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域的人任務歸來,渾身的肅殺之氣沒有消散。到了校園之後,繼續擔任教官的時候,整個訓練期間的嬉笑玩鬧都少了好多。


    蘇佩玖帶著阿奕出現在操場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這股不同於以前的氣氛。


    她看著她自己班的那個教官,羅影,白白淨淨,皮膚在陽光下反射著光,但是眼睛裏卻失去了那種書卷氣,多了一抹嚴肅,看來他也參加了那場行動。


    蘇佩玖在遠處看了一眼他們之後,便陪著阿奕去逛校園了,首先第一站,就是他們的“倉庫”。


    蘇佩玖看著空曠的倉庫,放出精神力之後發現,倉庫裏麵沒有人,但是她還是輕手輕腳的帶著阿奕參觀。


    “媽媽,這是什麽地方,感覺好……”


    蘇景奕找不出形容的詞匯,咬著自己的小手指,皺著眉頭想。


    “很高級,像是比外界的科技高級是嗎?”


    蘇佩玖帶著蘇景奕到了二樓,她上次過來就發現了,這裏匯集了一群帝大最頂級的“瘋子”的智慧。他們在五年之間,將成果發展成這個樣子,真的是出乎人的意料。


    “對!”蘇景奕看著這裏的東西,感覺很是稀奇,任何東西都想摸一摸,但是又怕碰壞了,將手伸了出去,卻又縮了迴來。


    蘇佩玖看到了,很大氣的說:“想動就動,不用怕,他們這些東西,既然能製作出來,就能修好。”


    她不擔心這些東西損壞,阿奕會很小心的,況且還有她在這裏看著不是嗎。


    “媽媽,你的黑色的手機電腦,是不是從這裏拿出去的。”


    蘇景奕看到了保存在櫥櫃裏的一個黑色的翻蓋手機,記得自己媽媽有一個黑色的手機,平時看著是一個古老的翻蓋手機,但是將屏幕翻過來,將折疊的部分展開,就是一部小巧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蘇佩玖點點頭,這是風起財團五年前的內部產品,由於材料不夠,就隻有他們內部的幾個人擁有。因為這個產品,這個倉庫的大部分的人直接被風起錄用,並給予了最高級的待遇。


    這五年不知道他們將產品改進成什麽樣子了。


    蘇佩玖一瞬間的走神,就看到阿奕站在了一個手表的麵前,看著上麵的按鍵,沒有隨意動,翻起了一旁的說明書,看的津津有味。


    蘇佩玖都在想,要不要帶著阿奕去“風起”走一趟,那裏的東西或許更能吸引阿奕。


    此時此刻的蘇佩玖並沒有發現,她自己在無底線的寵著蘇景奕。


    突然蘇佩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手機來一看,看到了古航給自己發的信息。


    【玖哥,我們的晚會移到了今天晚上,要不要看看我們最終的成果呢?】


    蘇佩玖沒有立刻迴消息,隻是往下翻了消息,她好像看到過改時間的通知,隻是當時沒有注意。


    看到了學校給她發的邀請函,也是今天晚會的事情。


    “阿奕,今天學校有一個晚會,你想不想看?”


    蘇佩玖看著一眼正玩的開心的蘇景奕,問了一句,這種晚會,她是沒有什麽,但是若是阿奕願意過來,那也無所謂,權當陪著阿奕了。


    “想。”


    阿奕看著手中的說明書,不假思索的迴答。


    幾乎沒有一個小孩子不喜歡看表演的,他們喜歡熱熱鬧鬧的場景。


    蘇佩玖給古航會了一個消息。


    【去。學校給我們老師安排了座位。】


    【ok】


    古航秒迴,然後又暗戳戳的問了一句:【教官他們怎麽變得這麽可怕啊?】


    【不該問的不要問。】


    蘇佩玖將消息框關閉,不再看,瞥了一看自己玩的很開心的蘇景奕,從手機上登錄自己的私人賬號,看著雲祥園18號裏的一群逗逼在論壇裏的“尋常”逗逼操作之後,打開工作文件夾。


    看到關於弑域封家的檔案,打開,瀏覽。


    跟著弑域參加這場行動的是禾玟和禾涼,他們全程沒有露麵,隻是在暗中偶爾出手而已。


    蘇佩玖瀏覽到了那條被封赤銘暴露出來的運貨通道。


    那條運貨通道被當地的人門稱為“東方通道”,在這條通道上,違禁品隨處可見,就連當地的普通百姓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加入了這條通道的運營當中,更可惡的是,他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在戰鬥中,弑域的一名軍官犧牲,是很好的一名狙擊手,也是國家重點培養的對象。


    默哀一句,蘇佩玖便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


    在戰鬥中失去性命的人太多,她見的也太多了,鮮血流動的地方已經麻木了。


    她也看到了這條通道每日的交易額,以及詳細的貨流賬單。在檔案裏特別標注了這個賬單並不是弑域的人找到的,而是第壹局找到的。


    這也是蘇佩玖的權限高,才能看到的東西,比她權限低的人是看不到的。


    蘇佩玖看著賬單上的名字和違禁品的量,不由得暗中感歎,上麵要是不出手,她就不姓蘇!


    看到了幾個人的出處,打開了許亦清的對話框。


    【送你個人情要不要?】


    沒有等到迴複,蘇佩玖也沒有在意,繼續看檔案。


    同時也看到了參加這場行動的人寫的報告,字裏行間都是一種凝重的氣氛,或許是犧牲了一名戰友的原因。


    【小姑姑,什麽人情?】


    【將你娛樂公司的人全部都查一遍,任何人。】


    【發生了什麽?】


    許亦清拿不到一手的消息,但是也知道最近的帝都的風聲很緊,估摸著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違禁品。】


    許亦清不說話了,看著手機裏的三個字,唿吸頓時停滯。


    小姑姑既然單獨的提醒自己,那就是說娛樂公司裏的人一定有人有問題。


    操!哪個人這麽大膽!


    蘇佩玖看完了整個檔案,手機的電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估計快自動關機了。


    唿出一口氣,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帶著阿奕去食堂吃午飯。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那份“死亡邀約”就是今天!


    夜幕降臨,一大批的學生和教官趕至體育場,裏麵燈光輝煌。


    許多身著迷彩的教官成群結隊的,臉上已經不是那麽的嚴肅了,這是給他們的一個驚喜。


    學生們不知道他們剛剛損失了一名戰友,但是有另類的安慰與感激,送給他們。


    蘇佩玖之前看過他們的彩排片段,這不是那種迎新晚會或者畢業晚會什麽的,沒有那樣的熱鬧,所有的參演作品都是與軍人有關的,或許正好可以安慰到他們受傷的心靈。


    蘇佩玖帶著那頂從宮初嶸身上拿過來的帽子,右邊坐著的是蘇景奕,左邊是身著便裝的楚蒼鄴和紀千洺。


    她還是能感覺到從那個人身上傳過來的低沉的氣壓,剛剛從戰場歸來,身上的血腥氣息還沒有散幹淨。


    “玖爺,您手中是不是有一個隊伍?”


    “是。”


    兩個人的聲音被周圍的聲音掩蓋住了。


    “那天跟在我們身邊的是你的人?”


    “是。”


    “多謝!”


    “我會轉達。”


    楚蒼鄴是真的感謝那兩個人,若不是他們兩個在關鍵時候的提醒,或許他們真的損失的就不止一個人了。這是這麽多年,打得最艱難的一場,對方手中的武器不比他們差,他們也是經過係統訓練的人,甚至是比他們更加不怕死,一群亡命之徒。


    雖然感覺到了楚蒼鄴身上的真誠的感謝,但蘇佩玖還是不待見弑域的人,這無關弑域是不是有無上的榮耀,而是關於她的私人情感。


    紀千洺不明白為什麽自家男人,會對一個並不想怎麽理他的人這般熱情,疑惑的看來一眼。


    楚蒼鄴在紀千洺的頭上亂摸了一把,還是沒有告訴她,這是他們那一代弑域人的痛苦,事關前者,但是無關後者。


    “好看嗎?”


    “媽媽,我以後也想要來帝大上學。”


    “好。”


    眼神晦暗,聲音輕不可聞。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阿奕,唉!


    蘇佩玖很喜歡這樣的晚會,有真摯的而感情在,雖然不想平時的晚會那般的熱鬧,但是安靜有安靜的好處。


    餘光瞥了一眼,在場的弑域人,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反感這種的表演形式。


    若是熱鬧的晚會形式,弑域的人一定心裏一頓火氣。


    她和蘇景奕在這裏看著晚會,但是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


    “陸隊,接到通知,在園西路南河處發現了一具女屍,上麵讓我們去現場一趟。”


    他們最近將封家的案子加班加點的處理完了,整個大隊處於一種補覺的狀態。


    “走吧。”


    陸戟熙用涼水潑了一下臉,毛巾抹了一下,往嘴裏放一塊薄荷糖,戴上自己的帽子,叫了幾個人,趕往事發現場。


    “葉隊呢?”


    “葉隊有事迴家了,不過已經叫她趕過去了。”


    “行!”


    陸戟熙主動的坐在了駕駛位上,他開車比較穩,也比較快。


    現在是晚上,但是帝都的車道依舊有些擁堵,他們直接開到了外城區,沿著外環路直接朝著案發地點趕過去。


    “爺,你看看這張照片。”


    宮初嶸接過,看了一眼,手中的保溫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碎了。


    說話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很容易察覺出來的顫抖:“在哪裏?”


    “園西路南河處。”


    宮初嶸拿起自己的外套,飛快地向外奔去。


    飛速地開著車,還一邊不停地撥打著蘇佩玖的手機。


    但是,每次聽到的都是冰冷的機器的女人的聲音:“你撥打的手機已經關機……”


    心髒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嘴裏湧現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車速很快,也很著急,讓一群路怒的司機罵罵咧咧的。


    那張照片上,是一具女人的屍體,雖然臉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的被劃了三道,但是他認得出出來,那是小玖的臉。


    及腰的長發,披散在地上,略顯淒美,被處理過的屍體,擦了血跡,臉上就隻有三道疤痕,絕美。雙手被擺放到了腹部,一把靈疾被雙手握著。屍體上麵還擺放著一朵不知道名的植物,血紅色的植物,似乎和曼殊沙華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那不是小玖。


    但是撥打小玖手機的聲音,讓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他知道那不是小玖,一定不是!


    照片擺出來不是很清晰,他打不通小玖的電話,必須到現場看一看。


    刑警隊不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但消息被刑警隊知道了之後,便間接的被一群人知道了,那張照片不知道被轉發了多少次。


    宮初嶸打給蘇宅,語氣有些著急:“林嫂,小玖在哪裏?”


    “小玖啊,她帶著小少爺去了帝大。”


    “迴來過嗎?”


    “沒有啊,今天帝大有個晚會,他們兩個今天一天都在帝大,說了不迴來了。”


    “沒事,我先掛了。”


    宮初嶸既然在蘇家找不到蘇佩玖的消息,急忙掛斷,他不能浪費時間。


    急忙地開車趕到現場。


    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陸戟熙他們先感到了現場,但是沒有人敢動這具屍體,他們隻是在外圍圍了幾道警戒線。


    “陸隊,這是……”玖爺嗎?


    他們都認識玖爺那張臉,此刻都感到驚恐。


    陸戟熙的心中突如其來的一陣恐慌,下了命令,誰也不許動。


    拿出手機,仔細看,手指有些顫抖。


    撥打電話,備注是【小姑姑】。


    他的命被小姑姑救過,小姑姑的命那麽的硬,怎麽可能死掉,麵前的一定是一個贗品。


    但是機器冰冷的聲音炸響在了他的耳邊:“您所撥打的手機已經關機……”


    “陸隊,怎麽迴事?”


    葉北湛也趕了過來,看到的卻是一副都沒有工作的景象,和平時的隊伍風氣完全不一樣。


    “葉隊,你看……”


    葉北湛看到的時候往後倒退了一步,見過那副容顏的人,根本就不會忘記,那是……玖爺?


    不對,玖爺沒有這麽容易死啊!


    葉北湛的眼眶紅了,若是玖爺死了,六爺可該怎麽辦,所以這一定不是玖爺!


    她的胸口像是被卡住了一口氣。


    “宮六爺,玖爺……”


    陸戟熙聯係上了宮六爺,他知道現在也就六爺能做判斷了。


    “誰也不許動,聽到了沒有!”


    宮初嶸沒有等陸戟熙說完,就下了死命令!


    聲音裏麵的恐懼傳遞到了陸戟熙的耳邊。


    原來,六爺也無法確定。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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