的特殊命令,可以自己隨意走動,但不能離開這間醫院。


    我有點兒擔心那被吐口水的女醫生,就想去找她,記得她去了洗手間。


    其實我主要是閑的無聊,想找點兒事做做,我往洗手間走去。


    當時我一邊找,一邊走,因為我帶著帽子,也不擔心會被有心者看見。


    走著走著,我仰頭看門牌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那人哎喲一聲,我忙迴頭,看見一個女人捂著肚子,病曆本掉了一地。


    我彎腰去幫她撿病曆本,結果等我站起來,那女人已經被一個男人拉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感覺有點兒眼熟,我心裏犯嘀咕,幹嘛啊,我又不吃人,用得著這樣躲著我麽?


    正在這時,剛才那被吐口水女醫生出來了,我笑著和她聊了幾句,然後我想起來自己撿到的病曆本,就說有個病人丟的,交給她處理好了。


    “行啊,我看看是誰的。”女醫生翻開病曆本,念道,“趙佳佳,症狀腹部傷口發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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