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玖知道她的反對可能……大概……已經無效了。


    “小玖,我看宮初嶸挺願意舉辦婚禮的,男人嘛,他是想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你是他的人。況且,你給的他安全感太少了!”


    蘇淳一句話,讓蘇佩玖定在原地。


    自己知道是一迴事兒,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又是另外一迴事兒!


    蘇佩玖抿唇,不說話。


    蘇澤看了一眼蘇淳,眸中全是讚賞。


    舉辦婚禮是大事,怎麽能說不舉辦就不舉辦了呢?!


    蘇佩玖和兩位親哥哥聊了幾句,便迴到了自己的書房。


    看到宮初嶸穿著西褲,西服的上衣掛在了架子上,讓白色的襯衣加毛衫露了出來,拿著一本書在看,看著比平時少了一分霸道強勢,多了一分儒雅清貴。


    蘇佩玖漸漸地走過去,摟住那好看的腰身。


    把臉貼在他的後背,悶悶的開口:“舉辦婚禮我不想管。”


    好麻煩的說。


    宮初嶸右手捏著那頁紙,手指輕輕地摩挲,嘴角蕩漾出笑,窗外的陽光照射下來,那般的驚豔!


    “好!”


    “戒指和禮服交給我!”


    “嗯!”


    宮初嶸將手中的書放在書桌上,在蘇佩玖的懷裏轉了一百八十度。


    雙手捧起那張鐫刻在腦海裏的臉,額頭觸碰額頭,有著片刻的溫存。


    “蘇佩玖,謝謝你。”


    蘇佩玖立刻怒目而視:“你我之間這三個字需要說嘛?”


    宮初嶸失笑:“不需要。”


    蘇佩玖伸出手,捏捏宮初嶸的臉頰,她覺得她絕對是捏宮六爺的臉而不被扇出去的第一人。


    宮初嶸垂眸看著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小手,沒有感覺到有停止的趨勢,用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攥住,放在了兩個人的身體之間。


    “沒摸夠?”微微上挑的尾音,帶著能夠誘惑人的磁性,似乎是有一些危險。


    蘇佩玖似乎是沒有感覺到的樣子,嘟嘟臉:“沒摸夠!”


    “還想繼續摸?”


    “想!”


    “嗬!”


    宮初嶸將小玖的左手遞到自己的唇邊,有些冰涼的唇落在了帶著戒指的那個手指上。


    像是一根羽毛撓到了心裏,傳遞著一陣陣的癢意;也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了一顆石子,泛起一片片的漣漪。


    蘇佩玖沒有將自己的手抽迴來,被宮初嶸的手包裹著,似乎能將自己的心暖起來。


    “下去吧,估計該開飯了。”


    “好。”


    蘇佩玖瞥見宮初嶸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是一本野史,但是裏麵卻以傳說的形式說了禾舍族的滅亡的事情。


    xxxxx


    許亦清坐在許氏的大樓裏,看著麵前的少年,的確是少年,還帶著涉世未深的純真。


    旁邊是他的經紀人,同時也是張翰墨張大影帝的經紀人。


    “許少,他的戲份已經結束了。您叫他過來是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王揚許久不在許少的身上感覺到這麽大的壓力了,除了那次許少剛接手許氏的殺雞給猴看,他一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出去!”


    “啊?”


    “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許少的手中轉著那根價值不菲的鋼筆,花樣頻出。


    王揚丟給鬱晏一個眼神,然後笑哈哈的就出去了。一出門,立刻將臉上的笑收了迴去,眼中閃過擔憂。


    看到一旁沉溺於工作的許特助,立刻換上笑容,勾搭過去:“許特助,許少最近怎麽了?剛才可差點把我嚇到了!”


    許特助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抬頭看了一眼王揚,眼鏡反著光,讓王揚的內心咯噔一下。


    “不關你的事兒。”


    一句話信息量好大!


    王揚在許特助的注視下,慢慢將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收了迴來,然後有些歉意的笑笑。


    不關自己的事兒,那就是說這件事和鬱晏有關,但是不會造成巨大的後果,畢竟,鬱晏出事兒,也是和自己有關。


    算了,不想了。


    辦公室裏,許亦清打量著麵前的少年,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毫不膽怯,甚至麵部的表情都沒有動一下。


    “你暫時不會有什麽工作。”


    許亦清用鋼筆敲敲桌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之前簽訂的合同,就是這麽要求的,我在《長安》劇組的戲份結束之後,便安心在學校學習,除了配合宣傳,便沒有什麽活動了。”


    鬱晏不卑不亢,看著麵前的人,一臉的平靜。


    “你現在對玖爺怎麽想的?”


    許亦清閃過一絲的趣味,這個人有點意思。


    鬱晏知道麵前的人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忍到現在才發作,也是一個能忍的。


    果然,這帝都裏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他被人白白的利用了一迴,也被人警告過。


    “玖爺,我隻能說我愧對她的恩情,但是我不後悔。”


    鬱晏站的筆直,但是眸中閃過的複雜情緒,說明他的內心活動絕對不僅僅是他說的怎麽簡單。


    “你大概不知道,你是第一個對玖爺動手卻毫發無損的人。”


    許亦清說完站了起來,看著一臉茫然的鬱晏,嗤笑。


    “可能三哥已經警告過你了,也可能現在已經不會有人再找你了,但是鬱晏,你父親帶給你的人情是有限的,用一次少一次!”


    生而為人,我們總是自帶人情味屬性的。而這玩意兒,實在是不能吃不能穿的,還容易被人利用和傷害。


    鬱晏眼中的複雜情緒就沒有消下去,他之前就在思考這些一出生就在頂端的人,是不是就是這般的睥睨的看著別人。


    許亦清注意到鬱晏眼中的那一不甘,但是並沒有當迴事兒,這世間不甘的人太多,但是能把不甘化為動力那才叫本事!


    “鬱晏,若是下一次你再犯忌諱,就算小姑不出手,她也會看著我們出手不阻止的。”


    “陸警官已經說過了。”


    許亦清看著平靜的說這句話的少年,擺擺手,讓他出去。


    鬱晏迴到自己的休息室,看到自己的經紀人,正在屋裏來來迴迴的晃悠。


    “王哥!”


    “鬱晏,許少讓你留下,沒把你怎麽樣吧!”


    鬱晏直接將門一關,聲音很響,癱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鬱晏?”


    王揚一看到這個架勢,腎上腺素立刻就上來了。


    “王哥,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鬱晏閉著眼睛,也能感覺的到自己經紀人的擔憂。


    王揚沒有在鬱晏的身上感覺到特別頹的氣息,看來沒有輕生的念頭,一個人待一會兒也好。


    “那有什麽事兒,你叫我啊!”


    “嗯。”鼻音濃厚,讓自己蜷縮的更加的舒服一點。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鬱晏把眼睛睜開,裏麵是散不開的疲憊。


    他有些為自己當時的衝動後悔了。


    蘇佩玖,到底有什麽能力讓這些佼佼者這麽維護她?


    將休息室裏麵的窗簾拉上,黑暗的世界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鬱晏似乎是進入了沉睡的時間,但是唿吸不穩卻昭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xxxxx


    宮初嶸陪著蘇佩玖窩在書房。


    午後的陽光照耀下來,鋪在地板上,似乎暖暖的。


    “玖兒?”宮初嶸看著懷裏的人,眼中帶笑,平時冷冰冰的眸子蕩漾開一片片的溫柔。


    蘇佩玖半躺在宮初嶸的懷裏,手裏拿著一本書,昏昏欲睡。“嗯?”


    “你都快睡著了。”笑意藏在這句話裏,傳到了蘇佩玖的耳裏。


    “嗯。”蘇佩玖將自己手中的書蓋在自己的臉上,徹底放棄了,好困。


    已經立冬了,似乎是要“冬眠”了。


    “我抱你迴房間?”宮初嶸將自己手中的書放在身旁,又將蘇佩玖臉上的書拿下來。


    看著灑在她臉上的陽光,微小的絨毛都能看到,微微顫抖的睫毛是被突如其來的陽光所擾。


    “抱我。”


    宮初嶸將人抱迴到臥房,放在床上,想要起來迴書房裏看完那本書,卻被躺在床上的人兒拽住了衣袖。


    “小玖?”


    “陪我。”軟軟糯糯的聲音,已經在小玖的身上出現了很多次了。


    宮初嶸失笑。


    小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粘人了?


    在她的身邊躺下來,手臂環在了她的腰上,往上拉一拉被子。


    “宮六爺?”


    “你叫我什麽?”


    “宮六爺啊!”


    宮初嶸睜開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小玖,環在她腰上的手捏了一下她腰上的肉,感覺到她身形變得僵硬起來。


    “玖兒,換個稱唿。”


    “宮初嶸?”


    腰上的肉再一次被人捏了一下,有些癢癢的。


    “宮小嶸?”


    似睡非睡的嗓音,有些不似平時的清麗,而是帶著一些沙啞。


    “再改!”


    蘇佩玖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沒有再說話。


    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麽稱唿這位“未婚夫”。宮六爺太官方,宮初嶸太正式,宮小嶸太不正式,宮先生在某些tq的時候可以喊一嗓子,平時的時候便太生分了。


    宮初嶸手臂用力,讓小玖的後背死死的貼著自己的胸膛,雖然隔著幾層衣服,但是溫度還是在互相傳遞。


    “不知道怎麽稱唿我?”


    從腦後傳過來的聲音,似乎是一串電流。


    微微的睜開眼睛,再一次的閉上。


    “叫我老公!”


    腦後再一次的傳過來聲音,似乎是在腦海裏炸開了一樣!


    蘇佩玖的眼睛猛的睜開,琉璃色的眼睛裏似乎是煙花炸開,白皙的臉上似乎是暈染開了一塊上好的胭脂。


    “宮初嶸,我們還沒有結婚呢!”


    僵硬的拒絕。


    宮初嶸緊緊抱著自己懷裏的人,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很快了。”


    “唔。”蘇佩玖似乎睡意又湧了上來,蹭蹭枕著的枕頭,放緩自己的唿吸,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的狀態。


    宮初嶸感知著懷裏的人的變化,眼尾帶笑,也閉上了眼睛。


    他不逼她,逼得太過,會適得其反!


    “老公”這個稱唿,遲早都會被懷裏的人喊出來。


    那個時候,一定會很動聽。


    xxxxx


    蘇佩玖看著宮初嶸拿著那本書走出了蘇家,他還有事情,就算是周末也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


    但是她現在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就在蘇家吃了晚飯再走。


    蘇景澈和自己的新婚妻子吃過午飯便走了,小年輕嘛,總喜歡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蘇佩玖和她的兩位哥哥表示理解,誰愛沒有一個年輕的時候啊!


    但是,蘇小玖,你自己可是比蘇景澈年齡還小呢,你自己製造嗎?!


    蘇佩玖跟著林伯在後花園裏坐著——她窩在躺椅上,看著林伯修剪枝杈。


    “小玖,你今天都沒有和你大嫂說話。”


    林伯看著窩在躺椅上,沐浴著陽光的人,看著麵前的盆栽,似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嗯。”


    蘇佩玖也知道自己還是對那天的事情有芥蒂。


    一想到那一天自己大嫂所得那些話,她就沒有辦法原諒。


    林伯對蘇家現在當家夫人的表現也不怎麽滿意,蘇老的死,陸爾嵐沒有什麽權利說什麽!


    林伯看著麵前的那盆盆栽,有些幹涸的嘴唇輕輕的張開:“你大哥最近不是在書房睡,就是在部隊。”


    大哥大嫂兩個人之間失和。


    蘇佩玖冷冽的笑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一個做妹妹的,還沒有立場去說什麽。


    “她最近做的蠢事不少!”


    首先就是她迴來之後遇到的孫藝依的那件事。以前看著她挺精明的,最近怎麽迴事?


    “後台硬了!”


    林伯將那個盆栽搬到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有些籲籲的喘氣,人老了,身體機能也跟不上了。


    蘇佩玖了然,陸家現在當家的事那個人的親哥哥,還是一個妹控,這個樣子,自然腰杆也就硬了!


    蘇佩玖微微用力,搖椅微微的晃了起來。


    手背遮住了陽光,然後睜開眼睛,看著在一旁洗手的林伯,似乎是看到了生命的流逝。


    她知道林伯不是想讓自己和那個人和好,他隻是提醒自己和她不要鬧得太過,這對蘇家,對自己都不好。


    也是在寬慰自己,不然,怎麽會把他們的分房睡的事情說出來。


    “林伯。”


    “嗯?”


    “我要嫁出去了,你說老頭會不會很開心?”


    “會的,將軍會很開心。”


    “我看到了老頭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他說給我備好了嫁妝,也看好了人,那個人是他吧?”


    林伯眼裏閃過一絲懷念,一個字飄在空中,瞬間消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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