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個想法,這些飯其實並沒有很髒,吃一口應該沒關係,我真的很想來一口。


    就在這時,一雙鞋子出現在我的實現裏,是刁貴。


    刁貴蹲下來,他臉上還沾著血,樣子很狼狽,但眼神卻很惡毒。


    以前我爸單位,有個搞犯罪素描的老警察,小時候經常帶我去路邊打氣球,對我特好。


    我問他說,為什麽能把犯罪分子畫那麽像?最後犯人真的長得和他畫得差不多。


    他跟我說,這是一門刑偵課程,但課程之外,他幹了這麽多年,也琢磨出一些規律來了,壞人都有其特定的長相。


    就拿眼神來說,一個犯罪分子,通常都滿口謊言,因為說謊,眼神是渙散的。


    他跟我說,人和人交流,是通過語言,語言有偽裝性,眼神能很大程度地透露一個人的內心,所以人們才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一個經常說話的人,不敢透露自己的內心,會習慣性地眼神閃躲。


    所以有些殺人狂,普通人會覺得他們看起來很老實,不過警察一眼就能看出問題,這些人的眼神都閃躲而呆滯。


    刁貴現在的眼神就這樣,他眼神裏寫滿了惡意,和惡毒。


    我說:“你要是還想要鼻子,就給我滾。”


    他有點兒怕,但馬上盯著我說:“沒看出來啊,你怕關禁閉啊。”


    聽見禁閉兩個字,我的心都顫了一下,臉上不自覺地抽搐了。


    “嗬嗬,是真的啊。”


    “你想幹嘛?別以為我不會揍你。”


    “嗬嗬,誰都看的出來,不管是你揍我,還是我們揍你,小陳警官隻會關你的禁閉。”


    我的眉毛皺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握緊雙手,手心的飯也被抓住了,我問他到底想幹嘛?


    “你要是不想被關禁閉,就老子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我沒說話。


    他嘿嘿一笑,指了指我的手心:“你不是餓了?把這吃了。”


    我的手心,都是粘在地上的飯。


    我剛才就想吃了,因為我實在太餓了,可這和被刁貴逼著吃不一樣,要是被他逼著吃了,我真的一點兒尊嚴都沒有了!


    “吃不吃?!要是不吃,我馬上就和你打一架,到時候看誰會進禁閉。”


    我怒得要爆炸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迴禁閉室了。


    “吃吧。”刁貴看著我,嘴巴都快笑裂了。


    吃就吃,反正我正好餓了,我這樣安慰自己,張口咬了一口,然後我索性大口大口地狂啃起來。


    “哈哈哈,你們看他的樣子像不像一條哈巴狗。”


    “別急別急,地上還有,不夠你就繼續吃。”


    “再加點兒菜。”


    刁貴按著我的腦袋,讓我頭貼在地上,我猝不及防,臉悶到菜裏去了,一下子氣都喘不上來了。


    “好好吃!”刁貴大笑著喊道。


    我跟自己說要忍,一定要忍,為了救到趙佳佳一定要忍下來!


    “好吃吧,來啊,再多吃點兒。”


    刁貴得寸進尺了,他捏開我的嘴,抓起一把飯就往臉上按,我嘴裏塞著飯,鼻子裏也塞滿了,唿吸不上來了,他媽的要弄死我!


    “去你媽的!”我瞎抓了一把,也不管是抓住了誰,掄起拳頭就要往下砸。


    那人本來是站著的,被我拽的動作嚇到了,雙腿直接往下一癱。


    “你,你再亂動我就讓你進禁閉室!”一個嚇破膽的聲音哆嗦著說。


    我抹開了臉上的飯菜,看見刁貴像一隻嚇尿了的死狗一樣,蹲在我的身邊,又害怕又要強撐著。


    “你,你放開我,你想想禁閉室。”


    可能當時我的表情太恐怖了,刁貴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鬆開他,正要警告他兩句,這時發現老廖正站在一邊看著我,也不知道為何,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我和老廖對視了一眼,老廖立刻收起那種眼神,笑著走出來道:“好了,你們兩都消消氣,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鬧起來了。”


    “小霍,你也不想再進禁閉室了吧。”


    “貴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


    刁貴無趣地別了一下嘴,沒說什麽,轉身走去洗碗了。


    老廖蹲下來和我一起收拾飯菜,沒多說什麽,我站著看著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收拾完地上,我肚子餓的不行,揉著肚子坐在床上等晚飯,關在裏麵沒什麽娛樂活動,這裏又不是監獄,也不是勞改所,隻能空等著。


    其實人空等著是最可怕的,因為會瞎想,我看著天花板發呆,又開始琢磨老朱到底是真的想讓我當臥底,還是隻是坑我,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結果來。


    這時,老廖坐到我身邊,他習慣拿一本書看,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擒拿手,我真以為他就是一個文弱書生。


    “怎麽了,我讓你冷靜點兒沒錯吧。”


    這話不止一個人對我說過了,老朱也說我不冷靜,我爸也托老朱給我帶話說我不冷靜。


    我隻是受不了委屈,可能從小的性格就是這樣,誰要是欺負了我,我非把他打趴下不可。


    老廖笑著問我看著他幹嘛。


    “老廖,你為什麽老是幫著我?”其實我也真挺奇怪的,我差點兒弄死他,他不怪我就算了,竟然還屢次三番地幫我,我說,“你不會是有受虐傾向吧,我上次打了你一頓,你反而還把我當兄弟了。”


    老廖哈哈一笑:“你今年多大?”


    我說:“問年齡就沒意思了,反正你知道我芳華正茂就對了。”


    “和我弟差不多歲數。”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打趣道:“你爸媽夠厲害的啊。”


    那老廖和他弟弟差了快20歲了。


    “所以我看見你就想起了我弟,我爸不管他,都是我管著他的,我和他的感情很深。我弟和你一樣,性格很衝動,為此得罪了不少人。你消停點兒吧,我盡量罩著你。”


    他說的我啞口無言,他對我笑了笑,然後又去看書了,留我一個人在那兒無語發呆。


    到了傍晚,刁貴三番兩次來找我的麻煩,我都沒搭理他,也沒獄警來找我麻煩。


    又過了兩天,刁貴隻要一找我的麻煩,老廖就會出來調解,刁貴很聽老廖的話,他讓一不說二。


    後來,老廖和刁貴都提審了,之後又被扔了迴來,就隻有我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甚至懷疑老朱是不是把我忘了?他說要安排我和沈誌籌見麵,現在都過去這麽多天了,老朱連見都不見我了。


    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要爛在裏麵了,每天糾結得不行,恨不得撓牆皮。


    又過了三天,老廖被保釋了,這下我更傻眼了,老朱說的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說這個計劃又不進行了?


    我真的很火大,也知道我為了這臥底計劃,付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時間!我浪費了最寶貴的工作時間,如果原來的公司把我辭了,我很可能迴去就找不到工作了!


    不行,我一定要見老朱。


    我覺得放棄這破計劃,想讓陳警官給老朱帶一句話,結果陳警官聽都不聽我說話。


    還把我連關了三天的禁閉,我剛放出來一天,陳警官又把我抓起來關了三天,一個星期之後,我真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麵了。


    我不得不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有人要搞我爸,把我弄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來了。


    被放出來後,我躺在床上連動都沒力氣了,眼淚都流幹了,氣也生完了,怒火都沒了,就感覺我這輩子完了。


    都他媽的怪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起來,誰準你睡床了?”


    刁貴站在床上給了我一腳,我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踢到了地上。


    “我幹你媽。”我爬了起來。


    現在我正想找人幹一架,是他自己送到槍口上來的。


    “嗬嗬,現在廖爺走了,我看誰再護著你。老子打你,看還手試試看,隻要你一還手,老子就保證讓你進禁閉室。”說完,他走上來先給了我肚子一拳。


    我一愣,彎腰捂著肚子的時候,他有用力給我彎下的背上來了一肘,我疼得差點兒沒吐。


    “別怕他,揍他,敢還手就把他送進禁閉室!”刁貴喊了一聲。


    接著我就被拳打腳踢包圍,不知道打了多久,我沒力氣反抗,抱著頭,他們打累了以後才放過了我。


    可能我慫,當時就一個想法,被打死了也不進他媽的禁閉室。


    我這人不怕肉體的折磨,就怕精神上的摧殘。


    到了晚上,刁貴讓我睡在地上,我渾身酸疼,靠著牆壁慢慢地坐了下來。


    我疼得睡著了,第二天醒過來,又被刁貴拽起來一頓打,好幾次我的拳頭都捏起來了,然後又放下了。


    刁貴不但打我,還讓我跪著,等他們排隊抽我的耳光,我被打得耳朵裏嗡嗡作響,感覺自己他媽的就不算個男人。


    “呸!”刁貴往我的臉上吐了口口水,“我還以為你是個男人呢,原來你是個慫貨,你肯定是那種老婆讓人操了都沒反應的人,要是老子出獄了,一定要找你老婆好好玩玩兒。你有老婆麽?沒有老婆,就幹你女朋友!哈哈哈哈……”


    在無恥的笑聲中,我抬起了頭,我什麽都可以忍,但不準侮辱趙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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