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玖看著整個宴會廳,琉璃色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霧,邁著淑女的步伐,從餐飲區走了出去。


    但是蘇佩玖並沒有從侍者的托盤手中拿起杯子,顯然是並不想和別人交談什麽。


    宮燕綏看了一眼玖爺這邊的情況,和許亦清說了一聲。


    隻見許亦清拿著一杯紅酒走到了蘇佩玖身邊,沒有說什麽,就是身形僵硬的站在蘇佩玖的身邊,當起了護花使者。


    蘇佩玖見狀,笑笑,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有這麽怕我?”


    “沒有。”許亦清喝了一口酒。


    “放輕鬆!”蘇佩玖拍拍許亦清的肩膀,笑笑,顯然並不相信,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小時候蘇佩玖輩分大,年齡小,和她一樣情況的除了宮初嶸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於是,就能和許亦清他們一圈人打成一片,但是大一點之後,她和宮初嶸又是可以脫離他們這個圈子,和他們兩個平輩的人稱兄道弟的,才能被人叫一聲六爺和玖爺。


    或許是小時候“欺負”他們幾個有點狠了,以至於五年過後的現在都有這種身體反應。


    **


    “咦,你們看許少換口味了?”


    “呦嗬,這個女人看著還真是清純。”


    “清純,勾搭上許少的女人還叫清純?”你腦子沒毛病吧。


    “葉姐,你看你看,那個女人是許少帶進來的。”


    她們和蘇佩玖隔得有些遠,中間有些人擋著,並不能看清楚蘇佩玖的具體長相。


    葉北湛端著紅酒,簡單的嗯了一聲,顯然心思並不在那個女人身上,她的餘光時不時的飄向宮初嶸的身上。


    “葉姐,別看了,宮六爺又跑不了。”掩著嘴角嗤嗤的笑了一聲。


    她們雖然有些羨慕葉北湛能得了宮初嶸宮六爺的眼,但是她們沒有葉北湛的能力,也沒有葉北湛那麽強悍的背景,更不敢接近那個做事隨心所欲的男人,怕被——大卸八塊。


    葉北湛收迴目光,借著喝紅酒的時候掩飾了身為小女兒的尷尬與嬌羞。


    這個樣子,就像是宮初嶸就是她家的一般。


    **


    蘇佩玖走到另外一個角落,坐下休息,連著許亦清都要陪在她的身邊。


    “小姑姑,你這五年都做了什麽啊?”其實這個問題,好多人都有,但是沒有人敢問出口。


    蘇佩玖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淡淡地開口:“不該問的別問。”


    許亦清立刻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睜大的雙眼寫滿了保證。


    “那小姑姑,你今天有沒有打算做什麽‘大事’啊?”那雙眼睛裏躍躍欲試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鬼玩意。


    “你是想讓我擾了宮老的壽宴?”又瞥了一眼許亦清,冷冷的。


    “不敢不敢!”許亦清連忙搖頭,這件事,打死他都不敢!


    “那小姑姑,你就在這坐著休息啊!”許亦清沒有找到什麽好玩的,還被宮燕綏指定了守在小姑姑身邊——因為小姑姑沒有男伴。


    “誰說的?”蘇佩玖這次看都沒有許亦清,目光在大廳身上轉悠。


    “那……”


    “閉嘴!”真是聒噪!


    許亦清被這兩個字嚇得立刻端正的坐好,小姑姑生氣了?!餘光觀察著,發現麵色還算正常,才在心裏鬆了口氣。


    蘇佩玖從身後分出一縷頭發放到身前,用兩隻手把玩著,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宴會的大廳,漫不經心。


    然後,幾分鍾過後,許亦清忍住噴酒的動作,有些進了氣嗓裏,咳嗽了起來。


    等緩過來之後,瞪大雙眼問身邊的人:“小姑姑,你知道你家侄子身邊有女人了嗎?”


    隻要話題不牽扯到自己身上,蘇佩玖的態度便沒有那麽的惡劣,隻是嫌惡的看了一眼失態的許亦清,右手拿著那一縷頭發掃過左手的手心,迴了兩個字:“知道。”


    許亦清原本平息下來的咳嗽,又想繼續,就兩個字?!


    不死心的繼續問:“那蘇伯伯知道了嗎?”畢竟他們幾個能和小姑姑說,但不一定會和其餘的長輩說。


    “見過了家長,就是還沒有見過女方家長呢!”


    許亦清慶幸現在沒有喝酒,否則又得經曆小姑姑那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了,聽著意思,這是對女方很滿意了?


    摸摸下巴,想著該給這位嫂子準備個什麽禮物才好呢,畢竟蘇景澈很可能就是他們幾個當中結婚最早的那個了。


    “小姑姑,我嫂子是幹什麽啊?”


    蘇佩玖一聽,有些樂,這就改口了啊,蘇景澈還沒有帶著女朋友見過他呢,不過,蘇景澈比許亦清大,稱聲嫂子不為過。


    “你嫂子,嗯……”蘇佩玖左手碰碰自己的鼻尖,準備說實話:“知道江浙一帶的秦家嗎?”


    許亦清的眼界也沒有隻局限於京城,尤其是許家的企業遍布全國,他這幾年也慢慢的接手一些工作,江浙一帶的人,接觸的不少,江浙的秦家,他雖然還沒有接觸過,但是了解,點點頭。


    “那知道秦老有一個特寶貝的孫女吧。”蘇佩玖換了一種坐姿,有些邪氣。


    許亦清反應了兩秒:“我嫂子?”


    蘇佩玖賞給他一個“腦子轉的還不算太慢”的眼神。


    許亦清那對著蘇景澈那一瞬間的羨慕順便轉變成了同情。秦家他知道,秦老他知道,秦老特寶貝的孫女他也知道一些,但是,就秦老寶貝他那孫女的程度,蘇景澈能成功地挖到人,還真是,真是——有膽量!


    小姑姑剛才說,女方家長還沒有見過,瞬間眼神中地同情又加深了幾分,順便搖了搖頭,一副惋惜地樣子。


    ***


    “宮初嶸,今年的開場舞,你來吧。”


    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宮家的人聚集在宮老爺子身邊,原本是由宮初嶸的大哥,宮燕綏的父親攜其妻子開場舞的,誰想到,宮老爺子突然這樣吩咐。


    “也行,聽說,三弟今天還特意帶了女伴?”


    “不是。”宮初嶸喝完手中杯子的最後一口酒,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隻說了兩個字。


    不是特意?他大哥挑起俊眉,笑了兩聲,宮燕綏像是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自家小叔叔,然後又移開了視線。


    宮初嶸理理身上的西服,走了出去。


    宮初嶸走步的姿態十分的好看,紳士,每一步的步長都是經過精心測量之後的,一身黑色的西服,寶藍色的領帶,手指修長,皮膚潔白,一舉一動都是上天的恩賜。


    葉北湛看著他,臉上的微笑正到好處,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她猜到了,宮初嶸被臨時拉來開場舞,而他走向自己豈不就是讓自己當他的舞伴嗎?


    蘇佩玖就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看著宛若神邸的那個男人,嘴角的上挑的弧度越來越大,當他走到葉北湛身邊的時候,便達到了一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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