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責


    胤禩晚上乖乖的去密室裏等著胤禛,當然了。他也是有事要說的。等了沒多少時候,胤禛便進來了。


    “怎麽,你到時乖巧,今個兒到是來的早。”胤禛語氣不好,見胤禩頭上還包著傷口,便也硬不起來口氣。


    “出了這麽大的事,弟弟能不來嗎,怎麽著也得過來給四哥道個歉不是reads();。”胤禩笑道。


    “道歉?你有什麽好道歉的,這事又不是你起得頭。”


    “不管怎麽說,是我沒管好老十那個混小子。”胤禩說著也是歎了口氣。


    “這也不是你能管得住的,連皇阿瑪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是你了,隻不過,我看這事,斷然不是老十自個兒想出來的。”說著胤禛便冷哼起來,真當他不知道?老十的性子雖然是急了些,但是背後必然有軍師。這一石二鳥打的真好,把他和太子都給扯上了。


    胤禩賠笑道“知道四哥最是七竅玲瓏心,什麽事都瞞不過四哥,我也是知道這不是老十能想的出來了,還都是老九攛掇的。四哥也別生氣了,老九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做起事來經常的是非不分,我也說過他幾次,可是都沒用。所幸他一門心思撲在生意上,倒也還好。”


    胤禛皺眉道“現在局勢不明白,你也莫太放任他們,我知道你心疼他們,也不能就真的害了去。老十這麽一來,明麵上是扯上了我和太子,我倒是罷了,本也是皇阿瑪下的旨意,他也不能真就怎麽罰我,隻是,老九老十必然會被太子恨上,這實在說不上是什麽聰明的選擇。”


    “我也正是擔心這個,所以才來尋了四哥。”


    胤禛搖頭“不是我不幫,而是如今我也在這泥坑之中,我現在便是有心也無力,如今皇阿瑪對我頗多意見,我若是說什麽。恐怕幫不到反而會害了他們。”


    胤禩自然知道胤禛不會對自己說假話,胤禛如今也算是泥菩薩過江,若真是再說什麽,恐怕老九老十就真的要遭殃了。


    毓慶宮裏,太子麵前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此人穿著件灰色長衫,手上戴了一串大大的菩提子佛珠,目光銳利,倒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太子端坐在主位上,目光之中帶著一絲陰狠,隻聽他道“這老十竟然這樣害孤,想來是平日裏太便宜他了。怎麽說孤都是太子,豈容他欺負。”


    對麵那人手裏把玩著佛珠,開口說“太子爺莫急,不管怎麽說,您都是太子,既然十阿哥這般鬧了,咱們不如將事情鬧的再大些,聽說這裏頭江南曹家便欠了不少銀子。”


    聽了這話,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嘴角卻勾起了謀算的笑意。“你倒是個聰明的,也不枉孤看重你。你先下去吧,孤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人聽了太子這樣說,便起身出去了。太子招了身邊的貼身太監到他嘴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那太監聽完,立刻道“奴才明白。說完便出去了。”


    這江寧織造府說來從前朝就有,明、清都在江寧設局織造宮廷所需絲織品。明由提督織造太監主管。清初仍舊。順治時曾由戶部差人管理,旋仍歸宦官之十三衙門,每年派人。康熙二年(1663),改由內務府派員久任。銜名初稱“駐剳江南織造郎中”,後改為“江寧織造郎中”(或員外郎)。曹璽為首任郎中。其子寅,亦任此職,曹氏在官時,常以密折報告各處情況,實為康熙帝的耳目。


    因江寧織造多由皇帝親信的八旗人內務府大臣擔任,稱為“江寧織造部院”,其地位僅次於兩江總督,更受皇帝的信任,能直接向康熙提供江南地區的各種情報,所以權勢顯赫。而且從前朝開始江寧地區的絲織業有著長期而優秀的傳統,現今僅江寧城內就擁有織機三萬多台,男女工人五萬左右,依靠絲織業為生的居民達二十多萬人,年產值達白銀一千二百萬兩reads();。不僅如此江寧織造府的絲綢隻供皇帝和親王大臣使用。說白了就是個肥的流油的差事。


    曹寅因為這還債之事已經進了京。如今正住在曹家的祖宅裏。那太監便是過來尋曹寅的。


    曹家如今雖然舉家前往江寧,但是京城祖宅從未荒廢,依舊氣派,那太監往門口一站,便有人前來問是哪位主子派來的。那小太監也不說話,隻露了個腰牌。那門房便明白了,道了句“公公稍等,小的現在就去通報。”說完便一路小跑的進去了。


    不一會兒便迴來,請那小太監進去。曹府麵積很大,內院設計也是頗為講究。小太監跟著門房兜兜轉轉走了一會兒才到書房。


    “老爺就在書房裏,小的不好進去,您恕罪。”


    那太監點點頭,便徑自往書房走去。到了門口敲了下門,便聽見了曹寅的聲音“請進。”


    “曹大人安,奴才這裏給曹大人請安了。”


    “公公請起,您是太子爺身邊的人,我怎好受您的禮。”曹寅如今年歲也大了,辮子裏也是夾雜著白發。麵上也是留下了不少皺紋。想當初曹寅和納蘭都是宮中侍衛裏樣貌最俊的,如今也是歲月不饒人。


    “曹大人說笑了,若是讓太子爺聽到這話,沒來由的要斥責奴才了。”


    曹寅笑笑。手撫了撫胡子道“公公快坐下說話吧,不知公公今日來,可是太子爺找臣有什麽吩咐不成?”


    那太監倒也大大方方的坐下,見曹寅有次一問便道“哪裏是什麽吩咐。太子爺聽說曹大人也是被逼的緊了,便使奴才來給曹大人送些體己的銀子,也好讓曹大人過了這個難關。”說著便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銀票。曹寅哪裏想得到太子會給自己送銀子,這一疊銀子全是一百兩的大麵值,目測這裏便有了一萬兩。


    曹寅是康熙的人,自然知道這銀子不能收。便道“這些銀子公公還是替我還給太子,我是斷然不能收的,太子住在宮中,本來也沒多少寬裕銀子,老奴便是逼著自刎了也不能要太子替我還了這銀子。”


    那太監見他這樣說,心裏便笑了,隻覺自家主子果然神機妙算。這曹寅說的和主子所料當著不差。隻是麵上卻為難道“曹大人這不是為難奴才嗎,奴才這樣迴去,豈不是要被太子爺訓斥個辦事不利。”


    “公公盡管放心,我自會和太子解釋。”


    “隻是,曹大人如今不接受這些銀子,明日這銀子可怎麽還上,曹大人難不成真要做傻事?”


    曹寅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片刻之後才道“公公先迴去吧,我就不多送了。”


    那小太監見自己的目的已經到達,便忙說“不敢勞煩曹大人”便迴去了。


    毓慶宮中,太子正在等他消息,見他迴來趕緊的問道“怎麽樣。”


    那小太監跪下道“太子爺英明,那曹大人的反應果然如太子爺所想。根本不接銀子,隻說是有辦法。想來這又是要鬧到萬歲爺那裏去了。”


    太子冷笑的說道“鬧過去才好,孤就怕他不鬧。”


    第二天剛下朝,康熙才迴乾清宮,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便見李德全麵色難看的說“萬歲爺,曹大人今個兒早上在府裏上吊,索性是被人給救下了,現如今還在府裏躺著reads();。”


    “什麽!怎麽迴事?”康熙皺眉,這一出接著一出的,都趕在一塊演。但是不管怎麽說,曹寅都是他以前的侍讀,一起長大的,如今又是他可以用的人,自然不能希望出什麽事。


    李德全見康熙火氣瞬間上來,便也隻得如實說了“聽說是因為今日便要還款,可是實在還不上。才不得已。。。。。。”


    “胡鬧!來人,去曹府!”李德全趕緊的吩咐下去,又伺候康熙換了一身衣服。總不能穿著朝服去不是。


    康熙來到曹府之前,李德全便命人前去通傳,所以康熙倒是,曹府上下都跪在門口。“帶朕去見你家主子。”


    為首的一個穿著錦緞的中年男人立刻稱是。這人是曹寅身邊的隨侍,後來曹寅當了家主,他便也當了管家,故而康熙也是認識他的。


    管家將康熙領去之後便讓人都退下,關了房門,自己守在門口。


    康熙見曹寅還躺在床上,便走過去。曹寅要給康熙請安,被康熙給按住了。


    康熙怒氣未消“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安生些,朕就安生了!”


    曹寅低聲道“是,都是奴才讓皇上費心了。”


    康熙歎了口氣說道“你倒是與朕說說,到底是怎麽的,讓你曹家都要借戶部的銀子,還還不上?別當朕不知道,你曹家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


    曹寅似乎有難言之隱,康熙見了,便又道“你說吧,這裏隻有你與朕二人,不管你說什麽,朕都恕你無罪。”


    曹寅聽了卻流下淚。“奴才謝皇上恩典了。皇上,奴才也知道自家是個什麽家底,奴才不誇張的說,若是放在以前,這些銀子,還不夠曹家放在眼裏的。可是如今曹家真的隻是空架子了。奴才不敢說的原因是,這些年曹家的銀子都是花在了皇上身上啊。”


    “朕的身上?”


    “萬歲爺,您下江南,往往住在曹家,這是曹家八輩子都求不來的福氣,可是每每接駕,花費再小都是一筆龐大的數目。這是不得已的。萬歲爺,曹家後來兩次也是不得已才找了戶部借銀子,可是誰曾想,竟然真的還不上了。奴才不能說,卻也還不上,隻得是尋死來求個解脫了。”


    康熙沒有說話,隻看著曹寅,見他也這般不複年輕,隻沉聲道“朕知道了。你好生歇著。”


    康熙迴了宮便將胤禛喊去了宮裏。讓李德全拿了個匣子來。


    “這是朕的體己銀子,裏麵有個三萬兩,是朕替曹寅還戶部的。”


    胤禛一驚道“皇阿瑪,這不妥吧?”


    “不妥!你還要鬧成什麽樣子才罷休!多少老臣被逼的沒辦法,你做事怎麽如此急功近利,半點人性都無!你好好迴去閉門思過,這事你莫要再管!罰你一年俸祿權作了那些老臣的欠銀。滾迴去。”


    胤禛見康熙這樣,也隻得應下,迴了四貝勒府中,告訴高無庸,誰來了都不見。隻說是奉旨修身養性。


    上班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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