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熙:「您是歸一宗的弟子吧?我隻記得砸店的那人身穿紅衣,頭髮披散著,具體什麽模樣……」


    婦人想了又想,最終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人的長相應該不錯,可惜她什麽也記不得,感覺也很模糊,就像做了一場夢,若不是書齋整修了大半個月,她肯定會以為是做夢。


    秦熙心中已有計較,紅衣,被砸的書店,他猜的沒錯,就是葉瀲所說的那家。


    「那你們可知道掌櫃的住處?我以前偶爾下山買書,與掌櫃說過幾句話,也算是熟識,他若真是遇到了麻煩,或許我能幫忙解決。」秦熙道。


    他的麵向看起來溫柔和善,再加上身上的歸一宗弟子服,沒有人會想到他跟書齋掌櫃有齷齪,婦人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掌櫃不太愛說話,跟我們也不熟,我隻知道他住在東邊,好像叫什麽玉文街上。」


    「那好吧,若掌櫃迴來,你們千萬不要告訴他我來過,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免得他記掛。」秦熙道,看來隻能歷練結束後再來了。


    雖然空跑一趟,但他已經確認,隻要找到書齋老闆,就能知道是誰把他害成現在這樣。


    秦熙提前半個時辰到達通州城西城門口,到的時候,聞生涼已然在等他。


    「很驚訝?」看到秦熙臉上的吃驚,聞生涼抬了抬下巴:「還有半個時辰,咱們比試一場。」


    「……」


    秦熙無語,本來很意外,現在一點也不意外了。


    聞生涼是戰鬥狂魔嗎?每次見到他,話題永遠圍繞著比試。


    「你不願意?」聞生涼皺眉,門內弟子沒一個能勝他的,比試起來很無趣,隻有秦熙讓他感覺到了挫敗。


    秦熙退後一步:「不願意。」


    「為什麽?」聞生涼疑惑:「上次比試雖說是你贏了,但不過是險勝,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你為何不應戰,難道是怕了?」


    「不是怕,我是覺得沒必要。」秦熙看著聞生涼:「上次我的確是險勝,再來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你的法術的確比我厲害,我覺得沒有必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麵,留著體力趕路比較好。」


    「趕路而已,又能浪費多少精力?」聞生涼道。


    身後傳來略帶雜亂的腳步聲,秦熙向後看去,憋了一眼聞生涼:「你難道不知道,此行有我三師弟嗎?」


    「那又如何?」聞生涼跟著看向遠處的段南,段南正一蹦一蹦的跟他打招唿,聞生涼收迴眼神,每次見到段南,仿佛都活力滿滿,沒心沒肺的,修為明明很差,還笑的比誰都開心。


    若是他,早被父親用鞭子打死了。


    「少宗主曾與我三師弟同行,當知他的魅力。」


    段南吸引妖魔鬼怪的魅力,那可是非同凡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聞生涼沉默,對於段南的倒黴史,他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兩人同行的時候,段南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非常多,說完了自己說秦熙,說完了秦熙又說他師尊和師姐,再加上許靖羽,聞生涼對此不感興趣,那些話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段南曾說,秦熙經常閉關修煉,天賦極高,在他們一眾師兄弟中是佼佼者,連幹元山的師兄們都比不過,是整個青和山的驕傲。


    聽的越多,聞生涼對秦熙越好奇,心中也有許多不平,所以總想拉著秦熙比試,證明自己比秦熙更好。


    「大師兄!」許靖羽走到秦熙身邊,拉住他的袖子:「師姐還沒來嗎?」


    「應該快了。」秦熙剛說完,衛靈便趕到了,幾人互相認識了一番,紫雲宗弟子加上歸一宗弟子共十四人,朝著陰陽之境的方向行去。


    陰陽之境,一聽名字就很詭異危險,陰陽交界處,人與鬼互通,那裏由巨靈派鎮守,每年都會派一批弟子去裏麵加固結界,斬殺厲鬼,結界一旦破除,人間必遭大禍。


    而這次選定的是紫雲宗和歸一宗的弟子,至於段南和許靖羽為何在受邀之列,大概是因為段南體質特殊,更容易引來厲鬼,而許靖羽也可作為誘餌,陰陽之境是一個空間時間全部打亂的地方,每走一步都不知道會去到哪裏,但都不是現實世界,而是森森鬼界。


    若非如此,那些厲鬼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早被眾仙門斬殺殆盡,盡管如此,還是不得不防。


    既是歷練,眾人自然不能坐靈舟,隻能徒步前進,順便解決路上遇到的麻煩。


    有段南在,一路上不可能平靜,都是些小妖怪,很容易解決,大部分由段南一個人動手,眾人圍觀,這也是段南要求的,除非遇到生命危險,否則不用管他,讓他自己解決。


    段南說這話的時候,秦熙著實吃驚,三師弟一向膽子小,又慫又剛,大部分時間都很慫,隻有罵人和挑釁的時候才會剛,嘲諷技能滿點,但他除了嘲諷,也沒別的能拿得出手了。


    於是之後段南再遇到危險,眾人都圍成一個圈旁觀,衝上來的妖怪麵上威風凜凜,內心都快哭了,你們要打就一起上好嗎?盯著它算什麽迴事,想用眼睛瞪死它嗎?


    但是一圈人又不得不防,萬一其中有人下黑手,它躲不開,頓時便落入危險境地,雖然被圍著一樣好不到哪去……


    於是妖怪就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被段南慢慢磨死了,每個招式對它的傷害都不高,奈何心理壓力太大,總害怕背後有人出手,不敢鬆懈,死的又憋屈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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